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知岁一下子脸红了些,像少女藏了多年的小心思一下子被陌生人看出来一般,有些窘迫和忸怩。
她支吾道:“你、你怎么知道?”
许失抿了下唇:“欠美意思,那晚无意听见的。”
那天晚上池慕讲座,池知岁就坐在她后排。
许失其时正专心记着条记,倏然听见后排有个女声一直在念叨宋斯年这个名字。声音太吵了,她想装作听不见都难。
于是她就转头看了一眼,才知晓是她。又联想到了池知岁在医务室碰瓷的行为,这才作出料想。
池知岁脸红的不成样子。
尔后她突然忆起来许失和宋斯年似乎认识,于是她连忙恳求,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许失姐姐。”她走已往拉着她的衣袖,“你不要跟他说好欠好?”
她还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
许失看了看抓着自己袖子上的手,眨了下眼:“放心,我不会说的。”
她不是那种长舌的人,而且她也没有立场去传别人的事。
“所以呢,”许失微俯身,与她平视,温声道,“你为了他有动力考进一中,现在就没有动力继续好勤学习了吗?”
池知岁被许失的话语噎住,低下了头。
她记得,曾经,某次她见到宋斯年回校拿学籍档案,她才知道他考上了申城一中。
那时候她真的为他兴奋。
可是厥后她意识到,如果自己不能考进申城一中的话,那以后和他就再也没可能有所交集了,只能陌路。
她是不爱学习的,怎么也学欠好。她没有池慕那么好的学习能力,知识点都能举一反三,甚至每次结果排名都是年段第一。
有时候就一道小题,池慕跟她耐心地解说了几遍,她玩了一圈就又把解答历程抛之脑后了。
可即即是这么差劲的她,为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照旧让池慕给自己请了三四个家教,周末一对一给她领导作业。
初三学业紧张的时候,她甚至比班里的任何人学习的还要晚,每天强迫自己背书背到一两点,硬逼自己学不喜欢的学业知识。
偶尔考试结果下来,比她预期的低了几分,她都市惆怅到把自己藏起来。
她知道,中考如果差了一两分,可能她就和宋斯年永远地错过了。
现在她终于如愿考上了一中,但却没有了动力,为什么?
许失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解,拍了拍她的肩,温柔的话语中带了丝严肃:“我记得,宋斯年的结果排名是靠前的。他今年高三了,马上就又从这个学校结业了。不出意外,他会考上一所好大学。”
“你若是不努力,你和他的交集也只能止步于这一年了。”
池知岁怔愣。
是啊,她为什么觉得和他考上了同一所中学就好了呢?他不行能永远呆在中学。
他们的关系看似相对静止,其实永远在运动。
池知岁缄默沉静了很久,才抬头,目光坚定地说了句:“许失姐姐,我学。”
她是个倔强的人,从来都是。
她不喜欢学习,但是她喜欢宋斯年。
宋斯年永远是她的学习动力。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在年段办公室。
其时她考试不及格,被老师叫去训斥。
然后她便在办公室看见了宋斯年,她误以为他是哪个新来的年轻老师,外表斯文的很。
老师让她就地修改卷子,她怎么改都照旧不会写。其时她可怜巴巴地向宋斯年求助。
她记得,其时他朝她笑了笑,给她讲题,模样认真又内敛,只那一会,她就喜欢上他了。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春,她执笔难书,忽而抬眸见他。今后万年冰川化作涓涓小溪,满园寒梅幻成一树梨花。
她挥笔所就,宋斯年即是她的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