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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声花有痕

(四)

岁月无声花有痕 华烨恒俊 2187 2021-01-27 21:29:00

  橱柜开关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老妇人,黑漆漆的屋子中传来了翻找工具的声音。

  老妇人推了推还在熟睡的老汉。“嗯?”老汉口中发出了不明所以的疑问。老妇人趴在他的耳边道:“有人。”

  老汉的睡意全无,轻轻的翻身坐起,随手拿起放在炕边的一根铁棍。老妇人哆嗦着用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老汉竖起耳朵认真听了听,果真外间传来了轻微的响声。

  他赤着脚,慢慢地向前走去。近日里乡里不大太平,夜里总有人家失窃,碰巧他家里的大黄狗前日死了,夜里即便有人进来也听不到声响。

  老汉走到门边,伸手将门帘轻轻地掀起。朦胧的夜色里,一小我私家正躬着腰在橱柜旁翻找着。老汉踮着脚尖,一步步的靠近。

  黑影并没有觉察,依旧埋着头找着什么。老汉猛地举起铁棍朝着那人的头上砸去!

  那人正好向旁边歪了一下身体,铁棍避过他的后脑直直的砸在他的右肩之上。

  :“啊!”

  那人惊呼一声,身体同时跳向一旁。老汉一惊,口中道:“怡儿!”

  这时老妇人点亮了油灯,昏暗的光线下,一个二十左右的男人手捂着肩膀,一脸的恼怒。

  :“阿爹是要打死我吗?!”

  老妇人忙放下油灯,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边走向前边道:“这半年你跑哪去了?我和你阿爹连觉都睡不牢固,还以为——。”

  讲着已落下泪来。男子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看了老妇人一眼,带着冷漠的口吻道:“你们不是让我滚吗?如今怎么又担忧起儿子来了?”

  老汉铁青着一张脸,道:“你另有脸回来!”

  男子有些无赖地笑了起来,对着老妇人道:“你瞧瞧你老头子,巴不得唯一的儿子死在外面呢。”

  老妇人擦了把眼泪,只问道:“怡儿,你饿了吧?阿娘给你弄口吃的。”

  老汉怒道:“别管他,饿死了倒是省心了!”

  老妇人对着老汉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儿子刚回来,你盼他点的好。”

  男子朝着老汉挑了一下眉毛,伸手揽住老妇人地肩膀,柔声道:“照旧阿娘待儿子最好。儿子不饿,你不用忙活。”

  老汉冷哼声,道:“这次又欠了人家几多钱?三更半夜偷跑回家翻箱倒柜的。”

  老妇人的眼泪又流下来,颤声道:“儿子啊,你别再赌了,咱家没有什么银钱了。”

  男子眨了眨眼,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放心吧阿娘,我不再碰那玩意了,没什么利益。”

  :“真的么?”

  老妇人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这个儿子是她三十一岁的时候才怀上的,从小就宝物的跟眼珠子一样,加上家中又有一点产田,不似旁的人家那般辛苦,要什么便给什么,徐徐的就养成了游手好闲,好高骛远的习性,竟然迷恋上了赌钱。这几年不时的有讨债的上门,家中的田地已经变卖的所剩无几了。半年前又欠了人家一百多两银子,被老汉一气之下赶出家门。

  男子道:“真的。我困了阿娘,咱睡吧。”

  心中再恨,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老汉只哼了一声,懒得听他的利用,转身进了里屋躺下了。老妇人抱来柴火给西屋生了火,边烧炕边同男子讲着话。男子哄得阿娘兴奋,乘隙问了宅券,老妇人只道,这个是你阿爹一手收拾的,阿娘并不知道他放在哪里。男子意兴阑珊,搪塞了老娘几句,向着屋子里走去。

  这时,老妇人说了句:明早你早起杀只鸡,阿娘做野菇炖鸡。男子打着哈欠道:“阿娘照旧别费心了,我阿爹会让你杀鸡?”

  老妇人就道:“不是只给你吃,咱家来了个宿客,住在厢房里。”

  男子站住,看向老妇人,问道:“借宿的?给银子了?别是个穷鬼,白费上一只鸡。”

  老妇人回道:“小哥儿人不错,给了二两银子呢。”

  男子便‘嗯’了声,进了屋子。

  三更事后,外面下起了鹅毛般大雪,飘飘洒洒的漫天飞翔,只一刻已有铜钱厚了。宁静的雪夜里只有风咆哮着,吹着粒粒雪片打向窗户发出‘噼噼叭叭’的声响。

  小屋子依旧温暖如春,锅底下的木头烧成了炭火,在黑夜里发着丝丝红光,温暖着炕上的人。

  她仍旧睡得深沉,连木门打开时涌进来的冷风也没有察觉。一个黑影闪了进来,门被轻轻地掩上。他躬着身子,轻手轻脚地走向炕边,伸脱手去摸放在炕边的衣服。

  他的手还没摸到衣服,只觉得左肩上被谁拍了一下。男人的身子一僵,慢慢地回过头,暗影绰绰的屋子里空无一人。

  莫非是自己的错觉?他重又伸脱手,在快要触到衣服时,右肩上又被人拍了一下,这次的力道有些大,耳边传来了‘啪’的一声。

  男子的汗毛瞬时竖了起来。目光直直的望向炕上的人,只见那小我私家依旧躺在那里,连身也没翻一下。

  有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他只觉得无比的诡异,心跳的快要蹦出胸腔。

  男人稳住心神,大着胆子猛地转身,狭小的厢房里除了几把木凳和挂着的篮子什么也没有。

  他走了几步,越过半截墙壁向灶台看去。暗红的光闪耀着,只有一只木凳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滚!”

  一个男声清楚的在耳边响起,男人再难自制‘嗷’地叫了一声,散开腿奔了出去,甚至给门槛拌了一下,连滚带爬地向着正屋跑去。

  风带着鹅毛大雪涌了进来,刮得木门吱吱的响。一小我私家从梁上一翻而下,伸手把门关上。他走到土炕前,看了看睡得正香的人,轻声道:“令郎该怎样谢谢我呢?”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隧道:“让那个刁蛮的丫头离我远一点。”

  天空破晓时,老汉推开门站在屋子里朝外看去,只见随处白花花的一片。他一脚迈出去,雪没过了他的脚腕。老妇人挑开门帘,道:“下雪了?”

  老汉拿起放在屋门口地铁锨,边铲着雪边道:“把他叫起来劈柴生火,还等着吃现成的不成!”

  老妇人低声道:“怡儿半夜才回来,你就让他睡一会。好歹也是你儿子,你不要老是凶巴巴的。”

  老汉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埋头铲起雪来。厢房的门被打开,带着粉色帽子的少年立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大的雪啊!”

  他仰起的脸上荡起了甜美的笑容,冲着老汉道:“我来帮阿公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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