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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声花有痕

(十五)

岁月无声花有痕 华烨恒俊 2249 2021-02-20 20:38:48

  张管事从尹夫人屋子里出来时已是黄昏,空中又飘起了雪,洋洋洒洒的四处飞翔。

  一个年老的下人正在院子里扫雪,见了他忙行了个礼。张管事的眼睛盯着前方,阴冷静一张脸,踏着积雪走出院子。拐出了小小的假山,一路沿着石径向着他住的屋子走去,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刚刚的对话。

  帐薄虽是做的仔细,如果给尹子落看了也难保不被他看出点破绽来。尹府的几个少爷,就数他最细心精明。他与大少爷尹子峰虽说是双生子,可两小我私家的脾气秉性完全差异,尹子峰做事有头无尾,粗心大意,什么事情都难有始有终,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蠢货,也是个极易控制的傀儡,只可惜他死了。三少爷尹子筑烂赌成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老爷在世时最厌恶的就是他了,尹府的生意他是一丁点也沾不到边,死了倒是省心了。只是如今因为他们尹子落回来了,恐怕他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得早做计划才行。

  正想着,脚下一滑,身体晃了几晃没能站住,直接摔倒在一旁的灌木里,头上戴的帽子滚到了一边,衣袖也撕了一道口子。几个扫雪的下人忙跑了过来将他拉起。张管事的脸色阴沉吓人,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一个小厮,将满腹的怒气发泄到了这几个倒霉的下人身上。待出够了气,拍了拍身上的雪继续向前走去。几个下人平时也是挨惯了他的骂,见他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来,只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却是连一句诉苦的话也不敢说。

  想着自己在尹府这三十几年,从一个小厮一步步的爬到今日位置上,这其中的艰辛,血泪只有他自己知道。狗一样的在世不就是为了能有一天成为一个有钱人吗?不用再受旁人的驱使。所以他贪婪,他敛财,他利用手中所掌控的为自己谋福利。他买的那些个田地,房产;养的那些个美妾;用的都是尹府的银子,如果尹子落想查的话肯定是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张管事脚下一滑,又险些摔倒。他气急松弛地的朝着脚边的一棵小树踢去。小树晃悠了几下,落了他一身的雪。

  尹老太爷死了,尹老爷也死了,剩下个夫人病病歪歪的理不了事情,他才一步步的掌控了整个尹府。这一年来死了两个少爷,只可惜死的只是这尹府中顶没用的两个,如果死的是尹子落该多好!另有那个尹子惠,虽然只有十三岁,却有着他那几个哥哥所没有的狠戾,怎的掉水里淹死的不是他?却偏偏是一个没用的丫头!

  思绪万千间他已来到了他的屋子前。眼前大雪中的那两扇矮小的木门,只让心情烦闷的张管事心生厌倦。

  他打开挂在上面的锁,没好气的将门推开。木门吱嘎乱叫的向两旁闪去。

  这群活该的下人,连油也不知给上一下,就是天生下贱,挨揍的命!

  用力的将木门摔上,身后的门吱哇乱叫的合在了一起,极不情愿的晃动了几下,几粒雪花顺着门缝飘了进来。屋子里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几多,冷得使人牙齿打颤。从尹老太爷那辈就订下了规则,府中除了主子,再冷的天下人也不许生炭火来取暖,管事的也不能例外了。说到底了他也只不外是尹府的一个猥贱的下人而已,别看他在此外下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可明目张胆的违背府中的规则他照旧要三思的,不是他不想也不是他不敢,只是还不到那个时候。

  张管事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将双手抄到袖口里,向着桌子旁走去。这时他才发现屋子里站着一小我私家。

  张管事心中一惊,门明明是锁着的,这小我私家怎么进来的?

  :“你——你是——是谁?”

  那人背对着他,身上一件玄色的斗篷重新罩到了脚根,昏暗的光线下像是飘忽不定的幽灵。一种惊悚的感受从张管事心头涌起,一颗心马上跳动的厉害。

  :“为尹府卖了半辈子命的张管事竟住的这般寒酸?难怪要在外面置办工业了。”

  那人的声音透着怪异,像是张不开嘴,又像是被什么工具给遮住了一样,瓮声瓮气的,听在张管事的耳中只觉得无比的瘆人。

  :“你——你——到底是谁?!我——我喊人了!”

  那人嘿嘿地笑着,那笑声像是从阴间吹来的风,直刮得张管事心头酷寒,头皮发麻。

  :“张管事真是朱紫多忘事,我可是张管事的旧相识了。”

  张管事的一颗心似乎要从口中蹦出,手脚酷寒。

  那人徐徐地转过身来,昏暗的光线下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泰半张脸。张管事眯起眼,尽力的想看清楚他的样子,无奈光线太暗,只看到他露出的下巴。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那人的下巴泛起出与凡人差异的暗红色,上面像是充满了纵横交织的疤痕。

  :“我——我不认识你。”

  那人伸脱手慢慢地摘掉头上的兜帽,阴森森隧道:“这样想必张管事就能认出我来了。”

  张管事半眯着的眼睛徐徐地瞪圆,张着嘴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只徒劳的大口大口喘着气,似乎只有这样才气使他保持着清醒而不至于被恐惧完全淹没。

  那人向前一步,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来。

  :“照旧认不出来?”

  张管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直瞪着一双眼睛,抖着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人伸脱手将兜帽戴在头上。

  :“我与尹府的恩怨与张管事无关。今日我来,只想让张管事帮我办一件事情。”

  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的落下来,整个东平县笼罩在白茫茫的一片中。街道上的雪已经积了有几寸厚了,天色渐暗,临街的窗户里透出的灯光照在雪地里,形成了一格一格的黄色光影。几个孩童还在雪地里打闹着,叫嚷声穿过鹅毛大雪消散在酷寒的空中。

  摆摊的小贩们见这雪越发大了,只得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收拾了工具,扑打着身上的白雪,推着车子朝着家中走去,遇到相熟的人相互打着招呼扯上几句买卖难做,推着车子继续前行。雪影里的人们显得渺小而慌忙,法式急遽的向那个心中温暖的地方赶去。

  一辆马车从东面行了过来。赶车的年轻人身上落满了白雪,马车一路行到福来客栈前停住。

  千般无聊的流影正立在客栈的楼梯上向外张望,发现了他忙快步走出来,口中道:“你怎么才回来?”

  舒影将马车交给店里的伙计,拍了拍身上的雪,问道:“令郎呢?”

  流影便朝着楼上撅了撅嘴:“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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