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接二连三的自杀者，广田雅美的遗体不见了？
经验富厚的目暮已经招呼高木封锁现场，长叔呼叫警视厅请求支援。
古雅人则戴好了手套等装备开始勘验现场。
死者是女性，年龄约莫在二十五六，身高一米五六左右，体重约40KG。
应该是某大公司的职员。
因为化妆台上的化妆品、衣橱里的衣服等等细节都相当考究，包罗死者“自杀”时的着装仪容都十分细致。
但这种考究，只是维持体面的考究，妆容端庄，并不是轻浮的气势派头。
一般在大公司，才对这方面有特别的要求。
之所以开端判断会被当成自杀，是因为死者身上衣服整齐、特意化好妆，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但是现场又没有挣扎和打架的痕迹。
死者平躺在地，双手交织叠在胸前，捏着一个十字架，闭目宁静，双腿并拢伸直。
如果不是发青紫黑的脸色格外吓人，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
很像是那些寻求体面离去的人才会选择的自杀方式。
“特意妆扮了自己，想让离去变得体面吗？”
长叔走过来颇有感伤：“明明是和我女儿一样大的年纪……”
古雅人轻轻掰开死者的手指，捏起十字架仔细视察。
“你觉得是自杀？”
“看这现场很像不是吗？什么乱来的痕迹都没有。”
“很像，这种表述，自己就带有否认的意思。你也认为不是自杀？”
长叔眯起眼睛：“喔？你发现了什么？”
“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古雅人放下有些发黑的十字架，站起来四处张望一番：“总要听听差异的想法，说不定会打开思路。”
“不知道，我只是出于老刑警的直觉吧……这是十字架？”
“老刑警的直觉往往最有可能接近真相。没错，银质的，不外似乎发生了氧化反映。”
“那能说明什么？”
“你不觉得这个屋子有些气闷？”
“你这么一说……”
“什么味道？好难闻！”高木一进门就捂住鼻子喊道。
古雅人走到窗边，哗得打开窗户。
冷风呼呼灌入，屋内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起来。
长叔使劲抽抽鼻子，脸色大变。
刚来的高木还没明鹤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
“高木，你做得很好。”
“我、我，诶？”
“外面警戒线拉起来了吗？”
“啊，是，巡警已经到了，正在外面维持封锁。”
长叔苦笑着拍拍脑袋：“人老了，嗅觉也不敏锐了。”
高木了解了前因结果，问道：“屋子里有异味，这有什么问题吗？”
古雅人指着银质十字架：“你看，已经发黑了，说明已经有氧化反映了。”
“噢噢噢！我知道，银子可以验毒！所以是毒气？”
古雅人惊奇地望着高木，似乎在惊异于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长叔骂道：“笨蛋！那是电视剧！古代毒药制备的欠好，与银发生反映的不是毒药，是毒药里面的硫！”
“那是说这屋子里有含硫物质？！”
“未必，”古雅人仔细搜查了一遍屋子，并没有找到什么燃烧残留物，“或许这又是一个能够推翻‘自杀’判断的论证点。”
“银，是一种生动的金属，但这种银质工艺品显然不是纯银的，作为合金制品，为了保持外貌光泽，做了电镀处置惩罚。”
“如果是自然氧化或者短期内接触到含硫空气，也应该是由发黄慢慢加深颜色。”
“但是，你们看这个十字架——”
目暮凑过来，惊呼：“完全发黑了啊！”
长叔若有所思：“你是说，从屋内残留的异味来看，不足以对十字架造成如此严重的氧化反映？”
“没错，长叔你一开始都没感受到异味，就说明屋子里存在高浓度含硫气体的可能性并不大。”
“即便考虑随着时间自然消散的可能，但是死者死亡不会凌驾六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又是密封的情况，散味不会这么快速的。”
勤学的高木举手发问：“古警部，为什么是含硫气体呢？有异味的话，也有可能是此外什么气体吧？”
“好问题。”
古雅人指了指死者的脸部：“高木，你觉得死因是什么？”
高木审察了一下死者扭曲的心情和不正常的脸色：“这个……毒？”
“错，是窒息。”
“什、什么？！”
目暮警部受惊道：“我还以为是仰药自杀的，你确定是窒息吗？”
“面部有淤血、嘴唇发紫，另有眼睛充血突出、手指肌肉收缩内扣……”
