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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祭1

第十八章 鸿雁栖2

少年祭1 骨瓜 2316 2020-07-23 23:28:57

  逸子原来有些担忧自己应付不来那么多人,生怕哪里袒露了,幸好昳旿一直陪在左右,不是替他解围就是把他和人群隔离开。

  逸子默默地看着前方的将军,饰演一个内敛而平静的角色(这和那金光闪闪的太子殿下相差多远啊,任谁也想不到是同一小我私家)。他突然觉得一阵轻松,以前他是那个主持的人,其实并不做得比昳旿要好,只是必行公务而已。

  但昳旿,才是适合这种场所的。昳旿体现自然,热情,周全,他享受这其中的快乐。

  逸子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顾。

  突然手下被塞了什么又冷又滑的工具,逸子原来撑在桌上,手下一滑,险些打翻了茶水。弥尔正想去扶他,只见他翻起手来,指尖多了一张扑克牌。

  她来了!逸子心里“咯噔”一下。

  逸子再一看,扑克牌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体:

  你抓不住我。

  逸子笑了一下,把它递到昳旿手里。

  昳旿没有急着看,只是自然地把手臂搭到逸子肩上,不明显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你的宁静第一位。”

  逸子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知道他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她说,你抓不到她。”逸子说。。

  昳旿也笑起来,把手里的杯子猛得摔在地上。刹那间崩裂开星星碎碎的亮光,一一落在棕黄色漆木地板上。

  众人听令,纷纷跪地,抱拳行礼:“在!”

  昳旿目光一扫,落到隐藏在窗帘边的那人----她不知道灯号。

  那人半边脸藏在帽子的阴影里,这时薄唇一勾,带着一丝邪气。

  两颗白亮的虎牙倒显得可爱无害。

  “小妖唐洢,打扰诸位了。”

  “要谈谈,照旧直接一点”昳旿说。

  众人悄悄准备厮杀。

  她遥遥指了指逸子,吐出一句让人眼红的话:“我只要他。”

  “他是我门客,不是你说要就给的。”

  “我知道,所以啊,我会来拿的。”她挑了挑自己的帽檐,轻巧一跃,跃向窗外的黑夜。

  有人要追,只见那人一靠近窗边,惨叫一声跌倒在窗边。

  那里“簌”地蹿升起一道烟火,烧着了他的面目、眉毛,然而她消失不见了。没有一点水声,也没有落地的声音,只有空气里残留的一点硫磺味。

  “可恶!”逸子咬牙道,“太放肆了。”

  “搜!”昳旿看了一眼窗外明朗的夜空,一挥手。

  众人四四散开,划分从鸿雁栖四下开合的楼梯撤下。

  热闹的宴席一下子变得空荡,只余空气里肃然的杀气,像悠悠的寒风,撩拨着那些喷着火星的心头。

  昳旿却没有走,反而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逸子看着昳旿,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结网等鱼的心情。

  “你那么自信?这就能抓到人?”逸子坐到他一边,淡声问。

  昳旿捡起刚刚散落的瓜果,放到桌面边缘。

  “殿下放心,既然她发了话,这件事就一定能有个结果。要么就是她妥协,要么就是把殿下交出去。后一种结果是不行能的。只要魔界另有人,就不行能。”

  逸子心里一动,一种介于忧伤和动容的神情闪过那双蓝色的眼睛,落到古色的地板上。

  昳旿见他低头不语,心里困惑,自己寻思开了。

  殿下似乎对自己的后援并不那么自信啊。难道仅仅是因为之前与君王的矛盾吗?君王已然不介意了,难道殿下照旧没有释怀吗?

  昳旿眼里的殿下,原来是自信的,就像之前那样,纵然并没有现在诸事皆通,但一往直前,勇敢得没有一丝漏洞可以攻破。因为他身后是真心为他好的皇后,是列位神通宽大的前辈,整个魔界最好的资源都在向他倾斜。

  可这时君王已经将前辈们一一调离魔都,真正能管事的,只剩年纪轻轻的殿下。

  昳旿似乎可以想到,没有皇后的这些日子,殿下是怎么过来的。

  这么一低头,都是担忧自己服务不周,再无人站身后。

  昳旿是个心细的人,默默想了一会儿,心里想到一个主意。

  逸子不清楚昳旿怎么搪塞唐洢,起身到船甲上检察。

  刚刚出了门,就看见悠悠青灯狐火从水边芦苇透出,像萤火虫的光。那是点了佛灯的弄妖铃。风一吹,阵阵清淡烛香在水面缥缈不停。火芯点着青铜外貌的绿锈,发出窃窃的破碎声,像谁在低声说话。

  如果不是逸子十分熟悉,一下子还看不出来。

  与此交织相错的另有几条红绳,上面参差挂着纸牌。

  逸子正准备下船。

  背后传来昳旿的脚步声。

  “殿下暂等片刻。”昳旿拦住他,“那妖怪是冲着您来的,不得不留个心眼。”

  逸子缩回脚,反而蹲在水边,撩起一根红绳来看。

  “唐洢是要把我们整个船都收入囊中啊。”逸子转头看他。

  昳旿一手搭在他肩上,自己靠在一边:“别靠水边。”

  逸子闻言,起身离开水边,退了几个阶梯,依旧看着水边。

  “阵中阵,将军有几成掌握?”

  “十成。”

  逸子一皱眉,目光落到昳旿身上:“将军岂能戏言?”

  “琨婴说有十成,五分阵法,五分人事。”昳旿抬头看他,“五分人事是什么意思?殿下是否明白?”

  逸子说:“人们常说,尽人事,听天命。人事,简陋是人所做的努力。”

  琨婴相信昳旿能做到尽人事?拼尽努力?

  昳旿突然想起琨婴嘱咐过留上官辰修在船上,起初以为是因为只有辰修能与唐洢对阵,这么一想,似乎是逼着他拼命——如果不想辰修冒险的话,这五分人事就是他昳旿来做。

  怎么能让殿下冒险?

  昳旿想着。

  “将军,要是我直接跟唐洢对上了,你觉得我敌不外她?”殿下在船甲的另外一边,倚在栏杆上看着水面。

  “是那妖精的手段奇特,出人意料,防不胜防。”昳旿说,“所以啊,那些士兵遣散了才好。”

  阵中阵,可少不了他们的劳绩。

  昳旿的口令有时和他们的任务是纷歧样的,提前跟他们说了,他们就会做了——这样可以捉弄捉弄那些偷听的敌人。

  昳旿转转身,看看殿下怎么样了。

  只一转头的功夫,一团绿油油的工具蹿上来,一把缠住他脚踝,把他拖到水里去。

  “将军!”殿下闻声走来。

  昳旿满眼水光朦胧。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敏捷地走过船顶——像某种警惕的夜行兽,几下就跃出昳旿的视线,紧追在后的是弥尔。

  昳旿常年与江南子弟厮混,有几分水性,只是呛了几口水,一把抓过脚上的工具。一溜手没抓住,再挣扎时动了刀子。他提着刀子,扑腾一下扎进水里,追着那妖怪就砍。

  待他心急火燎地爬上船,再一找殿下,已经找不着了。

  只有殿下留下的半张信:

  与妖有约,赴约便回。

  后面再有几个歪扭的字迹:

  见者有份——唐洢

  谁知这“见者有份”有多大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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