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摇

　　虽然我并没有体现出我已经知道了萧宴的计划，但是这两天，我明显察觉到萧宴有意视察我和晁麟的举动——尤其是我和晁麟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是“无意”地“路过”。

　　实在是太拙劣了。

　　原本晁麟或许还觉得是偶然，次数多了，他也在军营中住了那么些日子，怎么可能这都察觉不了。

　　所以他照旧找时机问我是否知道些什么——他还算是智慧，趁着萧宴收拾行装的时候问了我——其实都算不上问，而是只给了一个眼神。除了这件事他还能问什么？于是我点了颔首。

　　萧宴出了房门后，也只是看见我也正好收拾完行李，哪里知道我和晁麟已经通过气了。

　　因为我买的那匹高头大马，我们在路上走得慢的很，也是因为这样我散布的消息才气传遍西北，传向中原。

　　“离沙上王邀祸乱滔天教主于离沙境内碰面。”

　　我偏偏说成是离沙的人要见我们，而不是我去见离沙的人。这不仅仅是为了面子的事，还为了免去一些麻烦。既然放出了这个消息，离沙那边也因为我前面写给慕容非的信而没有否认这件事，那么离沙就还得派出人来掩护我们这一路的宁静。总不能是我们三人在去离沙王殿的路上就遭遇不测，这说出去离沙的面子可放不住。

　　原本要是不考虑利益问题，慕容非并不需要保证我的宁静。我死在离沙境内，祸乱滔天势必大乱，说不定还可以引起中原宗派的杂乱。但是他也没这么单纯的心思，中原武林大乱对他能有什么利益？

　　趁乱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听着确实好听，但是他会满足于区区一个武林盟主的位置吗？这些天我听到了一个听说，说是慕容非已经和北狄的公主阿法芙订下婚约，计划在祭神日举行大婚。

　　这样的联姻，显然是为了和北狄王室攀上亲戚。北狄王痛爱王妃，统共就生了三个孩子。其中长女和次子先后不幸夭折——

　　也就是说，公主阿法芙是唯一的继续人。娶了公主，就拥有了北狄。

　　其实我倒是乐见其成。这样一来，将北狄和离沙原本并不牢固的关系变得密不行分。我祝愿慕容非和阿法芙的情感是真的甜美亲密，这样我和抒络才气顺势将离沙和此外一网打尽。

　　所以婚礼必须乐成举办。

　　祭神日——说起来，等我们到了离沙王殿，祭神日也就不远了。

　　看来还需要赖上几天，可不能被慕容非赶走了。

　　我将头靠在马车厢的厢壁上，由衷地赞美慕容非的小气。明明知道是三小我私家来，就给了一辆马车，中原可从来没有男女坐同一辆马车的习惯。而且照旧就只给了一辆马车，停在客栈外，连送马车的人都没让我们见着面。故作玄虚。

　　萧宴和晁麟坐在外面，风怪大的，晁麟是料到这个月份离沙的地域已经有些冷了，故而带上了厚实些的衣服，萧宴和我却是没想到这桩事。也许是行军时形成了习惯，我们出行时晁麟并没有带上多件换洗的衣物，想来是为了减轻行囊的重量。

　　因而这样一来，晁麟就是有心给我和萧宴衣服，也没有能给的脱手的了。

　　我掀开帘子对二人说道：“前面是不是就是集市了？要是是的话，我们等会儿下去买几件衣裳——实在是太冷了。”

　　晁麟点了颔首：“前面不远确实是一个流浪集市。”见我不解，晁麟解释道：“开流浪集市，就是一些常年居无定所，流浪在外的人们赖以养家生活的营生。他们将远方的商品带到旅途的下一个目的地进行贩卖，赚取不菲的差价，然后继续做这样的生意。”

　　“如此说来，说不定还能买到中原的衣裳了。”

　　晁麟应道：“确实有这个可能。”说罢他要我坐回去：“外面风大，回去坐着吧。”我却没有坐回去，反倒是索性坐到了外边来。我说：“外面风大，你——你们就不冷？你们也在外面坐了许久，不如进去歇着？”

　　晁麟坚决地拒绝了：“我身上的袍子足够暖和，就不必了。”

　　萧宴亦是说：“也没多远的路了，再坐坐也无妨。

　　好吧。不外想想，让晁麟和萧宴坐在这么小的马车厢里，预计这两小我私家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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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在流浪集市上我看见了来自中原的衣饰。不外既然来了西北，也就没须要还买这中原的衣饰了。不外和晁麟说得不尽相同的是，这里也出售当地的工具，只是价钱比当地人出售的还要自制几分。

　　我看上了一件白狐大氅。白狐皮毛简直是一流的，大氅上刺绣的鸟类的图纹也很是栩栩如生。这种刺绣的工艺似乎是西北的，在中原我是没见过类似的绣法。卖这件大氅的女人不愧是行走在外多年行商的人，一张嘴将我夸得是忘乎所以，不仅让我买下了白狐大氅，还顺带让我买下了一只雕琢成九头鸟样式的金步摇。

　　做工确实是精致，九首八十一尾都是差异形态，更不用提那九首衔着的红珊瑚珠子。

　　只不外想想，价钱似乎是高了些……

　　晁麟见了这支步摇，眉头微微皱起。我问道：“怎么了？”晁麟说：“这步摇我似曾见过，却不知是在何时何地见过。”

　　我笑他多心。这样珍贵的首饰虽然稀有，但是王侯将相照旧买得起的。兴许是在哪家夫人的发髻间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