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还魂在满月未足十岁就已闻名江湖,怎么想这人都该比薛鉴禄大才是。
“这雪楼里的人都是你的?”满月问道:“她们怎知我几时起?”
她虽好奇他的年龄,却无询问的心情。
“你与我起居时间差不多而已。”瓐一说着,又叹道:“女人可照旧不信任我。”
满月也不否认:“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阿禄哥哥,而且你明明早就认识他,还对我说你想同他交朋友。”
先前在宰相府,她可是被他狠狠坑了一回,怎么可能信。
“我只说过不留人‘可交’,并未说我与他是否熟识,女人莫不是记错了?”瓐一反问,不待她答转而又道:“不信倒也无妨,往后须要之事我定会悉数见告。”
又是她记错了?她对这方面的影象力还真没什么自信……就算这家伙乱扯她也分不清啊。
但说什么须要的才见告,哼,她大人大量,差异他盘算这个了。
“不外相互利用的关系,请便。”满月挑眉,要往外走去,又问道:“我同你离开,雪魁房中无人没事吧?”
“不必担忧。”
两人进入密道,瓐一在前,满月在后。
自从相府一事,她心中便对他有所预防,不多个心眼,难不成被他从背后捅一刀,因此不愿走他前面。可见他将背对着自己,竟是自若,满月心里不觉有些气。
凭什么她就要提心吊胆,等找到时机她也要整整他,让他试试被坑的滋味。
瓐一感应身后紧盯自己的视线,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如此明显的怨气,已是先失了一着。她如何能从和思手中逃离,还真是个谜题。
临风阁,阁主房中,薛鉴禄坐在矮桌旁,正在擦拭他的剑。
此剑外行看去无奇,内行则知这剑身明光重色,似乎连暗影都能斩开,是把绝世藏品。
满月的注意力却不在间而在人,薛鉴禄朝她看来,满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还在世,真好……
“怎么似乎我死后还魂似的?”薛鉴禄收起剑道。
“……这么多年没有音讯,可不以为你一早就迈进仙境了呢。”满月轻吸了口气:“你昨晚住在这儿吗?”
薛鉴禄哼出一声,似笑非笑。长大了,嘴也利了不少不让人了,这样在江湖上飘荡,也不会受人欺负。
“我部署薛兄宿在船上。”瓐一说道。
满月看了他一眼体现听到了。
她在桌子另一半坐下,撑着脸道:“现在总可以和我说了,你的复仇工具是谁?”
“你真的想好了?”薛鉴禄将剑放得手边桌上,剑身很是极重。
“嗯,我想了很久,真的已经想好了。”满月笃定道。
在她想着的时候便已死了一次,这一次她再不阻止她的忏悔会同天河水般,永流不尽。
“……我知道了。”薛鉴禄像是下了决心,道:“同我约法三章。”
“不要。”
“你不允许,我立刻给你义父写信,让他来接你走。”
怎么感受她被反将了一军?!
“什么,我听听吧。”她起身抱臂道。
“一,不行自作主张擅自行事;二,;三,这是我的私事,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你以你自己的命为最先。”
“嗯,我允许。”
薛鉴禄拧眉:“你听了,但基础没过脑。”
“谁说的?一,不行自作主张擅自行事;二,;三,这是我的私事,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你以你自己的命为最先。”满月定定看着:“满意了吧。”
这倒令薛鉴禄意想不到。
当年一句话剑法口诀,满月背了又忘,忘了又背,背了再忘。他走了这么多年,她的记性也好了?
既然如此,他也无法再阻止他。
薛鉴禄侧头,见瓐一正在窗旁。通体雪白的鸟儿落在他臂上,鸟儿脚上系着小信筒,很是惬意地喝着白玉杯中的水。
“如此便好说了。”瓐一这边抬手,鸟儿便飞到架上。他拿起架旁勾着的小袋,将里面的工具倒进了食盒里:“由我来述说当年之事如何?”
“不,”薛鉴禄转向满月,“我来告诉你。”
那年薛鉴禄十七,也是当年羽士说他活不到的年纪,他通过二谛宗考核,已达出师资格,凭据门派规则该是要下山见过家人,三个月后再回宗门,彻底离别师傅,才算正式出师。
于是他独自下山,御剑而行,时隔十年回到家乡,没料到他还未落脚就被官府唤去,只见到怙恃及宗族人士惨死之状。
事发后,薛家在各地生意同散沙般,不少人上门讨债,薛鉴禄常年居于山中,好不容易应付已往。
此事影响颇大,衙门只想着尽快结案,由于追查不出丢失财物的去向,不出七日,衙门就以自刎了结此案,且命当地住民三缄其口。
薛鉴禄震怒提剑冲进衙门,事后忏悔不迭,立即回到飘渺山,同二谛宗隔离关系,今后一人追查凶手。
近十年已往,终是有了眉目。
“这就要惠临风阁的情报登场了。”瓐一见薛鉴禄无异议,便坐到矮桌前,撩起袖子,拿了一旁墨条,于瓷砚中边磨墨边道:“一个月前,新皇登位时,按老例要向上天献上珍贵的私物,这届人皇拿出了一枚鳞片。你可知,龙身上有八十一片鳞片,喉头有片倒插的鳞片,被叫做龙的逆鳞,碰到此鳞者会惹恼龙,拔下此鳞后龙则会温顺如兔。有此鳞者寥寥无几,薛府通过交易获得过一枚真品。当年一事后薛家所藏全无,偏是人皇献祭时拿出了同一物。”
“……”满月一时哑然。
人皇?屠了薛府的是当今人皇?!
她也并非没考虑过前世杀死薛鉴禄的是人皇,可那不外是考虑到权势与实力后的判断。
前世这位人皇虽只治了三年,可在他治下黎民安身立命,并没泛起什么大的差错。
“……仅此而已?”满月将信将疑道:“说不定是他从别处获得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一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