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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头号霸主

第五十五章 己身为棋

战国头号霸主 加石更 2206 2020-11-12 12:30:00

  公孙衍扩大了的瞳孔中,上卿府的一众门客或举着镰刀、或扛着榔头,为首的一人,手中甚至还握着短剑。

  听着那高喊的口号,公孙衍的脸色瞬间变阴沉了。

  “尔等都想去牢狱之中,尝尝酷刑的滋味不成!”朱威一步跨前,双手掐腰挺直了身板。

  随着朱威的召唤,为首之人将手中的短剑高举,马上所有人都平静了。

  走前两步脱离人群,这拿短剑者冷笑着面对朱威:“朱司徒可是有证据能够断定,锺邑百里闹的天怒人怨一事一定跟石渊上卿有关?”

  闻言,公孙衍的心咯噔一下,那是一种猛坠的感受。

  就连朱威也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身为司徒,熟知律令的朱威自知理亏,许久才无力的说道:“上卿府只是有嫌疑,并无证据。”

  “呵呵,”为首的门客冷冷笑了出来,笑的夸张,“诸位可都听到了?这朱司徒并无证据,只是觉得此处有嫌疑。”

  冷嘲热讽一番之后,这门客倒是底气足了许多,抬高声音,宛若质问一般:“既然只是有嫌疑,朱司徒询问吾等,吾等皆可配合视察。可夜间限制吾等自由,现在又不允许吾等收支,究竟是何原理?”

  “大王有令在先,石渊上卿府邸一干人等,七日内不得离开府邸。”瞧着为首门客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公孙衍怒斥道。

  不远处,恰好走来的石渊,慵懒的张开双臂打着哈欠,“公孙衍莫要记错了,当日朝堂之上,太子言,本上卿及府中奴仆七日内不得离府。大王应允。而这些人,是本府的坐上门客,可不是奴仆。”

  这最后几个字出口,石渊展露一张玩趣的脸,嘴角挂着阴森森的笑。

  一时之间公孙衍只觉得腹部发胀,一口气喘不出来的感受。

  其只觉得头脑发胀,意识隐隐庞杂了去,“不成,盘问并未结束,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府邸。”

  “昨日一个接着一个的问,这都没有问完吗?是不是听不到尔想要的结果,就永远没有完了?”石渊冷冷相对。

  那为首门客也在此时将短剑高高举过头顶,赞同着嚷嚷道:“即即是视察有嫌疑者,不能治罪责之前,吾等同样有出行的自由,司徒若执意如此,吾等今日便豁出命去,也要进宫面见大王。”

  “进宫面见大王——”身后众人随着高声召唤。

  眼看着局面将要无法控制,公孙衍朝朱威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而此时现在,朱威能够回应的,却只是沉沉的低着头,不语。

  “说句话,朱司徒倒是说句话呀。”此起彼伏的吵杂声中,公孙衍红着眼。

  那渴求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朱威,久久未曾离开:“说啊!”

  ……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物什?有点重,带着它欠好跑。”

  后院某处隐蔽的墙角,江秀伸手接过红莲递过来的包裹,立即露出为难之色。

  “都是吾平日里最喜欢戴的首饰,珠宝。”红莲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抬起手,将光洁白嫩的手腕露出,红莲笑吟吟的道:“看,这个是先生最喜欢的,吾便带在了手腕上。”

  江秀瞅着红莲那一脸的天真模样,心中直发慌,赶忙一把将人拉到身边:“多带些财物,这些首饰没了都可以再买。至于其它的,有红莲在身边吾便知足。”

  “可是,吾这包裹里的首饰,可不是百金能买到的。”

  江秀能以上卿府门客的身份弄到百金,其实已经不易。

  这笔财物对王公贵胄来说肯定是不值一提,可对即将要逃命的此二人来说,简直就是命根子。

  可这红莲紧紧搂抱着包裹的可怜姿态,又明显是不想将工具就这么抛弃。

  远处的院门口,争吵声还在继续,可江秀心中的担忧却没有半分削弱。

  时间紧迫,江秀只好无奈允许,“那便带着吧!先出了这院墙再说。”

  话落,江秀便利落的爬上了院墙,作势抬腿,就要往外翻的时候,却突然顿住。

  “石渊不是允许了先生,只要能渡过这七日,吾二人便可在一起,为何还要……”

  “嘘——”江秀皱巴着脸,转头做噤声的姿势。

  小心的从院墙上下来,江秀拉着红莲蹲下身子道:“有军队来了锺邑,就快到此地了。吾给石渊出的那主意,为的就是争取个时机离开这里。那些整日里就知道饮酒作乐没头脑的门客,早晚得失事。”

  “有…这般严重吗?”红莲吓得缩了缩身子。

  江秀也顾不得许多,顺势拉住那白嫩的小手起身,随口道:“也算不得严重,快走吧。吾有预感,等那些兵士到了可能就真的身正法地了。”

  ……

  前院,在公孙衍失落的目光下,朱威一步步走向石渊,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折回时,则示意公孙衍往僻静处去。

  “公孙先生,这些门客,怕是得放出去了。”朱威一声轻叹,开门见山道。

  “放出去?为何?”公孙衍的情绪依旧没能平复,胸口还在明显的起伏:“尔等在此喧哗,为何不以扰乱公务的名义抓捕?司徒莫要忘记了,此行非是公孙衍求您,而是大王的命令。”

  “先生口中所言,朱威皆知。”

  顿了顿,朱威往石渊及众门客的偏向看了眼:“先生可知道,相国为何那般看待先生?尔非朝堂卿家,不懂这水深火热呀!”

  “此地就吾二人,朱司徒有话,大可直言。”

  “公孙先生是以性命为注,自当无所忌惮。然吾朱威身为司徒,若以此行径做事,最终能查个有理有据倒还好说,可若是最后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日后在朝堂之上如何立足?”

  “也就是说,朱司徒宁愿去相信上苍降下处罚这等鬼话?”这一刻,公孙衍没了失落,眼中却充满了讥笑之色。

  “朱司徒的前程重要。那死去的无辜者以及魏国的前程便不重要了吗!”掉臂石渊就在不远处幸灾乐祸,公孙衍忍不住嘶吼了出来。

  “总之,朝堂之上的事非三言两语说的清楚。那日,先生也在场,有指责、有推诿、有含糊不清。”

  许是身在朝中多年又身为司徒,朱威见过的世道更多,故而到了此时也依然平静:“身为人臣,身居高位,当为国思量不假。”

  “可若都如公孙先生这般动不动便自身难保,又谈何……为国呢?!”

  “先生并非孔孟那等名传天下之士,若己身尚为棋子,何以操控棋局呢?”

  “谬妄。”公孙衍转头,忍耐着:“简直是谬妄!”

  “但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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