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葬礼完成之后,宋晨冬就开始足不出户地潜心研究那本秘籍。
如果宋冬月能换上孙子的天赋,或许,她早就如愿以偿了。
这世上确实是有天赋异禀的人,有的人天生影象过人,也天生与神秘世界有相同的能力,而宋晨冬虽不得纯天然,却能通过修炼获得这样的能力,这也实属稀有。
在了解到孙丽君具体家庭状况的时候,这家伙虽年纪轻轻,才26岁,却已经能帮人看风水,靠看生辰算八字、起名、更名赚钱养活自己了,而且在圈内小有名气了。
或许没有亲身经历过奶奶的痛苦,从小也被护得较好,虽被遗嘱伤了“正能量的正梁”,可框架子结实,没被彻底破坏,还能修补,前提是:如果实时调停的话。
终于,他算准了孙丽君的劫,也蒙对了她家中杂乱的局面,适时出击,确实事半功倍。
当他把真相抖露出来的时候,像是遇到了心理咨询师一样,一说完,满身倍感轻松。
因此,他不由高看了周均益一眼,对他口中提到的陌生师父开始期待了起来。
“你知道薛文昌是你爷爷吧?”周均益默默听完,沉吟片刻,说道。
“嗯!血缘上的亲人。”宋晨冬面无心情地回道。
“也是你唯一幸存的亲人了。”周均益正在试探着,能否说服他进入家族企业,帮薛思敏一把,也好让自己早日脱离苦海。
“对这样不卖力任的男人,我不感兴趣,况且,说实话,从没相处过,也没情感。相信我奶奶也透支了对他的爱意吧?”提到宋冬月,他照旧会露出心痛的神色,难以掩饰。
“你奶奶应该欠好过吧?”周均益话中有话。
“这是个破釜沉舟的措施,她的元神险些将被吞噬掉,很难回到正轨,而以我现在的修为,对此也无能为力。”这一点,宋晨冬似乎认同。
“或许,我师父能帮到你,他是位大僧人。”周均益开始抛砖引玉。
“真的吗?现在寺庙里的僧人大多就是做做经忏佛事,有真本事的,也不多了。”宋晨冬对这一行照旧颇通透。
现在寺庙里的僧人,大多渡的是死人,赚的也是死人钱。
“很幸运,我师父是真修行人。”周均益挑眉回道。
“哦?我们什么时候去呢?”不知为何,宋晨冬总感受自己能无条件信任他,可这强烈的感受令他陌生。
“你是不是计划放过你的对头了呢?”周均益提出条件。
“说实话,我能允许的就是:暂时放弃。”言下之意,要看他师父是不是有真本事?
“那行!去了再说吧!”
“早餐是你请的,午餐就由我来请,您先坐着等我一下,我去买些干粮,我们一会儿在车上吃。”
“嗯!真没想到,我的外甥都这么大了!按辈分,你得叫我表叔吧?”周均益难得让人替自己买单,心情倒也不坏,竟然开起玩笑来。
“表叔!”宋晨冬叫得坦然,一点儿也不违和。
“真乖!”周均益没想到这孩子这么爽快,又是请用饭,又是喊人,便又笑着说道:
“既然认了亲,就得给你晤面礼,给钱有些俗了,要不就送你一套屋子?照旧一个小公司的写字楼?”
“您这是计划让我成为被馅饼砸死第一个神棍呐?”宋冬月虽不愁吃穿,对金钱也没多大欲望,可也从未见过有这么大方的尊长,是表叔哇,一晤面就送这玩意儿,照旧上海的屋子?卖掉奶奶留下的全部身家,也买不起啊!
“没有恶意。只是看破红尘,计划出家了,薛家的生意需要人打理,而你是长房的长孙,且天资不错,人品更是没得说,理应给你属于你的工具。这是薛家欠你的!”周均益也是实话实说,相信外婆在世,也会这么部署的。
“其实,我算不得什么,要说欠,薛家只欠我奶奶一个公正,欠我爸一个温暖的家,而我……都获得了,只是失去的太早,有些接受不了,相较奶奶和我爸,实在算不得什么……”
“哎!这是老外婆看走了眼,失误了,薛家才会遭此一劫。”周均益虽心里照旧偏帮着老外婆,可倘若外婆对宋冬月心存善意,就不会被孙丽君趁虚而入,最终,她也不会遭此辣手,自己也不会被牵连……
然,世事难料,如果人人在选择的时候,就已知道结局,谁还会犯傻呢?
“……”宋晨冬一时语塞,缄默沉静数秒,刚刚起身彬彬有礼回道:
“表叔稍等,我去去就来。”
周均益微微颔首,望着他的背影,不由暗自感伤:经历这样的磨难,还能保持良善和阳光的品性,实属不易。
这孩子,是棵好苗子。
说来也奇怪,为何薛家前程的,都是养在外面的子孙呢?
宋晨冬付完账,就走到周均益跟前说道:
“表叔,能开我车吗?”
“正好我的车给别人开走了,去无锡只能麻烦你了!”周均益再次实话实说,暗道: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呢!
“没问题,原来我也喜欢开车,坐别人的车,说实在,也不方便。”宋晨冬笑得一脸真诚,暖洋洋的笑容,熨帖着周均益的心,好感更是急速飙升。
两人说着话,便来到薛文昌别墅四周的一个停车场,一边走,宋晨冬便问道:
“太祖母是什么样子的人?听奶奶说,她老人家似乎不喜欢她。”
“外婆温良贤淑,聪慧大气,是女中好汉,许多褒义词都难能形容出她的好来,至于不喜你奶奶,这或许只能用神奇的‘缘分’二字来解释了。”
“我奶奶说,或许是源于她未婚先孕,给她老人家的印象就是不自重、轻佻,她不怨太奶奶,只说自己的命欠好,没能有时机让准婆婆另眼相看。”
“你奶奶倒是个明白人。”
“她还说,获悉她的死讯,太奶奶还亲自登门慰藉太外婆,而且送了一笔巨款,才让她得以维持生计,直到找到一份体面的事情。”
“相信如果得知你奶奶还在世,老外婆更会倾囊相助,只可惜,她那些钱,只能算是买个心安吧!”
“太奶奶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并没错,错的是我那自制爷爷,他脑子缺根玄儿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女人。”
“他那是不自信,极端自卑的人,相对缺乏宁静感,再加之他还自私,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只能说,是你奶奶遇人不淑。”
“奶奶也说,她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小我私家的选择,确实能改变他的一生。如果,你奶奶当初选择放下恼恨,或许,日子也不会这么难熬,这一切,都源于她在用别人的错误处罚自己,这即是她悲剧人生的泉源。”周均益这么替宋冬月总结,又何尝不是说的自己呢?
活在恼恨里的人最可悲,就如同从别人身上抓粪,来往自己身上抹,一边恶心自己,还要恨别人。
其实,对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选择远离,然后,努力过得比他们幸福,那是最大的胜利。
这样,你不仅战胜了别人,更是战胜了自己。
“逝者为大,不外,我计划听表叔的,不让自己活在别人的阴影里。”宋晨冬说着又乐呵呵说道:
“表叔,恕我直言,你出家是因为参透了生命的本质吗?照旧想从空门里获得宇宙运行的规则,找到跳出运行规则的纪律,然后,跳出去,就不受这些束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