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
抓捕屠夫的计划听起来很简朴，实际操作起来却有些庞大，主要是人手方面欠好部署。
晏城作为北川大区的超级都市，其街道小区加起来预计得有一万多个，全部都要派人监视的话，所需的人手可不是个小数目。
虽然，江中岳在晏城经营了这么多年，万把小我私家手照旧有的，江北影自己就有权利调动这些人，只是操作起来比力麻烦而已。
现在距离晚上还很早，时间方面十分丰裕。
江北影明白整个计划后，就打电话叫来了几个壮汉，跟他们交接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
白夜和余明阳这时候也没什么事做，只是在旁边干等着，
余明阳这个外行看热闹倒是看得直入迷，而白夜见江北影那边似乎一会儿结束不了的样子，便打了声招呼，开着巨无霸越野出去转悠了。
此时车上只有白夜和余明阳两小我私家，余明阳心里憋不住话，趁着江北影不在，他就有些困惑的道：“那小我私家好奇怪啊。”
“谁啊？你说江北影？”
“就是他啊，明明是江中岳的侄子，却没有一丁点纨绔子弟的样子，反倒是体现得像个……工具人一样，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呵，工具人可还行。”白夜有些乐了，“其实你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江北影的情况比力庞大，他不是一出生就在江家的。”
“什么意思？他是被抱养的？”
“emmm……不是这个意思。”白夜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江北影就是江家的人，只不外当年他父亲违背了族里的意愿，被几个族老联手逐出了家门。
一直到他的父亲死后，他才随着江中岳回了江家。
虽然，江中岳并没把他看成自己人看，只是碍于亲叔叔的身份把他带了回来，之后就一直扔在旁边任其自身自灭。
江北影能有如今的职位，全都是靠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
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但由于其父亲的事情，他在整个江家都不受待见，而且江中岳也在一直压制他，不让他进入上层圈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他都要活在江中岳的阴影下……”说到这里时，白夜故意顿了一下，
“所以……为了今后的美好生活，江北影制造了一场意外，让自己的叔母和堂妹双双殒命了。”
余明阳闻言大吃一惊，他之前听到江中岳妻女的事情时并没有多想，以为只是一场真正的意外，现在猛地听到事情真相，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这个信息量。
“你是说……”余明阳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他无法理解，就算在家族里过得欠好，那也不是做这种事的理由吧。
白夜摇了摇头，没有要跟余明阳探讨这个事情的意思，继续道：“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江北影解决叔母和堂妹可不是为了泄愤，死亡仅仅是个开始而已，他的目的从来都是江中岳。
他手上有一页冥土祭文，那是他父亲的遗物，上面纪录了活死人药白骨的禁忌知识。
作为江中岳身边的人，他很清楚江中岳有多在意那对母女，所以他费尽心血的弄死了她们，然后又通过特殊渠道，将最为致命的冥土祭文送到了江中岳手上。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静静地期待，江中岳就会自己走向死亡。”
余明阳脸色马上变得有些难看，听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内心的恼怒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白夜见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灾厄苏醒之后，这世界上有许多这样的事情，你管不外来的。”白夜提醒道。
“那我就管管眼前的事情也不行吗？”余明阳无法理解。
吱嘎！
一串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响起，越野滑行了一段距离，最后急停在路边。
白夜侧过头看着余明阳，心情说不出的严肃。
“你想当救世主？”
余明阳不知道白夜为什么反映这么大，但他眼神里没有半点畏惧，只有这种事情他不想妥协。
“如果有这个能力的话，为什么不能做救世主？！”
白夜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微张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危险的精芒。
“你要想清楚了，当救世主可不是说说而已。”
余明阳深吸了一口气，不甘示弱的看着白夜，“你要是这么不想拯救世界，跑来找我做什么？打破轮回又是为什么？”
“你在问我的目的吗？”白夜将视线移到车窗外，他想起了另一些人，那些口口声声要拯救的人，马上声音变得格外极重。
“我回来，是为了那些回不来的人，
我在世，也是为了那些活不了的人。
他们的遗恨需要由我继续，曾经，我们也想拯救世界，但现在……
我只想亲手埋葬那些灾厄。”
只是寥寥几句话，余明阳却从中感受到了弃绝世界的庞大凉意，他不知道到底得经历几多绝望才气有如此领悟，就似乎是亲眼见识过人类无法抵达的深渊一般。
白夜回过头，再次重重的道：“我并非是阻止你做那救世主，只是有些事你必须要清楚。
当有无数人因你的错误决定死去时，你是否能蒙受住内心的自责？
当牺牲小部门人能拯救大部门人的生命时，你是否能坚决将其放弃？
当有无数人死在你面前你却无能为力时，你是否能蒙受住那种绝望？
当……”
白夜列举了许多种无解情况，这些事情就跟无解的灾厄一样，除了选择蒙受之外，再无其他措施。
缄默沉静……
就像是隆冬时节当头浇下一盆凉水，余明阳原本炙热的内心瞬间变得无比酷寒，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甚至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自我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白夜没有在继续欺压，他说这些话没有丝毫恶意，完全是为了余明阳着想。
因为还在轮回里的时候，白夜就有许多想要拯救世界的同伴，最后他们都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白夜面前。
白夜至今也忘不了他们绝望到瓦解的样子……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照旧失败了！”
“哈哈哈~啊~结果，照旧什么都改变不了，哈哈哈哈！”
“为什么我就得经历这些，为什么我就非得经历这些不行！！！”
“啊！！！什么狗屁世界，我再也不想管它的死活了……但是做不到啊，我做不到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呐，真是羡慕你啊，白夜，明明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你就能做到如此绝情？
你应该没把我们当做同伴吧，每次你都是这么冷冷的看着，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哈哈哈。”
“我……”
“……申饬过你们的。”白夜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