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拒绝成为占星师

　　那晚藤禾殿里的情形没能瞒过藤林旭，他听下属汇报后就马上带消息给池颖，让她提高对藤禾的戒备。

　　原来藤禾真与圣殿勾通，等事情了结后让藤林旭自己处置她较好，可惜那名眼线没能看清殿中的情势，否则就能知道圣殿与她的接线人了。池颖放下手中的信函，抽取桌上一封封叠得有她胳膊肘高的章程批阅。个体鱼脑袋的连要不要修水坝都写上去，为了明哲保身不犯错就使这些花样。这样下去她会累死的，得想个措施敲打一下他们。

　　“颖丫头，有空闲不？”

　　池老头怎么出祠堂了，出大事了吗？

　　“有。”池颖将信函整理好压在章程之下，才作声回应。

　　池县安推门而入，将他的目的直截了当地进行了说明。为了让池颖对之后的形式有更好的掌握，他希望池颖能向他学习成为一名占星师。他本以为池颖会爽快允许，多一个本事，多一份活下去的时机，况且是与圣殿坚持。

　　然而池颖一反常态，兴致缺缺的样子，冷漠地应了一声以后再说，就执笔低头专心批阅。

　　她的态度就像是往翻腾的滚水里扬了一瓢冷水，池县安呆愣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巨大的攻击。颖姐儿她，不想学他的占星术！

　　“颖姐儿！这可是老头子我最自得的本事，你竟然不学！”气死他了，年轻人就是不识货！

　　“老太爷，术业有专攻。我的阵法还没学到极致，你不是告诉过我做人要持之以恒吗？而且占星师也只是对以后最有可能的局势有个模糊的掌握。至于能不能对此做出改变，恐怕是不行对吧？因为不知道从何下手，一旦改变局中一人的命运，大局就有可能崩盘。万一情势恶化到自己都不能接受的田地，那身为占星师就要以死谢罪了。”

　　被这臭丫头说中了，简直如此。占星只能制止自己的行事不与大局势相悖，至今还没一个占星师敢逆改天命。

　　“所以我就不学了，浪费时间不值得。”

　　“随便你啊，我可不会再教你了。”不学就不学，他教墨姐儿去！

　　池颖嗯了一声，基础不在意池县安的话。学了占星术她要记挂的工具就会变多，她现在最隐讳这些，思虑多了就会犹豫。

　　气冲冲走出渝水苑的池县安做出一件万分不切合他形象的事情——一脚踢开拦路的石子。死丫头就不理解他当老太爷的苦心，南祇注定要灭，她这样下去会死的！他教墨姐儿去，让她告诉颖姐儿以后的局势，她长姐的话总会听的。

　　没等他找到池逸墨交接事情，池休又带回来两条让他几欲昏厥的消息。池颖在他离开后就踏出池府，看偏向是去圣殿了。另有潜伏已久池家二房已开始行动，看样子是要给远哥儿报仇去了。

　　“快点通知昱河去圣殿一趟，我去拦老二！”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池颖去圣殿是为了问东方家的事，这些事跟程扶林不沾边，她想审的是他爹程之鸿。虽不知父子俩发生了什么，但折腾他爹的事，程狗一定愿意干。

　　如池颖所料，程扶林看她不仅是不顺眼还嫌扎眼，但她今天来是为难他爹的，那就乐意之至。程玖带着她到景华院门口，本着敌对的态度连句提醒也不给，只给她指了程之鸿的屋子就走了。

　　她推门却没第一时间进屋，屋中的人显然没神志，见人来就往外扑。双手绷直了往外伸，眼中的杀意怎么也藏不住，在看清不是程扶林后才稍牢固了些。是个女子，这个气息是池颖吗？

　　“池家老二？”这声音沙哑，又污浊，叫人听了满身不舒服。

　　据集慧坊的情报，程之鸿锁在这院子的时间已凌驾十年。就算小时候见过她，到现在还认得出来吗？

　　“你知道我，我们没见过面吧？”

　　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工具，“是没见过，你来干什么？”

　　“关于东方家，你做了什么就说什么，我的手段跟程扶林可差不了几多。”

　　“东方家能有什么，不听从圣殿就得死。”程之鸿一脸理所应当，看得池颖想上去踹他一脚，什么狗屁不通的歪理！气得她心口疼！

　　“各各人族其时按兵不动是为什么？”

　　“我手里有打开紫纱幻梦的钥匙，他们敢反我就敢开，要死一起死。”他突然盯着池颖笑了，“可惜钥匙不在我身上了，在我那与灵兽勾通的逆子手中。另有你，池颖，有一半钥匙在你身上，看你现在这样应该是开始融入你的身体了。”

　　“你在说什么？”

　　下一刻池颖眼前一阵发黑就倒在门边，后背砸在门框上，原来适才心口疼不是被气得啊！没等她缓过神，经脉又像那天般疼痛。她绝不能倒在这里，要出圣殿。她扶着门框强撑着站起来往外走，后面还传来程之鸿的嗤笑。

　　她全然掉臂，阵法也用不了只能尽全力从院后的墙翻出去。好不容易出了圣殿，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了。这四周都是圣殿的土地，没有人能来。池颖掏出腰间的银针，往自己手上扎以减缓疼痛。可经脉碎裂般的痛她实在撑不了太久，没走半炷香池颖就倒地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没有修为。

　　‘哒哒’的脚步声近了，预计是发现她私自离开来追她的。程狗巴不得她早点去世，这样不行，至少要跑到街道上。池颖挣扎着爬起来，不知是否被生死的问题刺激到了，她在跑的时候竟然感受不到疼痛。岂论如何，也算是跑到人来人往的街上，池起应该能看见她了。终于能放心地倒地，等着醒就好。

　　没有预想的头昏，连经脉的疼痛都消失了。她呆站着的样子也已被黑暗视察的池起记下，想着说不定能以此威胁多涨点人为。

　　不会真如程之鸿所说，那个钥匙在她体内融入吧？平时也没感受，从悯州回来后才这样，看来照旧跟程扶林刺自己的那一刀有关。她的事池老头再清楚不外，这么多年也没听他提那就是不想告诉她。今晚想个对策套话才是，她可不指望池老头会老实交接。

　　“池起，你还不外来？”还在树上傻笑，扣人为！

　　定州十里香的伙计们正依依不舍地送别他们尊爱的掌柜，司空掌柜要远去梁州一趟，听说是去追喜欢的女人了。与他相处不错的人都拿来开了光的姻缘荷包给他。

　　“用我的，这是圣殿少主亲自开光的。那主持说了，假一赔十！”

　　“呸，程少主会干这事？照旧我的好，王上开光的才叫好！”

　　于是司空季就带着满兜的荷包，踏上了去往梁州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