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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盟虽在无处托锦书

谋划

山盟虽在无处托锦书 氤氲浮生 1987 2020-09-15 16:59:10

  她在树下坐下,摆了摆手,让侍卫不必将椅子搬来。“在世呢。要是蜃楼底下没人去过,那他就还在世。”

  “留着干什么呢?”

  用活人血肉养蛊,南疆的人善于此道,纵然是在中原的江海澜也知道其中厉害,所以也在祸乱滔天之中养了一位蛊师。只不外那人已经离去多年。她已经死了,弥留之际,将养蛊的书册交到了江姒褕手中。只是辜负了她,江姒褕并不真正明白驭蛊,所养的蛊虫,也是之前她留下的。那蛊师,深爱她的义父,视她也差异于凡人。

  结果居然也没能继续她的衣钵。江姒褕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就是拿他养蛊。以人的血肉养蛊,蛊虫可以活得久一点。”

  虽然陶菲格做事也是该下狠手就下狠手,但也不至于这般——冷酷无情,与禽兽无异。

  见他神色变了,江姒褕笑了,将鬓角的花摘下来,将花瓣一片片剥落下来丢在地上。“这人呢,是来刺杀我义父的,身手欠好,被萧宴抓了,最后送到我的手上。那个时候人还在世呢,看着业舯坫能挺已往,就让人将蛊转移到他身上了。”

  残忍冷血。他不敢相信眼前此人照旧适才靠着他的肩的,那个如同他的女儿一般的人。

  “这都是你做的?”

  江姒褕笑而不语。但是陶菲格突然想到有一处不合理,仔细思索,才知道是江姒褕骗了他许久。

  “我虽然说是魔教少主,但是义父待我如同亲女,这样会脏了手的活,怎么会交给我来做呢?瞧你这样……”

  她话未说完,陶菲格已经将她抱在怀中。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会是这样的恶魔,纵然是她并不是他的女儿。江姒褕回抱住了他。

  “究竟是谁做的?”

  她狡黠地一笑:“我刚刚已经说过他的名字了。”

  没错,应该是他的——萧宴。作为江海澜曾经最为信任的下属,萧宴最初卖力的正是这最为不重要,也是最重要的职务。

  “萧宴为人狠毒,他一直以为,我不愿接近他仅仅是因为他有谋杀我义父的嫌疑,其实是我想起了义父对我说过的一些话。一开始,我并不相信——”

  直到她真的找到了已经被封存了很久的,萧宴埋在他屋子阶梯前土中的以前他用过的刑具。萧宴离开祸乱滔天的原址时并没有来得及带走所有工具。她随身带着的这把三棱刀是那些刑具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件。

  “我原先生活在白色的世界里,厥后酿成了灰色,在之后又变为白色——”她回忆着,这些看似不行理解的话陶菲格全然听懂。她说的是自己原先平静的生活、被她的舅舅接到祸乱滔天以及之后遇到晁麟。

  “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向深渊,另一条却能救赎我。”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会选前者吗?虽然不。”

  “走吧。”她环视四周,见其他人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于是就下令道,“继续赶路。”希望不要一去就见到阿法芙的尸身。

  上了马车以后,江姒褕又自言自语般地说了起来:“但是那人被用来养蛊虫是真的。只是厥后我得知了这件事情,就亲自去地牢将他杀了。”

  “那样在世与死了何异呢?还不如死了,倒还轻松一些。”

  “是啊。只是可惜,她一生心血,遗留之物,都没能被我生存下来。”见陶菲格不解,她笑了笑说,“算了,你也不必知道。只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而已。如今她的样子我都忘却了。时间抹平了一切,也终将带走所有我们拥有的工具。终究是什么也留不下。”

  陶菲格却说:“人生一世若是能立功立业,青史留名,纵然是死了,也会被后人记着缅怀的。做人啊,照旧要做一个能被记着的人,才气不留遗憾。”

  这就是他内心真实的所想吗?江姒褕没有言语,突然又觉得应当说些什么:“从前不知道,亲王殿下另有这般的野心。”她又咳了两声,继续问道:“留名可以是留好名,也可以是留恶名,不知道亲王殿下想要留下的是什么样的名声?”

  这话问的,什么人会想要留恶名呢?陶菲格笑着答道:“自然是要被后人赞美的美名了,有有谁会想要留下恶名遭受后人唾骂呢。”

  江姒褕笑了,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说道;“并非如此,美名和恶名是相对而言的。譬如说我的祖母沈锦衣,在西北那可算得上是污名昭著,但是对于其时的大景王朝呢?她是民族英雄,是受到人人敬仰的咒术师,几多人趋之若鹜,想要拜她为师,成为像她一样的人。纵然是现在改朝换代了,我依然听说有人赞美她的名字,视她为掩护神。”

  陶菲格若有所思:“恶名自然是相对的,但是也应当有纯粹的美名才对。”

  自然是有的。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她想要将话题引向她所希望导向的偏向。“自然是有的,想要全天下人都赞美的名声,就是要做对两国都有利益的事情。譬如说,修好双方的关系。”

  原来她弯弯绕绕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说这些,看来是想要知道他对中原的态度了。陶菲格笑了笑,一时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该说实话照旧假话。就在他思索时,江姒褕又咳了几声,血沿着嘴角留下滴在了衣服上。这颜色和她身上紫色的衣裙着实不能相融,显得格外突兀。

  见衣服脏了,她不再盘算陶菲格的答案,而是问他有没有备多余的衣服。千万不能被玛依努尔发现了。要是她知道江姒褕生了这样重的病,一定会让医生先来给她医治,这就延长了阿法芙的治疗。

  “有是有,只是欠好换。”

  江姒褕瞥了他一眼:“你出去坐着。”见他不动,她推了他一把,“快出去。”陶菲格这才笑着掀开帘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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