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离,一个平凡且快乐的只身汪,虽然生活中泛起了几个让我有点不适应的角色打乱了我的节奏,但是总体而言我的轨迹照旧在我预想的计划中稳步前进。
今年的六月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热,一转眼已经过了泰半,又来到了一个平静且休闲的周末。
离上次王雪晴出车祸已经已往五天了,她的车已经修好了,照旧让我陪她一起去取的,然后她又顺口问了我一下驾照去学了没有。
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这还真欠美意思,这事儿她不说我差点给忘了。
“六月的第三个星期天,你做了什么?”
无聊的时候刷视频,突然发现这么一条内容,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今天原来是父亲节啊。
我缄默沉静了。
默默看视频播主为老爸买了蛋糕,准备了剃须刀作为惊喜小礼物,晤面以后一个大大的拥抱,一家人其乐融融。
刷了十条视频,六条都是关于父亲节的。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已经很少给他打电话了。
在我印象中,那个平时缄默沉静寡言的男人,只有偶尔才会泛起在我的视线中,相互之间的对话永远是生分和尴尬。
影象中的他喜欢用行动来说明对我的眷注。
默默的去买我喜欢的玩具,帮我把房间整理好,偶尔回家的时候会给我带好吃的零食,另有上学的时候准时打在银行卡里的生活费和学费。
但是我们的对话永远是:
“你用饭了没?”
“最近过得怎么样?”
“身体还好欠好?”
“钱够不够用?”
此类的话。
我似乎从来没有像视频中那样体现过对他的温情。
其实我曾经是怨恨过他的。
是他,常年在外,总是音讯全无,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一个电话。
是他,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磨灭了我的兴趣喜好,强迫着我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是他,没有体贴过我的生长,从来就没出席过我的家乡会,也没真正了解过我的想法和需求。
也是他,回家和妈妈打骂,甚至动手,闹的排山倒海,给了我一个破碎的家庭。
我记得他们离婚以后,我躲在朋友家几天没有归家,朋友陪着我通宵打游戏,白昼睡的昏天黑地。
他把我朋友家的大门敲的邦邦直响,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把我拉回家。
一路上他缄默沉静不语,什么也没说。
我心里暗自冷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既有几分抨击的快感又有一点畏惧——这点畏惧是源于对怙恃的天生畏惧感。
回抵家中,母亲破天荒的做了一大桌子佳肴,一家人像是和往常一样坐在一起用饭,就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但我知道那是不行能的了。
他第一次跟我喝酒,拿出两瓶白酒,倒了一杯给我。
我说,我不喝酒!
他说:你成年了,可以喝点了。
我说:我从小就没养成喝酒的习惯!
在习惯这两个字上,我加了重音,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不说话,默默地喝酒。
吃完饭,母亲收拾桌子。
他喝多了,拉着我说了许多话。
我第一次发现他原来可以这么话痨,也许是只有喝醉了,他才会这样吧。
他说:
他不吸烟,所以我们家也没人吸烟。
他喜欢打牌,小赌怡情,但是却禁绝家里人去打牌,因为他总觉得别人控制不住,他见多了打牌输得倾家荡产的人。
他跟我说不允许早恋,说我们陆家的人是祖上几代出了名的老实,以前他上学的时候跟女生说一句话也会脸红,找工具一定要卖力任,我要是敢跟女生耍流氓,他就要打断我的腿。
他又跟我说了他一小我私家在外面打拼的艰辛,顶着大太阳在荒郊野外跋涉的困苦,成年人社会的勾心斗角……
吐了一肚子的苦水,语重心长的说我要努力,要警惕,要小心,万事宁静第一。
我静静的听着,心里不屑一顾。
在我眼里他原本神秘和伟岸的形象早已崩塌成一个loser的模样。
那天他说了许多,唯独和我母亲离婚的事情他一句解释都没有。
其时的我很是失望,厥后去了另一个都市,在魔都上了大学。
他依旧常年不归,母亲回了老家,那套县城里的小屋子被租了出去,偶尔我回去一下,摸着斑驳的防盗门,似乎还能想起过往的回忆。
……
徐徐的,我有些理解他了,心中的怨恨已经慢慢消散了。
我逐渐把生活过成了他曾经的模样。
也许这才是普通人生活原本该有的样子吧。
心酸,无奈,落魄。
为了生活奔忙。
每天带着面具对谁都笑脸相迎。
不外我比他好一点。
他曾经背负的是一个家庭的重担,而我孓然一身,所以才显得轻松自在。
……
可是我真的释怀了吗?
