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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的山

我想要一张去春天的车票

云南的山 南忆梦蝶 1713 2022-11-20 10:49:50

  我想写一段花开,我想写一片草绿,我想写一捧天晓,我想写一场山涌,我想写一剪岭明……

  检过了票,我登上了车。我很幸运,买到了绿皮火车靠窗的位置。

  山与海与天与雪,波涛起伏的山丘此时正在裹上素装。漫天的鹅毛大雪落在起伏的山丘上,轻柔而曼妙。

  此时的列车徐徐启动,此时的我抱起了我的小杯子。列车发出了“咔嗒咔嗒”的声音,我对着杯口吹了吹,茶香慢慢的飘舞到我的鼻尖,温暖也随它爬上心间。

  我欣赏着大兴安岭的冬天。我想,这种情感叫做“陶醉”。我陶醉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似乎独自坐在这一趟雪国列车上。

  “雪国列车”四个字似乎就足够浪漫了,或许是因为雪够浪漫吧!哈哈,我也想酿成一片雪花,像徐志摩写的那样“飞扬,飞扬,飞扬——”

  我确实不会去往那寥寂的幽谷,因为我的列车正在飞速驶向热情的大草原!

  蓝色天海中长满了珊瑚?好啦,其实是一棵棵枫树啦!但是因为水分稀缺,这里的树木放弃了高峻挺拔的身姿,都长得跟珊瑚似的。

  秋高气爽,高远蔚蓝的天空之下,树木低矮宽阔,色彩明亮。

  我愈觉察得,我的列车穿过了海洋了。之前冬天的大兴安岭,就如同海浪一般翻涌,或许当阳光直射下来的时候,它也是波光粼粼的吧!现在的蓝天也是如此的“赤诚”,说得俗气一点,这天空“一丝不挂”地抱住了这一片沙地。没有了云彩,谁又敢说,哪个是天,哪个又是海呢?

  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咳咳咳……”我突然觉得我的喉咙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粗犷的砂砾被我吸到喉头,我满身所有的一般都战栗起来,疯狂排斥着这些异物。剧烈的咳嗽事后,我才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我坐过站了!此时的列车竟然行驶在沙漠滩上。

  风沙从窗子外不停吹进车厢,旁边的搭客越过我,艰难的关上了车窗。我从来没有过像现在一样地狼狈与窘迫。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男人、女人,都膘肥体壮的。我被一群接近我两倍大的庞然大物们瞪着。

  “列位,我真的……很歉仄……”我试图致歉,但是却气若蚊蝇。

  “你去哪儿?”劈面一个长得很像成吉思汗的人问我。

  “春天。”这活该的阴差阳错!我怎么说了一句这么傻的话!

  “对不起丫头,我汉话不太好,你想去哪儿?”

  我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了。

  “你像快可以吃了的手把肉,你不热吗?”

  我赶忙脱掉了从冬天穿来的大衣,然后说:“我票买到科尔沁。”

  “可能会比力麻烦,这趟车不折头。”男人皱起眉头。

  我把我的脑袋深深埋在胸前。

  “我要去我叔叔家牵骆驼,我可以把你放到骆驼上。”

  嗯?把我放到骆驼上?

  他旁边的姐姐像是看出了我的惊讶与疑惑,瞪了他一眼,说:“我叫其其格,他叫哈丹巴特尔,我们要去叔叔家牵骆驼,然后回科尔沁区。你那么瘦弱而且照旧一小我私家,是不行能走回科尔沁的。所以,我们觉得我们可以同路走。”

  我思考了我现在的处境,然后说:“好。”

  驼铃清脆的声音让我放心,确实像《城南旧事》中小英子说的一样:拉骆驼的人,耐不住那远程寥寂的旅程,才给骆驼戴上了铃铛,增加一些行路的情趣。

  到达草原时,正好是八月份。一望无际的绿色,配上其其格高昂、明亮的歌声,我似乎置身于天堂。

  其其格骑在一匹枣红马上,手持长弓,以后羿射日之气势拉开长弓,射向草场尽头的靶子。不只是其其格,那达慕上的女人们,个个都气势恢宏,形成了壮美的草原画卷。

  哈丹巴特尔下午摔跤时被尖锐的草叶划伤了腿肚子,我这才知道,低矮的小草也是个“刺儿头”。

  我被其其格用火炬肉塞得撑得慌,我想动一动,便也跟在她们手舞足蹈起来。狂欢的草原之夜,一直到夜里一点我们才会抵家里。我的大衣上粘了一些骆驼毛,我也懒得去清理它,谁让它现在让我觉得更暖和了呢?

  一个月后我再次开始了旅程,我要一路北上回到大兴安岭。我很谢谢这俩兄妹的照顾,我被他们养的壮实了一些,不会再因为严寒而咳嗽了。

  我向他们买了那头一直陪着我的骆驼,其其格帮我装了些干粮和羊奶,我们就出发了。一路上走走停停,没有借住的地方的时候,我居然只需要枕着我的小骆驼就能感应放心。

  草原的夜空与山里的夜空都是那样的星光熠熠,经过几个月的旅行,我终于回到了这里。我躺在我的花园里,现在这里漫山遍野都是低矮的红色杜鹃。

  我突然感伤:“我终究没能买到终点名为‘春天’的车票,但是那又如何呢?”

  我似乎真的就永久地住在这开满杜鹃的世界里,有一间小木屋,有一个可以养活我的花园,另有一头小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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