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究竟是不是她当初的客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满屋子都是她放大的特写,或照片、或油画、或素描……
其中,有两张放大到落地门窗那么大,颜素从未看到自己的全身照,居然可以这么完美,这是在自己绝不知情的时候,偷偷拍下的吗?
不,这场景似曾相识,似乎是她第一次得知周均益生日那天,陪他一起过生日的时候,拍的照片。
这么一想,似乎打开了影象的宝盒,那情景居然闪现于眼前……
记得那一天,周均益似乎特别兴奋,甚至可是称得上喜形于色吧?她忍不住催了他频频,他都乐呵呵说做完作业,再告诉她。
颜素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为了探索秘密,她草草就把作业做完了,如果不是周均益顽强,非得检查她作业的质量,她恨不得抢过他的作艺接抄抄算了。
然,她不敢,因为于她,周均益不仅仅是个帅气的“圣诞老人”,照旧良师益友,是个好脾气、又热心肠的好男生,好哥哥,而对她严格也是为她好,她懂!
其实,周某某的心思,她并不全懂。
对她好是真心,确实不错,
颜素也不是笨,只是为了避开老妈所谓的“早恋就是耍流氓”的逻辑,自动给自己催眠,令情窦初开的萌芽,直接冷冻了,还自欺欺人地慰藉自己,这样的思想很纯洁,因为年纪还小……
好不容易作业做完了,也检查完了,颜素便急切问道:
“哥,有什么喜事儿啊?”
“今天是我生日,我获得了一份好礼物……”周均益就是善于卖关子,把颜素吃得死死的,这丫很是配合,忙追问道:
“什么礼物?”
“一部照相机,你看!噔噔噔……”周均益兴奋地从书包里掏了出来。
一部崭新的相机从他包里脱颖而出,好大一家伙,另有种种配件,也陆续展示出来,弄得颜素眼花缭乱的……
她还真没亲手碰过这样的各人伙,每次拍照,都是去照相馆拍的,姐夫虽然也有相机,却只喜欢给她姐拍照,也轮不到她。
见她欲摸,又不敢触碰,嘴里还叨叨:
“这么大个儿,一定很贵吧?你会拍吗?”
“全自动对焦的,是我外婆托人从日本买回来的。”
“什么牌的?”其实,告诉她,她也不清楚,纯粹好奇。
“尼康,据说拍人像,拍静物特有效果。你过来,我教你……”周均益见小丫头很是新奇,便让她到坐自己身边来,也好乘隙占点自制不是?
果不其然,小丫头一下兴奋起来,忙叽叽喳喳问这问那,可操作这块,她似乎就是脑袋不灵光,老记不住,没多久,便唉声叹气起来:
“哎!跟太智慧的人在一起,就会有压力,总觉得爹娘给的脑袋,里面装的细胞太少了,都不够消耗,我都觉得快低血糖了……”
“怎么会?你唱歌的时候,能记那么多歌词,那么多调调,我却学不来,各有所长吧?”周均益也看出小丫头在这方面似乎缺乏耐心,或许是拍弄坏,太过小心翼翼了,愈是有所忌惮,愈是无法集中注意力……
横竖,今天他“醉温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并不是如何教会他的小宝物儿学会照相,而是要给她拍些照片来留作纪念,正好,他又自己搞了个暗房,想要学冲洗照片……
这样,每天对着照片,看不到人的时候,也可以以解相思之苦,岂不是一举两得?
果不其然,颜素立马顺杆爬,又从情绪低谷自己攀上来了:
“嘻嘻!这倒是啊!”尔后,突然,一拍脑门,又喊道:
“哦!对了!哥!今天是你生日,你怎么不提前说呢?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哪怕是买支笔,买块橡皮,买张贺卡,也总比没有好呀!”
颜素这才想起这事儿来,她也想买蛋糕来着,可惜口味好的生日蛋糕太贵了,她买不起,横竖,她总是以小换大,自制占惯了,恰似理所应当一样。
“以后,再补吧?今天先陪我过生日,好吗?”周均益那在乎这些,他只在乎小可人儿陪在自己身边,那感受比蜜都甜。
“嗯?你不跟你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吗?”颜素觉得很惊奇,她和姐姐的生日,可都是家人一起吃面条,吃蛋糕,热热闹闹渡过……
“你知道,我亲妈很早就去世了,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小白菜的故事,你应该听说过吧?”周均益未便说出他怙恃庞大的“丑事”,便用典故乱来已往,谁知却引起了颜素严重的同情心:
“哥,你好可怜!”
不外,爹妈要多有钱才气让小白菜过得这么滋润呢?吃的、穿的都是他们这些“幸福的”普通学生所攀附不起的,她虽不懂品牌,却也有审美观呀!
而且,周均益送的衣物,颜格看到了,都说死贵死贵的,都是三位数,乃至四位数的,那时候,工薪阶层,人为都不到千,就是大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也不外一两百块钱。
颜格还追问,这衣服是谁送的,她只能谎称是借来的,或者,是同学嫌紧,穿过了,欠好退,就送她了……
这些假话,也是受周均益启发,才发生的灵感……
她知道,假话只要有开始,就会像滚雪球似的,此谎绵绵无绝期,感受再被颜格逼问下去,就要成就一部《格林童话》了。
“我的礼物,我的愿望,我的快乐,都是我外婆给的,她对我特别特别好……”周均益的逻辑能力相当强,适时堵上了颜素疑虑的漏洞,还不忘煽情,紧接着又说了句实话:
“我爷爷、奶奶给我过阴历生日,你就陪我过阳历生日,好吗?”
“……你外婆对你真好!你长大了可要好好、好好孝顺她哟!”颜素的反映弧度却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上。
“你陪我去买生日蛋糕吧?我们今天去肯德基?”90年代,肯德基对颜素来说就是米其林级此外饭馆哦……
听闻此言,一下子,小丫头眼睛就贼亮贼亮的,可纷歧会儿,就泄气了:
“可我不回去吃晚饭,找什么借口呢?我妈不让我跟男生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