我翻到他的电话号码,犹豫了很久,照旧没有拨出这个号码。
想了想,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父亲节快乐。
没头没尾,没有任何煽情和广告。
我似乎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在挣扎纠结彷徨了。
放下手机,我决定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好好的进游戏玩两把。
然后电话就响了。
是他打过来的。
没想到父亲节的这天,照旧父亲主动给我打的电话!
我接了:“喂?”
电话那头有些缄默沉静,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起头。
“小离,你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你呢?”
“恩,你不用担忧我,听说榕城那边在刮大风啊。”
“恩,还好吧。”
“你自己小心点,注意宁静。”
“恩……”
……
聊了一会。
他顿了一下,说:“你端午回家吗?”
他说:“我恰好也要回来看看。”
回家吗?
我拒绝了:“不了,公司端午有运动,就不回家了。”
“哦,老家的屋子该修了。”他说。
“要用钱吗?我这里另有点。”
“不用了,家里的钱够用,你自己的钱自己存好就行了。”
讲到最后都缄默沉静了。
没了话说。
“那就挂了吧。”
“恩,拜拜。”
我心情庞大的按掉电话。
似乎真的很久没见他了。
上次看到他照旧过年的时候。
他的两鬓花白了许多。
我探望了爷爷奶奶之后,饭都没吃就走了,因为已经习惯待在了母亲那边,在这边待着太尴尬了。
他没开口挽留,倒是一直疼我的婆婆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老人心里一直惦念着我还没有工具,一门心思想给我说门亲事。
可惜我只能打着哈哈落荒而逃。
结婚,对我来说是比恋爱还要可怕的事情。
……
手机微微一震。
林晚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了还不上号?”
我:“哦,来了,打了个电话,延误了一会儿。”
林晚馨:“给你父亲打的?”
我:“恩。”
林晚馨:“上游戏吧!”
我:“好。”
一连三把连跪,被劈面中野联动部署的死死的,连续三局都碰见那两个怀疑是代刷的家伙。
心中郁闷。
拒绝掉林晚馨的排位邀请。
她发信息过来:“怎么了?”
我:“算了,先不打了,我今天状态欠好,有点坑。”
林晚馨:“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没有啊,怎么了?”
林晚馨:“我还不了解你?”
我:“哎,真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林晚馨:“哦,那我们去看一会儿直播吧?”
我:“恩,好吧!”
我跟林晚馨臭味相……差池,是情意相合不是没有原理的。
我们游戏喜欢打配合的位置,我打野她就中单,我上单她就野区,我ad她就辅助,两小我私家的默契就不用多说了。
我们直播喜欢看同样的主播,虽然都是白嫖,嗞着牙傻乐的那种,关注列表险些清一色的全是诙谐兼技术型的主播,那种卖点在颜值上的,两小我私家都不怎么去看。
我们喜欢听同样的歌,两小我私家的歌单都是相互推荐的,游戏打到兴起时,她唱上一句,立马我就能接下一句,反之亦然。
我们看同样的梗,开同样的玩笑,遇见有意思的视频第一时间我就会推荐给她,她也是一样。
两小我私家的默契就是在这一点一滴中慢慢累计起来的。
唯一的差异是,我一开始不知道她是女生,一直把她当做好兄弟,结果没想到……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泡我?
……
自从上次回来以后,再没跟她语音过了,说句贩剑的话,我居然真的有点想听她的声音。
特别是她模仿她哥的那种降低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另有那种带有魔性的笑声。
我的天!我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我赶忙摇摇头,把逐渐诡异的想法甩出去。
看了一会儿直播,她突然又给我发了一条语音。
这是回来以后收到她的第一条语音,我甚至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点开听一下她说什么。
照旧点了。
结果长达三十几秒的语音里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我反重复复听了几遍,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坏了。
我:“你发了什么?”
林晚馨:“你没听到吗?”
我:“没声音啊!”
林晚馨:“果真。”
我:“?”
林晚馨:“果真是父爱无声!”
我:“……”
林晚馨:“哈哈哈哈!”
林晚馨:“狂笑. jpg”
我:“我叫你一声孙子你敢允许吗?”
配上猴子拿葫芦的图片。
林晚馨:“你这个小偷又偷我图!”
我:“怎么样?”
林晚馨:“既然如此,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那我也只好认作贼父了!”
我咋一眼差点看错,看了两遍才看明白。
我:“……”
我:“无耻老贼安敢在此饶舌?”
……
一通斗嘴以后,心中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
她发出一张熊猫人扔手雷的图:“聊天结束!”
我:“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jpg”
林晚馨:“心情好点没?”
我:“恩,谢谢。”
林晚馨:“少空话,上号,继续排位!”
我:“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