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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声花有痕

(四)

岁月无声花有痕 华烨恒俊 2741 2020-10-25 21:34:09

  夕阳快要下山了,淡淡的余晖将世间的一切涂成了金灿灿的一片。山野间一条清澈的小河自西向东流淌着。一个佝偻着腰的妇人用力将一条毯子从河水中捞起,浸湿了的毯子格外的极重;用尽全力,挣扎着,最终在她半抱半拉中将毯子弄到了河滨的石头上,身上的粗布衣衫已湿了泰半。

  她白着一张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伸出瘦骨如柴的手,将已湿了的袖子又向上挽了挽。仰头看了看天空,太阳藏在了西山后,只剩下了一个头顶了,那点一天中最后一点灼烁就要消失了。此时她多想歇一歇,可时间不等人,再延误下去恐怕是天黑了也回不去了。

  咬紧牙关,妇人用力在石头上挤压着毯子中的水,待感受再也无力挤出一滴水来才作罢,拖过河岸上放着的木盆将毯子抱入盆子中。上了岸,那双干瘪的脚因在水中站的时间太久而被泡的发白,像是两只翻了肚皮的死鱼一样。

  她拿过放在一旁的布鞋套在脚上,佝偻着腰走到挂着衣服的灌木丛旁,将晾在上面的衣服收了,又佝偻着身子走到木盆边将衣服放到里面。

  她艰辛将木盆抬起来,双手捧住了用肚子顶了,法式趔趄的走到放在岸边的小推车前。

  妇人将木盆放到车子上,由于装的太满了,有一件衣服掉了下来,落在岸边的石头上。她佝偻着腰伸手去拾,却见一双玄色的靴子泛起在眼前,上好的布料在仅有的一点余辉下发出特有的光线。

  她的目光随着黑靴向上看去。银色的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的腰带,高高的个子,手中一把白色的折扇。

  妇人慢慢的直起腰,仰头看向那人。年轻的令郎背光而立,周身被夕阳的余辉镀了一层悦目的金色,那张脸说不上来的俊朗,悦目,是个世上少有的俊俏令郎。

  她眯了眯眼,这眉眼之间有着让她说不上来的熟悉。年轻的令郎笑了笑,口中道了声:“凤姐。”

  妇人有些不行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哆嗦着嘴唇唤道:“令郎?”

  马车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不时的颠簸一下。宁羽倚坐在软榻上,看向面前的巧凤。她现年不外三十六七岁,看上去却有如一个老妇人一般,腰身佝偻,头发花白,想是这些年受了不少苦。

  巧凤有些拘谨的绷紧了身体,伸脱手来拽了拽已湿透了的衣袖,又将乱发向耳后缕了缕,道:“奴如今这个样子,让令郎见笑了。”

  宁羽看到带着苦涩笑意的脸上充满了皱纹,以前整齐洁白的牙齿酿成了金黄的颜色。她曾是长姐身边最贴心的人,从十一岁进府便伴着刚出生的长姐,与长姐来讲亦仆亦姐,却因长姐被害被母亲发卖出去。舒影辗转了几处才打探到她的下落,八年的时光将这个笑起来就会露出两个酒窝,洁净利落的女人磨成了这个样子。

  宁羽看着她,轻声道:“如果长姐知道了你过成了这个样子,一定会惆怅的。”

  巧凤的身体一颤,那个美丽生动的宁宁又跳出脑海,追在她身后喊着‘凤姐,凤姐’,她的眼中蓄满泪水,口中呢喃着:“女人。”

  宁羽缄默沉静了一会,又道:“我今天找凤姐只为了弄明白一件事情,望凤姐不要隐瞒,能据实相告。”

  巧凤抬起头看他,灯光下的三令郎面色沉静,一双如水的眸子平静无波。她突然意识到她所认识的那个聪慧,任性,带着些傲气的少年早已变了,如今在她面前的是已经长大了的公府小公爷。

  巧凤垂了眸子。

  :“令郎请讲。”

  宁羽手中的折扇轻轻扣动着,目光始终直视着她。

  :“长姐是不是有一种别人没有的神秘力量?”

