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眼底闪过一道金光,从智慧主教身边绕开,凝视着大树旁的空地。
亚伦和智慧主教顺着尤金的视线看去,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一行六人盯着空气看了几分钟,尤金突然迈开法式,“跟上我。”
森林中地形庞大,地面充满树木粗壮的根系,刺人的灌木,以及不知名动物的窟窿。再加上昨天刚下过雪,让人更难以躲避脚下的埋伏。
亚伦一路紧盯着脚下,仍有两次险些被绊倒。而尤金全程望着正前方的空气,未曾看过地上一眼,却总能挑出最宁静的路径前行。
似乎空气中有看不见的工具在指引他前进。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他在一处灌木前停了下来。扫去灌木上的积雪,露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蜘蛛,看得亚伦头皮发麻。
尤金用魔力将蜘蛛群摘了出去,露出一张破损了一半的蛛网。蛛网中心躺着一只死去的拳头巨细的蜘蛛。无数小蜘蛛围绕着他,却没有哪只啃食它的尸体。
积雪扫去,蛛网迎风飘摇,令看向它的众人一阵眩晕。
这面蛛网上,也有克里特文字。
两名宗教裁判所的黑衣执事收好蛛网,将陷入躁动的蜘蛛群焚烧后,尤金再度移动起来。
这次,来到的是一棵树下,他从积雪和落叶之中,翻出一副鸟类的骨架。
不出所料,这上面也有克里特文字残留的气息。
从已经发现的三处痕迹来看,每一道文字的载体,都市在几天之内自我销毁。这样看来,部署者应该并未离开多远,很有可能还在这片树林中。
在那之后,尤金停下的位置已经凭肉眼看不出异常,只有用出辉煌军号,才气将已经破碎的克里特文字找出。
“阿嚏!”亚伦掏脱手帕擦了擦鼻子,捂紧了身上的皮大衣。
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从中午进入森林开始,尤金就没停止过法式。在雪地中连续行进五个小时,已经快要到达亚伦的极限了。
就在亚伦要撑不住时,他看到尤金停了下来,将两个金色圆球放到了盒子里。
尤金摘下了真相之瞳,吸收了一块绿宝石后仍带有疲惫地说道:“之前部署的那些克里特文字,最终都指向这里。”
其中一名黑衣执事问道:“需要申请支援吗?”
“不用,人已经离开了。”
尤金点了点手指,地面裂开一条十米宽的裂缝,一股腐烂的气息从中涌了出来。
随着裂缝逐渐扩大,一座石制祭坛从地底升起,泛起在众人面前。一同泛起的,另有拱卫着祭坛的一层白骨。其中有魔兽的、有人类的,甚至另有兽人的。
尤金靠近祭坛,用一面放大镜视察着上面的纹路。
这面放大镜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它既然能被装在14号盒子里,就一定不会普通。
智慧主教和一名黑衣执事也在研究着祭坛,视察了一阵,智慧主教率先放弃。“尤金大师,您看出什么了吗?”
尤金收回放大镜,捏了捏额头,缓解着长时间使用真实之瞳的疲劳。“这是一场仪式,通过献祭血肉和灵魂,来向某位存在换取力量。部署者所求的力量,似乎与瘟疫相关。更详细的推测要等到明天,我有些累了。”
看尤金的意思,今晚是准备留在树林中留宿了。还好这里离伐木队的驻地不远,智慧主教向守在林外的人通报了条讯息,让他们先去部署好休息的营地。
与一路上遇到的部署相反,这座祭坛十分结实,显然短时间内不会自毁。
主教和裁判所执事封锁了祭坛周围,小心地纪录着上面的符文。他们离得很远,并一直维持着身上的净化术。
面对那名狡猾且谨慎的部署者,他们并不将这种反常寄希望于部署者的自大,认为这里不会被教会所发现。更可能的,是这里的部署另有它未完成的任务。
亚伦来到尤金身边,体贴道:“老师,您的身体……”
“小问题而已。真相之瞳造成的精神损耗有些麻烦,无法用药物和魔法恢复,而且这次使用的太久,让我连分析仪都无法驱动。还好这种状态不会连续很久,睡一觉就好了。”
对于亚伦而言,真相之瞳能让尤金主动选择休息,这件事比它自己的效果更为神奇。
没有继续打扰尤金,他远远望着祭坛,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它是向什么工具献祭。”
“是邪神。”洛娅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你适才去哪了?”
洛娅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活该,你的老师果真有问题,我差点就被他看到了。我一直跟在你周围,只不外怕被那工具发现,就没有用契约联系你。那个所谓的真实之瞳,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制作出来的工具。”
亚伦忍着笑,问道:“洛娅小姐,现在您对凡人的智慧有没有一些改观?”
“哼,他是例外,能够掌握真理符文,我勉强认同他逾越了凡人。”洛娅的脸色很欠好,被一小我私家类逼得慌忙潜藏,这让她很没有面子。
“你之前说,它是向邪神献祭?”亚伦将话题拐回眼前的祭坛。
“嗯,通常这种献祭仪式,都不会只部署一个祭坛。这座祭坛我看过了,部署的人水平很低,只能借取部门力量。除非有足够的祭品,否则连邪神的虚影都召唤不来。”
“你能毁掉它吗?”
“虽然,我可是神明。”洛娅扬起下巴,嫌弃的看向祭坛。似乎从那名糟糕的部署者身上,让她重新找回了神明的自信。
“但是你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为什么要动手?这会消耗我许多神力,另有可能惹上一个麻烦的家伙。”
亚伦有些意外,“正神和邪神不是死对头吗?”
“谁和你说的?”
洛娅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所谓邪神,不外是迷失在真理中,却又没死掉的可怜虫而已。所谓邪神带来的灾难,也只是他们在向外流传着错误的真理。对于地上的生命也许是灾难,但一群失败者,怎么配称为神明的死敌?”
不管哪个教会,都将邪神塑造成从神明阴影中降生,注定为世界带来灾难,并会引诱神明堕落的不祥秽物。洛娅这种说法,他照旧第一次听到。
“我不会脱手,不代表你不行以。”
“我?”亚伦指着自己,脸上写满了问号。要不是有同盟契约的存在,他一定以为洛娅想要他死。
“对,就是你。也许你还没意识到,你可以免疫神明的权能。这不切合规则,也没有原理,但你就是可以。靠着这一点,邪神虚影最棘手的污染对你就没了作用,而你那破坏真理符文的能力反而能伤害它的本源。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洛娅站在亚伦背后,双手按在他肩头,靠近他耳边低声蛊惑着。在洛娅的分析中,他的胜利触手可及,自信和勇气从他心底涌出,带来似乎用不完的力量。
神明的激励,足以让一名凡人酿成英雄。
亚伦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的斗志,转头对上洛娅的目光。“算了,这么危险的事情,照旧交给教会来处置惩罚吧。我只想牢固地渡过这场校外指导。”
主教和执事们纪录好了符文,带着尤金和亚伦来到已经部署好的营地。他们到时,时间已经快要十点。
营地中烤架上的食物散发着香气,让一整天都没有进食的亚伦迫不及待地冲了已往。
留在这里的神职人员将一个信封交给智慧主教,这是伊万神父刚送来的消息。
智慧主教快速看了一遍内容,脸上浮现出怪异的心情。
“伊万说,白风车村失踪的村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