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哪儿来的?”
“在茶肆里托人买.....”
“你还敢私自出寺?”
不给王澄狡辩的时机,惠轮“啪”得下把书摔回王澄胸口,
“罗汉堂没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徒弟!”
藏经阁里其他僧人,都没见过惠轮发这么大的火,所有人都敛声屏气,大气都不敢出。
骂了一通,惠轮怒道:“欺上瞒下,投机取巧,乱学杂学。等到少林交锋大会排名垫底,谁也保不住你!”
“别忘了,你犯戒后照旧戴罪之身,到时候一定被开除出寺。都现在了还不用功,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惠轮走到看守那,撂下一句:“交锋大赛前,没有命令禁绝此人进入藏经阁半步!”
看守僧人轻蔑一笑,对王澄斜了斜眼,似乎在炫耀胜利。
等惠轮走后,在场僧人也开始嚼舌根:
“这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放着好好的作业不干,非要走自己的偏门小路,不知道少林最讨厌这种人了吗?”
“先是怒杀妖魔,三年羁系。现在又乱翻书,依我看,这种人基础不配呆在少林寺。”
“摊上这样的门生,罗汉堂真是倒了大霉。我要是他,早就没脸呆下去啦。”
在一片诋毁和讥笑中,王澄心平气和。
现在还不是装逼的时候。
再说对着一群小秃驴生机,实在是不体面。
他只好很体面地,在众人刀子一样的目光中,默默离开了藏经阁。
高峻的阁楼在绿树参天中,年岁积淀成青苔,被千年风雨,洗刷成斑驳墨绿的墙壁。
王澄脑海里装着大金刚拳、燃木刀法、壁虎游墙功三门绝技,脚踩摇曳疏影,不知不觉来到塔林前。
一大片古老石塔,高的一丈,矮的六尺上下,数以千计,坐落在低矮的小树林中,看上去像是酷寒的巨石阵。
塔林是少林寺祖茔,由历代高僧的墓塔组成的种种墓塔,这里是少林寺内最平静的地方
因为被惠轮一怒之下禁止他进藏经阁,所以如何学习武功,就成了一件棘手的事。
王澄需要静静。
沿年久失修的石子路,顺塔林向里而行。
走了约莫半里,突然听见不远处,树林后,传来极其轻微的破空声。
这破空声时大时小,时快时慢,时而如清风过岗,时而如大海怒涛。总是有种佛陀叹息般的无情悲痛,以及独孤求败的自负,似是传说中的少林上乘绝技。
声音的来源,就在塔林之中。
王澄轻轻走已往,背靠在石塔之后,眼睛向声音来源扫去。
有三个僧人。
白胡子老僧是四大高僧、般若堂首座玄寂。
另有一个是惠字辈第一人、般若堂长老惠空。
正在演练掌法的,是天才吴昊。
而吴昊双掌双臂徐徐而动,轨迹奇特,掌力诡异,竟能在空气中形成惊人的残影。
“好精妙的掌法!”王澄心中一惊。
武功提升,对武学的判断力水涨船高。王澄看得出来:吴昊所使用的掌法威力无穷,变化莫测,劲力诡异,但又似恒河之水绵绵不停,后劲还在大金刚拳之上。
看了三招两式,王澄背后生出层层冷汗。
“我若是能获得这套掌法,四大高僧以下,都不是我一合之敌!”
看到高明掌法,王澄心头炽热,心中全是同一个疑问重复:“这套掌法我从未见过,叫什么名字?”
古松下,玄寂眯眼时不时作声点拨:“......这招慑服外道,你用力过猛,虽然是少林第一掌,威力极为强大,但不代表你要莽撞。修行者必须在犷悍和蕴藉中掌握平衡,才气随心所欲,虚实结合,空空如也又坚如磐石,这才是般若掌的玄妙.....”
“原来是般若掌.....”
