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比试

　　慕荣韬本想随苏阮一起去边关，但苏阮劝解他国不行一日无君。慕荣韬看着苏阮坚决的态度，他真是在这个小女人面前败下阵来。

　　但苏阮走后，慕荣韬的计划也能更好地实施。他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知道大婚后第三日他就迫不得已立了一位贵妃，照旧一个和她差池付的人。也只能暂时委屈她了。阮儿，你放心，等一切安宁下来，我就好好陪你。

　　寒衣铁甲冬流行，左立右伴萧索人。

　　越靠近边关，寒冽的冷风就越发嚣张，似乎有把百万雄师逼退的气势。

　　苏阮他们已经昼夜兼程了快要三天，将士们心中本应有些许不满，但看当朝皇后与他们一起风餐露宿，心中的怨愤也消散不少。他们本怀疑一个女人的胆子，尤其是这位曾经被称作废材丑女的苏丞相之女，但自从听说她一剑斩杀了十名死囚犯，他们心中只有畏惧和佩服。但同时也有些唾弃，怪不得新皇封她为皇后，原来他们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现在已经有人私下悄悄传开：魔王魔后，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阮不在乎近处的疯言疯语，她只体贴北国的风声有何等凶猛，北国的战士是否平安。这次她会先行考虑议和，制止死伤，但若不行，她便要击退他们千里之外，让他们十年之内都不敢来犯。

　　冬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现下冬季正盛，北地冷彻冻骨，想必那辽国定是笃定中原将士受不了如此严寒，才想贸然举兵，接机敲诈一笔。不外，在苏阮心里这是不行能的。大燕开国刚稳，黎民徭役钱粮不行加重，民心不固，山河易改。

　　翻身下马，苏阮狂奔进军帐，就瞧见一个苍老却精神笔直的背影。那人正看着战书，听见声响徐徐转身，便看见了双腿跪地的苏阮。

　　苏阮赶忙行了个大礼，泪水划过脸庞上激动的神情：“孙女不孝，祖父在上，请受孙女一拜。”

　　苏阮摘下脸上半面银狐面具，一块红色的恐怖胎记攀爬在半张脸上，卫老将军一下子喜极而泣：“阮儿，是你来了吗？”

　　“是。”爷孙俩相拥而泣。

　　“战场如此凶险，你娘怎么舍得让你来。”自从苏阮八岁之后，她就没见过祖父。只有每月的飞鸽传书，苏阮和祖父交流武学，才得以知道相互的一二消息。

　　“卫将军，战况怎样？我是受命前来督战的。”苏阮一脸严肃。

　　卫老将军摇摇头，失声笑着，阮儿和她娘一样倔强，一个女儿家整天想着打打杀杀，为国报忠。

　　他捋了捋银白的胡子，笑从眼角溢出：“前两日我军与辽军在关前小战，我方不敌啊。”

　　苏阮皱眉思索，辽军好战，气候不助，连祖父的精兵强将都不敌，我带来的几万军队预计也够呛。

　　见苏阮担忧沉思的样子，卫老将军却慰藉道：“辽军其实军力作战不敌我方，只是上次交战他们摆出的那个阵很是蹊跷离奇，陆儿和一些将士进阵后就看不清列阵的形势，只觉得阵内乌烟瘴气，有种祸乱人心，不攻自破的意味。进阵的人就陆儿一人杀了出来，但也受了重伤，其他人无一幸免。”

　　“你说表哥受了重伤？他在哪？我去见见两位表哥。”苏阮听言内心异常焦虑。

　　“他其实不碍事的。最近俩日你海表哥在研究那个阵法。你行军几日累坏了吧，赶忙去休息休息。”卫老将军不想苏阮太过费心军事，如有须要，定不要她上战场。

　　“不，表哥他们为大燕受累，我身为大燕子民，不能冷眼旁观。”苏阮坚决要去看两位表哥。

　　卫老将军欣慰所在颔首，她说自己是子民，并未轻薄黎民，是他的好孙女。

　　卫老将军拧不外苏阮，带她去见两位表哥。

　　苏阮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被长长绷带围成像木乃伊的卫陆，心疼不已，她立马唤来随行御医为他医治。

　　卫陆卫海看见苏阮立马反映过来，单腿行礼：“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苏阮怒嗔道：“军中只有将士，我是这次的督军。表哥勿要生分。”

　　卫陆卫海惊奇苏阮的行为，但随即否决：“表妹战场不是儿戏，你在帐内督战，筹谋划策即可，贵为一国之后，不必上战场。”

