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幸在落沙的怀中浅笑而去,落沙想起他悲凉至极的一生,始终恨不起来。她凭据他的心愿,亲自将他埋在竹林深处。
落沙在去往正厅的路上,跪了一地的王庭士兵和马贼。
“公主,我们奉幸王之命,以后誓死追随公主。”领头的一个将领道。
“追随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不得再为非作歹,欺压良善,否则杀。你们去把王庭周围都围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众人齐声道。
“马成,带我去见项霖。”
“是,公主。”马成带着落沙去了牢房。
落沙见项霖躺在床上,昏厥着。马成忙解释道:“他非要杀幸王,幸王无奈还击,他就成了这样。医生说好好休养,便可无碍。”
“等他伤好一些,把他送回望沙城。”落沙检察了项霖的伤势,见没伤到要害,放了心。
之后,落沙去了落雨的房间,一个制作上乘的马鞍摆在书桌上。慕容幸应是花了不少心思,在落沙的印象里,他是一个下定了决心就能把事情做成的人。
落沙进入落雨的密室,在石桌上看到一幅画,长相相似的一男一女背靠背站着,女子手中拿着一朵牡丹,男子手中拿着一方玉玺,画艺精湛,竟是出自申不易之手。这幅画会泛起在这里,明显是慕容幸特意留下给她的,他想告诉她什么呢?
落沙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画,没有夹层,只是一幅普通的画。
落沙端详了一会儿画,感受时间差不多了,她吹了声口哨,红枣应声而来。落沙换上了慕容幸为她做的马鞍,骑着马绕着王庭走了一圈。到了晚上,她撤去王庭所有的看守。
夜深人静时,落沙换上黑衣,拿着李勉的箱子,在王庭的四周丈量。突然,黑黑暗跳出一个玄色的人影。两人四目相对,落沙见对方也是一袭黑衣,脸上蒙着黑斤,道:“什么人?”
“你这身妆扮,还美意思问我是什么人?”男子戏谑隧道。
“你不自报家门,我只能用强的了。”落沙抽出腰间的软剑。
男子轻笑一声道:“女人家不要这么生猛,否则嫁不出去。”
“你未免费心太过。”
落沙一剑刺去,直抵黑衣人的喉咙。黑衣人快速地向旁边一闪,落沙的一剑落空。
“轻功的造诣不错。”落沙来了兴致。
黑衣人似是知道落沙的天生神力,绝不与落沙硬碰硬,只不停地以轻功化解落沙的攻击。他们的打架声引起了守城兵的注意,他们被赶到的士兵围了起来。
“真是扫兴。”黑衣人朝着士兵甩出一把暗器。
落沙连忙打落,道:“何须伤及无辜?”
“公主,你的人,你虽然要护着。后会有期。”黑衣人如履平地般地跃出了城墙。
士兵欲上前去追,落沙撕下遮面的黑巾道:“不必再追。”
“参见公主。”士兵齐齐跪下。
“你们回去休息,明日午时我要看看王庭守卫与将士的实力,然后选一批亲卫镇守王宫。你们先下去吧。”落沙待守卫们都离开,她继续进行丈量。
落沙回到王宫时,天已大亮。她测算了一番,发现沙尘会形成于王庭的北面,但不会危及王庭。凭据李勉的算法,明天沙尘就会袭来。她实在太累,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姐姐,姐姐。”落沙被林麦儿吵醒。
“麦儿,你怎么来了?”落沙打了个哈欠道。
“守卫不敢叫醒你,我恰好找你,他们就让我进来提醒你午时已到。”
落沙想起这事,一下子从床上跳起,却不想头顶正好撞在林麦儿的下巴上。落沙摸着微微发疼的头,她看见林麦儿抚着下巴,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落沙拉开林麦儿的手,道:“对不起啊,一时激动撞到了你。”
落沙低下头,轻轻地给林麦儿的下巴吹气。
落沙认真的心情让林麦儿转悲为喜,道:“姐姐,不碍事。”
落沙急急遽地洗漱完,去了后院的演武堂。堂内,士兵们整齐有序地站着。见落沙进门,齐齐地跪下。
“免礼。”待士兵们站起,落沙道:“你们都是北漠的勇士,时刻不能忘记守卫北漠的重责。北漠刚刚经历太子与幸王之争,如今南朝虎视眈眈。北漠需要你们这样的勇士来守护我们的土地、我们的黎民。无论你们已往是谁的手下,我希望你们始终记得自己是北漠人。”
“守护北漠、守护北漠……”士兵们激动隧道。
落沙的手一挥,道:“开始吧。”
士兵们一个个奋勇当先,最后落沙选了两百名身手特殊的士兵当亲卫。
“我要的亲卫是品行规则的强者,只忠于我、忠于北漠。待他日北漠安宁下来,我会不定期地扩充亲卫,所以你们要勤加练习,未来都有时机成为我的亲卫。亲卫听令,你们去向黎民征用废旧的马车,将王庭的北面拦住,不允许任何人经过。黎民问起,就说王庭在修隧道,只拦明日一天即可。”落沙知道她这样做即是在昭告天下,她有预测沙尘的能力。袒露就袒露吧,黎民的性命优先,要是李君越父子有想法,她可以把劳绩还给他们,究竟这样的虚名,她不在乎。
第二天,落沙与林麦儿戴着纱帽站在王宫的屋顶上,看着王庭的北面。
“姐姐,真的会有沙尘暴吗?”林麦儿早上被落沙拖到屋顶上来等沙尘暴。
“麦儿,想看上天的神迹,要有耐心。”落沙和林麦儿虽然坐在背阳处,但依然感受被炙烤着,她也不停地擦着汗。
“姐姐,你怎么知道有沙尘暴?”林麦儿的语气里透着不信任。
“在王庭周围转圈的时候料想出来的。”落沙开玩笑道。
“姐姐,我照旧回去睡一觉吧。”林麦儿没好气隧道。
“看不到沙尘暴,到时可别哭鼻子哦。”落沙的话乐成使林麦儿停住了脚步。
她们等到黄昏,天空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夕阳被云层吞没。风吹走了两人的纱帽,她们紧紧地拉住对方的手。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落沙与林麦儿险些睁不开眼睛。飞起的黄沙把脸打得生疼,一张嘴,沙就进了嘴巴里。落沙和林麦儿哪有心情看沙尘暴,她们摸索着回了房间。两人把嘴里的沙一个劲地往外吐,漱了好频频口,才松了口气,坐在石凳上,看到对方的狼狈样,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