王澄心脏像一只激动的小鹿蹦蹦直跳。
般若掌,少林第一掌,江湖上威名赫赫,但百年没有人炼成的极端高深武学。
玄寂花了四十年时间苦练,据说还始终差最后一掌没练到极致
这门掌法,在藏经阁里也找不到,要想学,只有通过拜师玄寂。
但玄寂,明显有了吴昊当门生。
“原来大战在即,玄寂是在指点吴昊般若掌,指望他能撑起年轻一代的门面。”
“不外吴昊的体现......一般。”
王澄看到厥后,躲在石塔后悄悄摇头.
因为般若掌太难,吴昊限于功力,这套掌法发挥出的实力,连三成都不到。
练完这一遍,吴昊收势肃立,期待评价。
这时,玄寂微微闭眼,叹了口气。
“太师伯,我打的欠好?”吴昊脸色一凉,有些不平气。
玄寂摇了摇头:“不是你打的欠好,如果你都练欠好,那少林其他人更是庸才。”
“那太师伯为何叹气?”
玄寂解释说:“九阳帮萧枫实力深不行测,我提前传你般若掌已经是拔苗助长,这门掌法难度太高,又不能敦促,大战的结果如何,实在难以预测。”
吴昊不悦反驳:“您何须长他人志气?我少林武功天下无敌,难道您和方丈能输给萧枫?”
玄寂摆了摆手,但显然对这场战斗并没有十分掌握。
此时,惠空突然说:“其实,不是非打不行。萧枫想交流少林的那本经书。就算用拓本跟他们换,横竖那本经书少林也没人练成,交易了免除生灵涂炭,我们也不是很亏损。”
“你给我住口!”玄寂转头,大感恼怒:“虽然你我都不知道那本经书的内容,但如果妥协,少林尊严何在?如果少林神功交出去,我们没学会,让萧枫学会了,他将永远凌驾于少林之上,到时候,萧枫第一个灭的照旧我们。你怎么连这么简朴的原理都不懂?”
惠空脸色一红,退到玄寂身后。
骂了惠空一顿,玄寂继续叫吴昊练功。
王澄也不敢靠得太近,躲在一边心中着急,没有秘籍内功和招式的图谱,小无相功就模仿不了般若掌。
回到僧舍,他在床上翻来覆去。
既然去不了藏经阁,他就不能再按套路出牌,各院高僧都有门生,不会收旁人,看来习武之路遇到了最棘手的挑战。
时间到了半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除了巡逻僧人,少林僧众都已经睡了。
少室山上空气一片平静,山上偶尔几声鸟鸣,大雄宝殿上零星几下木鱼。
突然间,一道怪异白影,从偏僻僧舍的上空掠过,
身影诡异,速度极快。
这种轻功声音,在旁人耳朵里几不行闻,但在内功精湛的王澄耳朵里,不亚于晴天霹雳。
“少林有人夜行?”
王澄心头一动,翻身出僧舍,就看到一道白影,直接飘了已往,看样子要走近路出寺。
大感好奇,他随便把撕了快衣襟蒙在脸上,立刻追了上去。
那怪人娴熟地躲开沿路巡逻武僧,越过院墙,速度快的出奇,轻功高明,看样子是少林数得上的妙手。
王澄怕被察觉,也不敢逼得太近,就大步慢速,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半个时辰后,果真跟到太室山积翠峰,而那人的身影,也淹没在一片古老的废墟和洞窟之中。
而这里,竟然是积翠峰万佛窟,传说闹妖的地方。
“积翠峰有女妖,女妖和少林僧人有勾通,难道那人就是少林的叛徒?”
徐徐靠近万佛洞,见月光星宿下,一排排凿刻在石壁上的泥土佛像,都偷着诡异的气息。
靠近石洞,从窟窿里,传出男女调情时的浪笑和污秽之声…拍手声急遽而起,越鼓越快,两分钟不到,戛然而止,然后听到满足的声音。
不久后,一个白衣僧人,和一个绝色女妖,泛起在洞口划分。
静夜,月白,一颗圆圆的僧人脑袋,
那张脸,在王澄的视线里迅速定格、放大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