古雅人掀开死者眼皮，拨了一下紧紧扣住的手指。
“是动脉缺氧造成的粘膜青紫、肌肉痉挛，很大可能就是窒息而死。”
“死因只要法医一查便知，所以什么仰药自杀最多就骗骗外行人。”
古雅人说到这儿，目暮和高木脸色赧然。
长叔眯了眯眼，摸着下巴：“所以，假设是他杀的话，凶手要伪装成自杀的场景，就必须营造一个能造成窒息死亡的情况。”
“有异味、发黑的银十字……原来如此，所以想到了天然气？”
古雅人竖起大拇指：“不错，如果是在屋内燃烧硫磺、木炭之类的工具，等凶手离开后，说不定会引起火灾，那么警察深入视察的话，很有可能发现什么线索从而推翻自杀的推测。”
“因此慌忙之下，凶手只能选择更为轻便、宁静的措施。”
长叔皱眉道：“有个问题，窒息的死法过于痛苦，以天然气的释放速度，想要充满屋子形成窒息情况的话，死者不行能察觉不到吧？”
“你忘了凶手的目的是‘制造自杀的假象’吗？一个要自杀的人选择木炭、天然气之类的死法，服用安息药是经常有的吧？”
“安息药！”
“没错，尸检陈诉里或许会证明我的看法。只需要喂给死者一点安息药就好了——如果真的有凶手的话。”
虽然古雅人和长叔还在推导“假设这是凶杀案，存在一个试图制造自杀现场的凶手”的可能性，但是随着他们一步步寻找线索、分析推理，连旁边的目暮和高木都快要被说服了。
原本乍一看像是自杀的案子，竟然快要被抽丝剥茧地定性为凶杀案！
目暮佩服道：“古老弟，真有你的！可是如果真的有这个凶手的话，他久有故意部署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古雅人捏着银十字，放进证物袋，摇了摇。
“硫，高浓度含硫情况。”
“还记得我们刚刚说过吧？”
“想要让这个银十字架氧化成这样，仅仅靠这点浓度的天然气里一点点的硫，是很难氧化成这种玄色的。”
“所以凶手不用木炭燃烧，除了火灾的考虑，也是因为天然气含硫，希望我们忽略掉这个细节——”
“这个银十字的氧化，是死者与凶手接触的地方造成的。”
“换句话说，第一现场应该在一个硫含量特别高的地方！”
高木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但他脑子转的也不慢，立刻想到一点：“古警部！凶手为什么不拿走十字架？”
“第一，心理体现。如果给你‘银氧化’、‘天然气’、‘窒息’、‘安息药’几个要害词，你会不会把这几个线索都串起来？甚至相互佐证，最后得出一个自杀的结论？”
高木想了想，沮丧所在颔首。
他意识到自己要学的另有许多，别说古警部了，甚至连长叔的富厚经验都不具有。
“第二，你看看死者的手指。”
古雅人提示之后，众人看去。
“咦！”
目暮发出惊疑。
“怎么会是这样！”
被古雅人掰开手指取走十字架之后，死者的手指再也无法回归成捏合的状态，反而僵硬得张着，张牙舞爪。
“我说过，窒息会引起一定水平的肌肉痉挛。”
“假设死者在被晕倒前，下意识抓住十字架，紧紧捏住。”
“凶手一开始没发现的话，等死者窒息死亡后，就很难不改变死者状态地取走十字架了。”
“凶手可以把死者双手叠在胸前，可以帮她合上双眼，可以把死者摆出安然躺好的姿势。”
“但唯独人死后的僵硬状态很难如同生前那般随意改变。”
“强行抽走十字架，死者手指的异样一定会被警察关注，凶手只能选择做些伪装……”
“精彩！！！”
目暮高声喝彩：“扬眉吐气啊！古老弟！！再也不用看那些侦探的脸色了！！！”
“我这就去应付记者们……”
高木也激动地拍掌。
古雅人一把拉住目暮警部：“等下！目暮老哥，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诶？！”
目暮眨巴豆豆眼，疑惑道：“你不是都推理出来了吗？”
古雅人无奈道：“哪有这么容易，照旧要等详细的勘察结果出来以后，再看看尸检陈诉吧。”
“唉……”目暮失望地低头。
如同古雅人预料的那样。
尽管案件被定为凶杀案获得了搜查一课简直认，但是凶手的线索仍然微乎其微。
随后的一周内，古雅人和目暮他们连续经历了好几起相似的“自杀案”。
相似的自杀场景尽管没有银十字这样的“破绽”了，但警视厅照旧将这些案子划归到“广田雅美案”的后续中，而且随着死亡人数越来越多，警视厅关注的力度也越来越大了。
虽然这是一段时间以后的事。
当下勘查完现场后。
古雅人送走目暮等人，意外地接到了琴酒的电话。
琴酒阴沉道：“天蝎宫，你确定宫野明美不是叛逆组织了？”
“什么意思？”
“你给我的那个地址，写着‘广田雅美’的冰柜里是空的！没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