  巧凤闻言猛地抬眸望向他,一双粗造的手抓紧了腿上的衣服。她脸上震惊的神情已告诉了他答案。

  她哆嗦着嘴唇,只叫了声:“令郎。”

  宁羽点点。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

  连他这个一向与长姐最亲的弟弟都绝不知情,肯定是父亲或是母亲下了死命令的。

  :“这件事除了你另有谁知道?”

  :“下人中只有奴一人知晓。”

  讲着看向宁羽的目光中满是疑惑。

  :“令郎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连长公主都不知情。”

  宁羽心中一怔,母亲竟然也不知。

  :“只有你与父亲知道?”

  巧凤点颔首。

  :“在女人五岁那年奴发现的,禀告了公爷,公爷教奴不许再跟第二小我私家提起,说是恐给女人带来灾祸。”

  桔黄的灯光下,宁羽一张脸上喜怒难辨,目光深邃的看向车中的烛火。

  :“十几年了,长姐自己就从未向旁人提起过?”

  巧凤摇了摇头。

  :“应该没有。公爷曾重复交接过女人,切不行对旁人提及此事。女人向来是最听公爷的话的,应是不会讲。”

  :“四王有没有可能知道?”

  巧凤想了一下,道:“当年女人是喜欢四王的,可这件事她应该是没有对他说。”

  讲完,她看向宁羽的目光中透出了疑问。

  :“令郎莫非怀疑女人遇害与这件事有关?”

  宁羽眸光沉沉,如深不行测的海一般。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传来舒影的声音。

  :“令郎,到了。”

  巧凤看了看宁羽,心中情绪再难控制,泪水滚落下来。她躬身跪下。

  :“当年女人的事情,奴有不行推卸的责任,奴悔不应没有跟在女人身边。”

  她垂着头,任泪水打湿了衣襟,哽咽着道:“如今奴受怎样的罪都无法抵去心中的痛恨,只愿来生还可以做女人的仆人。”

  讲着将头重重的扣下。

  :“奴别过令郎,望令郎保重身体。”

  马车的门被打开,外面带着冷意的风一拥而进,吹拂着宁羽的衣衫。他的目光盯着外面漆黑的夜,心中已如海浪般翻腾。养成通灵珠最后一步就是让大蛇吸食异能人的血液,这就是小落到了公府以后会泛起那么多怪事的原因。当年鬼谋子练成灵珠是用了长姐的血!

  很快门又被合上,阻去了外面的冷意,马车里又变得暖和起来。只听舒影的声音传来。

  :“这张银票你拿着,令郎已为你赎了身了,找个偏远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吧。”

  巧凤压抑的哭泣声传来,被风吹的断断续续。马车重新动起来,宁羽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着身体。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累着了一般······

  乌云盖住了空中的月亮,山林间漆黑一片,不时有风咆哮着穿过,偶尔不知是什么野兽穿过林木之间,发出了令人畏惧的怪声。

  几只火炬在这漆黑一片的山间如同小小的萤火一般,只照亮了他们周围的丈把远。几个手持弓箭,矛头的男人正穿过密林向山下走来。他们是进山围猎的猎人,只是他们的手中除了武器并没有几只像样的猎物,每小我私家脸上都挂着疲惫和沮丧。往常年这个时候他们总是能猎到一些大型的动物,今年不知为何却是少的可怜。

  一个年长的老猎人被树枝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口中咒骂道:“真他娘的晦气!”

  走在几人后面的一个后生闻言,本就急躁的脸上忽地就冒起了怒气。他扒开走在他前面的两小我私家,朝着老人道:“你嘴巴放洁净点!”

  老人踢开脚底的残枝,冷哼一声。

  :“守孝三年不狩猎,这是从老一辈就传下的规则。自己不守规则倒是叫这些人随着倒霉!”

  年轻人宽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伸手指向他。

  :“你个老驴头少拿这个找不痛快!小心挨揍!”

  :“我他妈的正想运动运动筋骨!”

  同行的人眼看两小我私家就要交上手,忙盖住了二人,口中劝和起来。就在这时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壮汉觉得头上有湿乎乎的工具流了下来。

  他用手摸了一下满是络腮胡子的脸。火光之下只见手上是黏糊糊的液体,鼻息间传来了一股腥臭味。

  壮汉仰起脸向上看去,黑压压的树枝间隐约有个什么工具在动。他举妙手中的火炬,眯起眼仔细看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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