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兑曾经见过谢勇一面,但那是他很是小的时候了。
谢勇帮陆家制作八宝蚕丝衣是十四年前,也就是他上兔子山的前一年,那一年陆不兑五岁。
那个年纪,陆不兑已经能把《大陆珍宝通鉴》的好几个版本,都滚瓜烂熟了,可以说记性很是的好。
适才他瞥到的那小我私家,和他影象中的那位谢勇大叔模样极为相似。
可惜只是惊鸿一瞥,待到他定神去看时,已经无法从攒动的人群里再找到那小我私家了。
……
“小陆少爷,小陆少爷。”
“啊?”
等他再次回过神时,是阎野一直在低声叫他,守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门,开出了一条缝,似乎正等他进去。
一看到大门开,其他那些等了一天的民众也开始往里头挤,守卫只能用身体去盖住他们,然后一个劲地给阎野使眼色。
就差没把”赶忙“这两个字写脸上了。
一脸迷茫的陆不兑被阎野拖进了城,险些是一瞬间,大门就在他的背后关上了,依稀还能听到门外群众的叫骂声。
但这些不重要了。
陆不兑、阎野和小池此时都是一脸懵,昔日熙熙攘攘的兔城大街上,此时竟然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了?
在守卫的领导下,三人朝城主府走去,平日去到城主府只要沿着街市一直走就能走到。
但这一次守卫却带他们绕了远路,硬生生转了一个大圈,险些是沿着城墙在走。
这让陆不兑一行人都感应差异寻常。
要知道,封城可不是小事,更况且还封的这么轰轰烈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不兑本还想今晚再好好蹭一顿暖锅来的,现在暖锅店都关门了。
“小陆少爷,这些上头的事我们真不知道,不如等会儿您见到城主大人,直接问他吧。”一句话后,守卫便不再言。
陆不兑和阎野对视了一眼。
“那我可以先回魔法公会吗?”小池有些不想去城主府。
“行,我让人给您带路,不外您进了魔法公会后就不要再出门了,城主还下了宵禁和禁足令,全城人都必须在家呆着,魔法师大人也不例外。”
“好。”
于是简朴的离别后,守卫让另一个小兵将小池送回去了。
看他们走的偏向,也不是直接回魔法师公会的路,看来是又得绕一大圈,绕开的路,也是曾经热闹无比的街市。
看来应该是街市出大事了。
陆不兑刚到城主府,藏德柱就迎了出来,满头大汗。
“小陆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守卫没有进门,送到后就直接回城门了,而陆不兑几人则是被迅速迎进了府里,陆不兑前脚刚踏进城主府,管家就带着下人迅速扣上了门。
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这是门外有鬼?
……
“藏城主你这是在闹哪出啊。”陆不兑也不客气,直接在客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藏德柱家的果盘照旧很不错的。
“喵~”下面这个铁盘子看起来也不错。
“兔城闹疫灾了!”
“什么?”阎野不像陆不兑这么淡定,一听疫灾,刚坐下的身子又弹了起来。
陆不兑正剥着荔枝的手一停,突然开始迷茫他为什么要进这个城,这让他进来不是坑他吗……
早知道直接兔城外绕一圈算了,横竖黑河栈道也不远。
“鼠疫?”
“不是不是。”
“虫疫?”
“不是不是。”藏德柱一边擦汗,一边连连摆手,“您别猜了都不是,因为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疫。”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疫,你怎么确定是疫灾呢。”
“因为它熏染啊,人传人啊!”
这时候的荔枝吃在嘴里,是一点甜味都没有了,但陆不兑照旧在继续剥,似乎手里有这么一个行为,就可以整理他的思绪。
于是他剥完了就塞给小追随,他只想剥,不想吃。
“什么症状。”
“皮肤逐渐会酿成银色,然后无法转动。”
陆不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最早一例病例发生在哪里。”
“老辉弟暖锅店。”藏德柱看了眼阎野,增补道,“距离兔兔家的店,只隔了一条巷。”
作为同行,阎野自然很清楚老辉弟暖锅店,生意特别红火,但是价钱是他家的两倍另有余。
明明味道就一般,但有些人就喜欢吃贵的。
“我的店有泛起患疫者了吗。”阎野有些紧张,他也就离开店里一天而已,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暂时还没有。”
“暖锅店……”答案距离陆不兑所想象的越来越近了。
“小陆少爷您博学多闻,是否有听说过这种怪症。”
“我现在确实有些想法,但是不太能确定。”
陆不兑觉得这个症状,很像是液体金属所能造成的症状,他想起了那批被石头偷去的鬼骨……如果有哪只鬼骨内的银毒还未消尽就被吞食入腹……
“藏城主,这个疫现在中招的人数或许是几多,泛起死者了吗?”
“现在能统计到的,有六十七名,其中死者一人。”
“能让我劈面去看一下他们的情况吗”
“这不太好吧,要是小陆少爷您被传上了,我这就算有八百颗头,也不够您家老爷子剁的啊。”
他家老父亲在别人心里的形象,原来是这么凶神恶煞的吗?
哎,咱陆家的脸,就是被他松弛的!
“放心吧,我身上有法宝,百毒百病都不侵的。”
“哦哦哦,原来如此,那敢情好,我找人带您去。”
藏德柱是真的好骗,这是陆不兑的心里话。
由于这样拿不脱手的“宝物”只有一件,所以藏德柱和阎野都无法陪同,在下人的领导下离开城主府时,小追随还拽着陆不兑腰上的绳子,一路跟在后面。
陆不兑这才想起来,这根绳子她似乎从兔子山一路拽到现在了,他竟然都忘记了这件事……
习惯真是一种让人感应恐怖的工具。
陆不兑握住小追随的手,将她的手抚开,然后她的掌心里,摆上了一颗圆溜溜的小荔枝。
“我适才剥了半天,你学会了吗?”
“嗯。”
“那你在家乖乖剥荔枝,等爸爸回来。”
“嗯。”
不远处,阎野和藏德柱脸上的心情,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