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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花谢彼岸相见

携卿而来,入世而归(二十三)

一世花谢彼岸相见 苏扬01 2414 2020-08-13 21:55:54

  深秋的风萧瑟无比,刚入夜,她便早早上了床,整整三个月了,她早已习惯了这样,习惯了自己给自己取暖,不外还好,允青每晚会提前给她用汤婆子暖好被窝,然后她才上床。

  深秋事后就要入冬了,冬天是若离最不喜欢的,没入王府前,一到冬天她的手和脚都市生冻疮,后娘从来不给她买新衣,更可况冬天的衣服,她只许多几何穿几件薄衣服在身上,可她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布料已经很旧了,每次穿衣服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衣服扯坏。而她每次生了冻疮的手和脚只能慢慢养,等她养好了,又快到冬天了,就这样重复连续,她的手还得每日不停的泡在水里洗衣服,洗菜做饭,生了冻疮的手沾了水更疼。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早已没过整个屋子,只有那微弱的烛光一直摇晃着点滴的明亮,“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时,她已进入睡梦,但隐约中感受到,恰似有人上床躺下,伸手从背后抱着自己,隔着衣服亲吻着背脊,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

  许多几何次都未察觉,只是这一次,实在太冷了,被窝里的温度使得她蜷缩在一起,频频的不安,才刚刚进入浅睡中。

  她转头,四目相对,凄切凝视。

  安景墨心头一紧,只是现在被她发现,全身僵硬无比,不知要怎么面对,她的泪,她的疼,她的一切的一切,生怕自己会再次乱了她的心,进入深秋后,自己便每晚潜入到床上抱着她,第二天一早便早早离去。

  果真,她把放在她腰间的手拿了下来,与他故意拉开了一些距离。

  “若离,别这样。”他低声恳求。

  她迎向他的目光,“你求我啊?”

  “我求你…”

  曾经那个自豪冷酷,嗜血无情,令众人畏惧又敬仰的宁王现在被她踩入了泥土。

  若离冷笑,笑着,笑着,便笑出了泪。

  他伸脱手想要为她抹掉泪水,却被她无情的打掉。

  那日,他带着她,另有侧妃季心儿一同入宫,在路上,季心儿一直淡淡的浅笑着,手紧紧扯着安景墨的衣角。

  “王爷,心儿有点累了。”

  安景墨宠她,便给她铺着厚厚的软垫子,供她躺卧。

  若离在一旁,尽量不去看他们,直到宫门,她快步走下车。

  栎禧宫中,太后紧紧拉着季心儿,脸上堆满笑容,“宁王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什么时候哀家能抱上孙儿就好了。”

  季心儿低眉浅笑,“太后,臣妾会努力的。”

  “光你努力可不行,宁王也得努力。”

  若离很想逃离这里,可她无意间抬头,便看到安景墨挂满笑容的面颊透着幸福,那眼神一直追随着季心儿,未曾在她这停留过。

  “心儿灵巧,一直在努力,本王也不敢懈怠。”

  “好好好,你们俩个努力就好。”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下去的勇气,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她努力克制着。

  不知何时,安景墨起身离开了。而季心儿得太后喜爱,便一直让她陪着。

  自己觉得无聊,就告退后,随意出来溜达。

  皇宫这么大,竟不知道要去哪里?

  路过的宫人行色急遽,有的不知她是宁王妃,但见她穿的衣服纷歧样,也只是福身行礼,然后疾步离去。

  宫里虽然是美,但终归是个牢笼。牢笼?她在王府岂不也是个牢笼?只是在这俩个牢笼里的女子,一个得权得势,一个得爱得伴,可她现在…什么都没获得,不…是没有了。

  “若离~”

  眼神迷离模糊之际,一抹黑影从远处跑来。

  “若离,我听说你进宫了,没想到真碰到你了,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红红的。”

  “风吹的。”她别扭的别过头,故意挡下他伸出的手。

  “没事吧,我看看。”安肃阳凑到她脸庞,吓得若离退却,“别动,”他把她牢固在臂弯处,仔细检察她的眼睛,“应该没事,下次注意点,”手指触摸着她的眼眶以及整个面容,轻轻柔柔的,似乎是他掌中的一个宝物,生怕碎了。

  “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来不及拒绝,被牵去了手。在她面前,安肃阳总是那么自然随意,任何行动都不会觉得不妥,似乎那是一种久违的习惯。

  “秋千?”

  若离开心的小跑已往,转身坐了上去,安肃阳走到她后面,轻轻帮她推着。

  “若离…若离…”

  “什么?”

  一直叫着她名字却不说话,可他怕说了,会惹她生气,以后更是见不到她了。

  “若离…若离…”他边晃着秋千边叫着他名字,似乎不叫“若离”,自己的内心会空会疼,只有叫着她名字才会去除掉他的悲怆。

  “若离,留下来陪我吧。”

  似乎万物在这一刻都静止了,他停了晃动,双手紧紧抓着俩边的绳索,恰似在等着她的判决,生…死判决。

  片刻后,她起身离去,他紧追上去,“对不起,我错了。”

  “那日,所有人说你疯魔了,然后强行把我留下,可那日…你真的疯魔了吗?照旧…装的?你骗了我,也骗了所有人,是你…让我丢了他的,是你…改变了一切的,是你…害我这么痛苦的。”

  “对不起,对不起。”

  双眸再次泛红,不知所措之际,强行把她拉入怀中。

  “放开我。”若离在他怀里拼命挣扎,那日,如果他不留下自己,说不定安景墨照旧自己的。

  “对不起,我错了,别哭,眼睛会痛的,”他是如此疼惜她,岂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捶打自己,始终不放开她,还吻了她泪湿了的眼。

  片刻后,见她不在挣扎,便轻轻的放开了她,寒风砭骨,他把外氅脱下披在她身上。

  此时,正被路过的安景墨看到,可他却没有停留便快步离去。

  听到后面追随的小太监边走边说,“快点走,宁侧妃有身了,延误不得,王爷着急回府,你们几个赶忙去资助。”

  有身?

  若离踉跄了一下,安肃阳赶忙扶住了她。

  “若离,不要想,不要听。”他伸手捂着她耳朵,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没事的,没事,若离不怕。”

  怀里的人哆嗦不已,他抱得更紧,痛苦都系在眉头,眼神冷漠的望着安景墨离去的偏向。

  安景墨带着季心儿慌忙回到贵寓,竟把她落在了皇宫。

  厥后,是太子把她送回来的。

  一路上,若离紧紧抿着双唇,缄默沉静不语,眼神空洞不知望向那边?

  安肃阳静静的坐在她劈面,痴痴的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心情,直至下车,眼神一直追随着她入了王府。

  她回到贵寓,得知太医都集中在宛林苑,而他也一直守在季心儿身边。

  那一夜,她觉得格外漫长。那一夜,始终没等来他的一个说法。那一夜,烛火摇曳,寒风凛冽,她无心睡眠。那一夜,日月交替,终是天亮了,可她却无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那天后,没有再见过他,她累了,白昼昏昏沉沉,一直睡到日落,然后日落再睡到日出。

  厥后得知,季心儿有身俩个月了,可惜胎不稳,每日,宫里都市派太医来王府,逐渐宛林苑热闹起来了,她这,倒是冷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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