第二章：巧妙断案
范师爷道：“但凡肉类都是腥膻油腻，可叫人牵一只犬，看其嗅那边，即可不审而明。”说罢，折扇一收，站回原位。
师爷只是出谋划策，可不能跟老爷抢风头。
李峰大受启发，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范师爷大才。”
“来人呐。”
左右两班各站出一名衙差，手扶腰刀，高声道：“在。”
“去端两盆水来。”
“啊？”衙差惊奇隧道。
满堂的人都感应莫名其妙。
“我叫你等端两盆水来。”李峰一瞪眼。
“是。”衙差虽然不明白，但照旧听命去做了。
范师爷一愣，突然茅塞顿开，摇着扇子道：“妙啊，妙啊。”
他对李峰真的是另眼相看，心想原来这位大人并不是酒囊饭袋，而是深藏不露啊，以后要小心谨守上下级相处之道。
满堂的人都不知道这位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心里嘀咕，这大老爷是口渴了吗？
这时候两个衙差加两个厨娘抬着满满两大澡盆水进来了，知县大老爷没具体说要几多水，虽然是多多益善。
众人又纳闷，总不成这位大人要当堂沐浴易服，成何体统。
“来人，将周成、曾小乙随身钱物各投入盆中。”
“是。”
各人伙更糊涂了，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在小县城里风行一时。
许多看热闹的人都来了。
“听说了吗，知县老爷要请河神断案了。”
“什么河神，是龙王爷。”
“荒唐啊，荒唐，一个知县明读诗书，却弄鬼神之事，我一定要上报府衙治他个罪。”
“昏官啊，断案有如儿戏。”
“早就听说他这官儿是买来的了，他判的糊涂案还少吗？”
“走吧，瞧笑话去。”
县衙公堂外，一时间门庭若市，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衙差把两袋银钱划分噗通噗通地倒入两盆中。
李峰跟范师爷下得堂来，弯下身子一看，马上大喝道：“张阿牛，你可知罪！”
张阿牛吓得一支棱，连忙叩头道：“大人啊，小民遵纪守法，不知所犯何罪。”
李峰坐回位子上，“斗胆张阿牛，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
公堂外围观的老黎民纷纷议论。
“这大老爷怕不是糊涂了，怎么不审被告审原告。”
“唉，什么世道，怕不是没给当官的送礼吧。”
“我老头子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这种荒唐事。”
公堂上一片嗡嗡之声。
李峰不慌不忙，一拍惊堂木，“肃静，尔等稍安勿躁，本官自有明断。”
喧闹声马上小了，究竟官老爷照旧惹不起的。
李峰满意所在颔首，“张阿牛，本官且问你，你是不是丢了银钱？”
张阿牛道：“正是，草民卖肉所得。”
“本官再问你，你是否亲眼目睹周成偷了你的银钱。”
“是，草民卖完肉，突然腹痛内急，就去茅厕方便，回来的时候正悦目见周成行窃，他这小我私家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诸位街坊都可以作证。”
“你乱说，你血口喷人！”周成气愤隧道，怒目而视。
李峰一拍惊堂木：“周成，大堂之上，岂容你放肆，本官没问你话。”
周成低下头，尤自忿忿不平。
“好，既然是你卖肉所得，那本官问你，为何这银钱上却并无油腻？”
“草民不知大人所言何意。”张阿牛困惑隧道。
“还在狡辩！”
李峰道：“肉案之上银钱往来，都难避油荤，所以外貌都染了一层油，你看这水中，却无一滴油花，可见这银钱与你无关！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张阿牛瞠目结舌：“这，这……”
“来人呐，大刑伺候。”李峰去抓签筒里的签令。
“大人饶命，我招我招！”
张阿牛连忙求饶，把事情原原本当地说出来。
原来他嗜好赌钱，欠了不少赌债，今天卖肉的钱被来讨账的赌坊打手要走了，回家又怕母老虎跟他喧华，正巧看见周成从客商手里接过赏钱，他灵机一动，谎称周成偷了他的银子。
事情到此，峰回路转，众人听得名顿开，才明白知县为什么要让人抬水上堂。
范师爷也是心中叹息，用水来鉴别银钱，直观易懂，比用狗来嗅有用，因为卖鱼的也可能沾染腥膻，狗都市去嗅。
老黎民们沸腾起来了。
“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明察秋毫，断案如神。”
“你们懂什么，知县大人是文曲星下凡。”
“好官啊，我们县的黎民有福了。”
李峰命人将张阿牛打入县衙大牢，目光再投到周成和曾小乙身上。
“周成。”
“草民在，谢大老爷为草民伸冤。”周成谢谢隧道，要不是李峰为他做主，他可真是百口莫辩。究竟这一行，名声欠好，被人藐视。
“你说曾小乙偷钱，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小的眼花看错了。”
“是你看错了，照旧不敢说，不想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冤屈的时候作何想法？如今又明哲保身？”
周成冷鹤咦吖，磕头道：“草民知错了。”
直起腰来，“草民确实看见曾小乙偷钱了。”
曾小乙急了：“你含血喷人，造谣污蔑！”
李峰一拍惊堂木，两班衙役齐齐降低唱道：“威武——”
曾小乙低下头，眼里射出怨恨的光。
李峰又道：“你如实说来。”
“草民送走了外地客商，得了赏钱，走在街上，突然看见前面有人弯腰拾起一个钱囊，急遽塞进怀里，这时候张屠夫揪住我，说我偷了他的钱。我情急之下便抓住前面那人。”
“这小我私家就是曾小乙？”
“正是。”
“那你为什么认为他捡的不是自己的钱囊，而是偷来的？”
“因为那个钱囊一看就不是他的。”
衙役把钱囊呈上来。
李峰抓在手里一看，是个绣着丝线，做工精巧的钱囊，一般是女人家才用。
“曾小乙，你作何解释？”
“这……”曾小乙大汗淋漓，眼珠乱转。
“曾小乙！你好大的胆子！”李峰大喝一声。
曾小乙噗通一声瘫倒，“大人，小民、小民愿招。”
曾小乙隔离了侥幸之心，便把获得这个钱囊的经过说了。
他卖完鱼，趁着天色还早，便去红花苑找老相好的叙旧。
等他心满意足地出门，却意外地看见一件事。
一男一女在巷子墙角互诉衷肠，那女子还把一个钱囊塞进男子怀中，男子不愿要，这时候红花苑的打手寻来，那女子慌张皇地往巷子深处跑了。
男子也快步离去。
曾小乙跟在身后，突然看看法上有个钱囊，就拾了起来，恰好被周成抓住。
“大人，小民句句是实啊。”
“你可认得两人。”
“认得，男的是乌雀巷的李秀才，女的是红花苑的女人，但具体是谁没瞧清。”
“来人，去把李秀才找来。”
县城不大，一盏茶时间不到，衙差前来复命。
“启禀大人，李秀才已死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