　　苏阮真诚地说：“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陆表哥又受了伤，来了我这么个厉害的女将军，你们兴奋还来不及才差不多，倒是劝我打退堂鼓什么意思。要不要我们比试比试看看谁厉害？”

　　苏阮也不想气氛闹那么僵，故意轻松地打趣道。

　　“我，伤快好了……”卫陆坐在床沿不平气。

　　“怎么，你想用你身上的绷带把我绑起来和我打？”苏阮故意呛着卫陆。

　　“你！”卫陆俊美的脸庞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果真她的表妹天性难改，在熟悉的人面前就是个小辣椒，够呛！

　　“怎么，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也这么妙语连珠吗？”卫海想替哥哥扳回一局。

　　“陛下也不会像你们这样呛我啊。”苏阮又想起那人温柔的眼神，温柔的眉角，脸上突然唰红一片。

　　“哈哈哈！”围观的三个男人看着苏阮小媳妇的模样，忍不住嘲弄地笑着。没想到小辣椒敌不外地黄丸。不外听闻新皇残暴，他们心里照旧为苏阮担忧的。

　　“表妹，今日就让我来探探你的真本事！”

　　“另有老夫我——”

　　“另有我——”床上的某位可怜巴巴嘟囔着。

　　“你就好好躺着吧……”三人异口同声回怼道。

　　“另有我！”苏阮看着沉稳走进军帐的男子，盔甲威武，身姿俊朗，一脸笑意。

　　“舅舅！”苏阮扑进卫厦的怀抱。

　　“丫头许久不见，气焰越来越嚣张了，舅舅好好挫挫你的锐气。”卫厦心疼地摸着苏阮的头，心里很想念自己的妹妹。

　　相隔千里，远在汴京的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练兵场。

　　白雪盖住脚底的黄沙，一个穿着铠甲，带着面具的女子劈面站着三名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

　　众将士已经开始在私下赌钱，险些所有人都赌苏阮输。

　　“远在皇城的皇亲国戚哪明白战场的凶险，等一会儿有这黄毛丫头哭的。”

　　“就是就是……”一旁的小兵小卒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苏阮拿的不是自己最擅长的长剑，而是选了一把陌刀，此刀在战场自制赴汤蹈火，斩马首，破骑兵。

　　苏阮掂量了几下陌刀，这刀不重，十公斤而已，用其挥斩了几下。不错，还称手。

　　卫厦手持白蜡钢枪（此枪和矛差不多，不是手枪之类的），刚柔并济，反弹力极强，只是有七八十斤重，一般人无法驾驭。

　　卫老将军使用的是春秋刀，是和关公差不多的青龙偃月刀，老将配老刀，霸气侧漏。

　　而卫海身披铁甲，手持马槊，骑着的宝马也满身铠甲，和唐太宗所创的玄甲兵一致，苏阮看着他全副武装，多大的眼睛充满大大的疑惑：“表哥，你是怕我打伤你吗？”

　　卫海笑道：“不怕，我怕你的陌刀连我的盔甲都刺不穿。”

　　“你下来吧。我怕等会儿伤及无辜马儿。”

　　“呵。军军，我们让她瞧瞧我们的厉害。”卫海驾马奔向苏阮。

　　马蹄扬起细雪，苏阮侧身跳到马头上，一蹬，马儿不兴奋地怒啼。苏阮借力揪起卫海的衣领，将他摔在地上，一踹马屁股，宝马跑得老远老快了。卫海本想发际，可没想到苏阮速度之快令他始料不及。卫老将军更是惊讶，因为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也没看见过脱手速度如此之快的人。

　　“舅舅来也！”卫厦白了一眼无用的卫海，长枪刺破青天，一招招刺中要害，一步步逼退苏阮。

　　可钢枪粗笨，若在战马上还好。苏阮吃定了它的弱点。

　　正当各人以为苏阮招架不住时，苏阮立剑侧翻，来到卫厦身后，一把利刃的冷光打在卫厦的脸上。

　　哎！卫厦盯着脖子上的剑，自愧不如。

　　“阮儿，接好招！”卫簇大刀飒飒生风，向苏阮劈来。

　　苏阮左躲右闪，手脚并用，可大刀威力斩断她一招一式的还击。她正眼看着上方的威猛，只好暗道：祖父，对不起了。

　　苏阮低下身子扫腿攻其下座，不意卫簇底盘稳重如山，于是苏阮以刀为剑，借着腰力旋转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卫簇看不清剑式之时，苏阮的剑指向了他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