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选秀女
挠了下头,十灰不大明白六鱼怎么就心情欠好了。
但十灰也不敢问,只呐呐了片刻,将话题转移。
时光飞逝,半个月一眨眼就已往了。
四月初,杏花初绽,洁白透着粉意的花瓣悄然舒展,嫩黄的花蕊在日光下盈盈哆嗦,偶尔一阵风拂过,带起簌簌莹白,似是春日里的雪。
早在三月末,被罚在祠宫膜拜祖先的杜嫣怜被萧杜煜接了出来。
据在场的奴才们说,不知泽芝娘娘在祠宫经历了什么,一脸惊恐面色苍白,就连走出祠宫都是由宫女们搀扶着出来。
不外祠宫么,供奉先祖灵牌,若真泛起什么不应泛起的工具,也屡见不鲜。
或许,泽芝娘娘是真的见到了什么吧。
这件事并未在宫里掀起波涛,因为在太后的懿旨下,众奴才都奔忙于选秀一事。
这道懿旨直接在宫外掀起轩然大波。
原本众人以为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都入宫不久,近两年皇上许是不会纳妃了,适龄的未出阁女子纷纷都歇了入宫的心思,准备寻个门当户对的夫家嫁了。
却不想一道懿旨犹如老天开眼,各家各户兴奋不已,纷纷为了自家女儿向宫里打探起皇上的喜好来。
若被皇上看中,那可就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一生衣食无忧,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挑选秀女当日。
清晨,一辆又一辆的马车驶入皇宫。
待三十位女子到齐,在宫女的领导下经过层层检查确保无误,这才全数送到百川殿内。
此时,玉镜殿内。
被萝北从被窝里挖出来的菟姬另有些懵逼。
平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突然这么早,她另有些不适应。
“今日怎的这般早……”
手脚利落替菟姬换上藕荷杏花绣纹长裙,裙摆摇摇,垂曳于地,衬得菟姬格外小巧精致。萝北擦了下额际的薄汗,领着菟姬在梳妆台前坐下,
“娘娘,您忘了今日要选秀女么?”
扯了个呵欠,选秀女与她何关?
昨夜她酿成兔子陪摄政王挑灯批奏折到深夜,到现在脑子里照旧无数“之乎者也”。
再说,又不是摄政王选妃……
呸呸呸!
不知晓菟姬心里的想法,萝北帮她略施粉黛,挽了个随云髻,精巧玉石遮盖其上,看起来温婉又华贵。
有一国之后的风范。
“娘娘,早膳已备好。”
服侍菟姬用膳完毕,萝北搀扶菟姬踏上院外的步辇,急遽往百川殿赶去。
待菟姬抵达百川殿,一脸不耐的萧杜煜与故作温婉、却掩不住杏眸中的嫌恶的杜嫣怜已然坐在正中。
一身茜色海棠金纹长裙的杜嫣怜看起来清瘦了些。
圆眼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能不瘦么?
自杜嫣怜跪在祠宫第一夜起,菟姬每晚准时以妖术捉弄她。
原本皇上差人送来被褥吃食想让杜嫣怜这七日能过得舒适些,却不想她快被吓疯了。
平白泛起的冷蓝磷火,若有似无的女子哭泣声,脚步在地上拖曳的声音,无故翻倒的灵牌……
诸如此类,七日每一夜都不重样,每一夜都能给杜嫣怜带来全新体验。
她曾说与萧杜煜,但萧杜煜以为她想借这个理由躲过七日处罚,所以只是耐心抚慰她,并未当回事。
敌人的痛苦就是菟姬快乐的源泉。
笑盈盈踏入殿内,菟姬走上前柔柔行礼,
“皇上万福。”
微蹙眉,萧杜煜对今日选秀女一事有些抵触,心情不大好,而皇后竟还敢来得迟,他面上不由浮现一抹冷色。
“坐吧,下回若有什么事,皇后记得准时些。”
灵巧颔首应下,菟姬丝绝不在意萧杜煜的找茬,她立于原地未动,圆眼浅笑看向攻克了她位置的杜嫣怜。
怎么,她还想让自己这个皇后做侧位?
谁给她的胆子?
灼灼目光下,杜嫣怜似是才回过神一般露出惊慌的神色,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忙站起身,朝菟姬行礼,
“皇后娘娘万福。娘娘请坐,刚刚臣妾在想其他事情,还望皇后娘娘勿要责怪臣妾。”
啧啧啧,想其他事情?
想怎么给她尴尬吧。
绕过杜嫣怜,菟姬径直在萧杜煜身侧落座,这才不甚在意说道,
“无碍,妹妹下次记得即是,若每次都要本宫提醒,那即是妹妹不识趣了。”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敢隐射她襟怀小,那就别怪她亮出兔爪还击。
悄悄咬牙,杜嫣怜心恨这皇后愈发牙尖嘴利。
以前她还能借着皇上痛爱在皇后那儿占点自制,但自皇后被临幸后,她也就收敛了些。
与皇上有了伉俪之实,到底与先前不大一样了。
待面色僵硬的杜嫣怜自皇上左侧坐下,萧杜煜这才付托大公公将女子们带上来。
香风自殿门飘入,一排排环肥燕瘦的美人自百川殿正中站定行礼,大公公捧着厚厚一叠画像呈给萧杜煜。
拿过画像随意翻了下,萧杜煜让众人起身,可一眼已往各个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龙颜。
“抬头。”
天子发话,众美人纷纷怯怯抬头。
正无聊的菟姬不经意瞥了下,眼前一亮!
哇,美人啊!
各个都是出水芙蓉!
特别站在第一排右侧那位身着月白素裙的女子,她第一眼就格外喜欢!
略可惜。
可惜她不是天子。
偷偷瞥了眼难以下决定的萧杜煜,菟姬轻咳一声,侧过头温婉一笑,
“皇上,可有心仪人选?”
不悦扫了眼菟姬,萧杜煜握紧另一侧杜嫣怜的手,用整个百川殿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朕心悦之人已在身侧,又如何能选出心仪之人?”
并不在乎萧杜煜给她制造的尴尬情形,菟姬圆眼一亮,笑容扩大几分,
“既然皇上选不出,就让臣妾来选,如何?”
这话落在一旁正洋洋自得的杜嫣怜耳里,可就添了些其他意思。
莫不是皇后见得不到皇上的心,就妄图寄希望于其他女子,安插了自己人在其中?!
越想越笃定,杜嫣怜见皇上隐隐有要允许的意思,顾不上规则不规则,直接撒起娇,
“皇上,您选不出,臣妾也可以替您选,横竖,不选是不行的……”
话音尾处,还带上了丝委屈。
美人忧虑,萧杜煜心疼不已,连忙应下来,
“母后让朕最少选三个,既然如此,嫣怜你来替朕选好了。”
一旁的菟姬嘟了下嘴,看来要和小美人失之交臂了。
难得有个她看了第一眼就格外亲切的人。
却不想,杜嫣怜展颜一笑,随手点了三下,
“就你们了。”
菟姬原本黯淡下去的圆眼又亮了起来。
小美人入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