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人形自走buff
整个晚上并没有发生战斗。这让张生等说书人悬着的心放下去了不少。
当太阳照常升起，张生依旧如往常一样，前往酒馆给士卒们讲《十万将士归来》。许多士卒都爱来看，酒馆塞满了人，坐不下了，张生便主动来到街道外面讲，惊堂木这么一拍，故事便开始娓娓道来。
听了张二嘎领导十万将士灭了郑屠户后，众人都是齐齐拍手。
黄昏，又是黄昏，张生今天讲了二十一遍《十万将士归来》的段落，嗓子更干涩了。看来是要遵从掌书人的付托，掩护好自己的嗓子了。
张生准备直奔回住处，掌书人这些日子都是让他们今早赶回来，魏军要攻城就在最近几天了，不要在外面停留，给守城士兵添麻烦。另外一个原因掌书人没有明说，但各人都明白，不要在战争中早早丢了性命。
上将军之所以给他们高薪，或许也觉得他们去绛县是有去无回，也就是发这几个月的薪水了。
张生想要早归，却被两名卫兵拦住了去路，卫兵对张生道：“周将军邀请先生到中军营帐去一趟。”
张生等说书人有配合守城诸将的事情。张生允许了，随着卫兵来到了周叔在城东的指挥中心，这一片地方原本是县寺，县寺已经被拆掉，清理出了一大片园地来，如此方便守城士兵的运行动战。在周叔中军营帐南面，还建设着三四座粮仓，整个绛县的守军都靠着这些粮仓存活。
张生进入营帐，看到中军营帐内一老一少两人，张生早先打探过，如今绛县的守城主将是白石，但真正的主心骨却是年长的周叔。这两人应该就是白石与周叔了。
张生向两人行了礼，年长的周叔面带微笑向张生行了礼。白石愁云满面，还在担忧着即将开始的战事，因此只是点了颔首。
周叔道：“不得不说，上将军将你们派来，真的是神来一笔。有你们这些说书人在，咱们城中守军的士卒可都是士气高涨，摩拳擦掌，等着击败攻城的魏军呢。”
“却不知道将军请我来，却是为了何事？”
周叔微微一愣，便解释道：“是这样，这些日子我听了你们五个说书人的说书，只要你讲的最有情感，士卒们也都爱听。我因此想请你能够与士兵们居住在一起，给士兵们说一些勉励的话来，虽然，我会派人掩护好你的，绝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这用你们《张二噶传》的成语怎么说来着？对，叠buff，对吧？你就是我绛县守军的士气buff。”
“可以，但钱要怎么算？绩效怎么考核？不小心被砲火砸中，这丧葬费如何算？”
白石听了，却是怒了：“你这厮莫非两眼都钻到钱眼子里了？吾辈是为河东黎民而战，你却是一口臭味，对得起上将军对你的栽培吗？”
张生淡淡道：“我只是个说书人而已，自然比不上将军觉悟高！若将军们不能回覆我适才的话，请恕我不能从命。”
白石气得想要拔剑，却被周叔按下去了，周叔继续面带微笑道：“那我满足了你的条件，你是不是就能尽职地完成任务呢？”
张生道：“有钱自然好服务。”
周叔淡淡所在了颔首，便让张生先行离开了。
张生以为这件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他可不想冒着生命的危险，去给别人叠buff。尽管周叔说会派人掩护他，但战场总会有凶险。况且若真做了这个叠buff的人，万一城破，魏军岂不是第一个要找他的麻烦？张生还想等着城破逃回平阳，与家人团聚呢。
但没有想到第二天，周负便付托张生收拾工具，去东面的守城士兵安歇的军营处，为英勇可爱的起义军士兵们讲那《十万将士归来》的段落。自己提的所有无理请求，周叔都让人满足了。
众人带着同情的目光目送张生离开。张生不知道周叔是真的需要自己，照旧为了抨击自己。但是他没得选，只能乖乖地收拾好工具前往东大营。
东大营的士卒人来人往，气氛紧绷，但在看到张生来到，各人来自各个地方，却都认识这样的一个名人，给他们讲过《十万将士归来》故事的张生。
东大营原本紧绷的气氛不见了，空气中弥漫起活跃的气氛。
有人请求张生再给他们讲这么一段故事，张生也是信口就来。但比起酒馆的日子，东大营其实是忙碌的，守军在周叔的命令下，每日都枯燥地练习着守城战。张生给这些人讲故事的时候其实并不多。
他更多的时候是向士兵贯注着一些自己基础不信的假话。当担忧的守军士兵询问他们能够赢告捷利的时候，张生会告诉他们，英勇无畏的起义军士兵一定能够赢得最终的胜利。士卒们相信他说的话，因为张生是念书人，念书人总不会骗他们。这些士卒却不知道，书读得越多，骗起人来就越要命！
张生在东大营呆了三天，三天里绛县太平无事，士卒告诉张生，这时外面魏军捉了许多当地的民夫为他们打造攻城的器械。张生询问四周怎么会有民夫存在的，究竟凭据周叔之前的部署，绛县的民夫应该都迁徙到平阳去了。
那被问话的士卒却是呵呵冷笑：“周将军能把他们从绛县赶跑，却并未真心想要将他们迁徙到平阳。只是为了说话好听，对外界有一个交接而已。因此有些人真去了平阳，也有的人没有去，指望着战争赶忙结束，好继续回家种田呢。”
第四天，张生还在睡梦中，东大营震天的鼓声再一次响起，魏军攻城了！
张生被周叔派来掩护他的士卒局限在东大营中，他只能模糊看到城墙上的战斗，厮杀之声犹如磨牙一般，带着凄厉，折磨着他的双耳。魏军的旗帜飘到城墙上了，随即又被砍倒，有人从城墙上掉落，便再也没有爬起。
这场战斗连续了多久？张生并不知道，当战斗结束的时候，张生的耳朵里还依旧在响动着厮杀声。回来的士卒只有一半，那个询问自己能否允许这场战争的士卒再也没有回来，也许是死了。
张生只能凭据周叔的要求，继续给他们讲十万雄师的故事。但士卒们却不爱听这个故事了，有的人直接喊道：“这个故事是编的，是假的。”
张生有些张皇，可故事原来就是假的，编的，这不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