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革新前并不宽,也没有如今往来频繁的运砂船,隔很长时间才会有一只清理垃圾的小船,在无声的河上缓慢划过。两岸的居民偶尔会到河滨浣洗衣物,有些人也喜畛刳夏天暑气渐消的黄昏下河游泳,只有这个时候,运河才会少有的喧闹一阵。
运河南岸,一排老屋子都改成了出租屋,以低廉的价钱租给外地打工者暂住。
夏天一个寻常的黄昏,太阳还斜挂在西边,阳光未收,河水一半映着余晖。
大桥下反常的热闹起来。几个男人在河里来回游动,不时潜下水去,似乎在寻找什么。南岸一扇出租房的门敞着,一个胖女人坐在岸边哭喊:“我的娃儿哟!救救我的娃儿哟!”几个妇女在旁边不时的慰藉,给她些精神慰籍。
两岸和桥上站满了人,好奇的打探消息。
“有嗦事体?”(有什么事)
“有个小宁跌落起哉。”(有个小孩掉下去了)
“嗦过时光跌落起咯?”(什么时候掉下去的)
“听说是下午,一个哑巴看到了,指给一个老太太看。老太太说不是自家的,就走了。”
“怎么现在才下去捞呢?”
“小孩他妈在做事情,忙完出来才发现孩子不见了,才打电话叫他爸回来找,他爸喊了这几个老乡下河资助捞。”
“那小孩我见过,才四五岁啊,啧啧,真可怜!”
……
人们相互询问,唏嘘叹息。厥后的人也加入到张望探讨的队伍,各人都关注着事态的进展,不愿离开。
河里的人扩大了搜索规模,靠近岸边的用脚在河底试探,仔细分辨烂泥里有没有人的身体,有的人已经游过大桥,到更远的下游寻找。
河中央一小我私家钻出头,大叫一声“找到了”,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又扎进水里。其他人听到叫喊,迅速聚拢已往。钻下去的人已经浮了上来,一只手提着一截白藕般的工具,那是小孩的胳膊。其他人已经游到他身边,各人七手八脚的把孩子举出水面,快速游向岸边。
小孩的父亲也在水里,上岸后在众人的建议下提起孩子的双脚,倒背着来回走动,希望能让孩子吐出河水醒转过来。小孩却倒垂着,像块打湿的麻袋,随着父亲的走动无意识的晃动,全身苍白,双手满是河底的烂泥。
孩子的母亲哭晕已往,在妇女们手忙脚乱的救助下又醒过来,竭力的召唤。围观的人更高声的议论着,发表着看法,提出自己认为可行的建议,仍不愿散去。
第二天黄昏,孩子的母亲在河滨烧小孩的衣物,火光映红了充满泪水的悲悼的脸。
第三天,那间出租房已人去屋空,门前留下一块烧黑的痕迹。
????运河无声的流淌,两岸偶尔有人急遽走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