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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卷

第十七章(竹篇) 书房、短刀

长青卷 杨江梅 2647 2022-01-24 18:08:04

  书房里,亮着灯火,一片静默。

  容景见门没关,径直走了进去。此时,竹涣端坐在书桌边,低着头,入迷地看着桌上的什么工具。尽管有人进来,他都浑然不知。

  容景凑近一看,桌上铺展着一条红绫,约二尺长。此前从没见过这工具。他好奇道:“这哪来的?”

  竹涣这才回过神来,舒展了一下眉头,说:“无意间捡到的!”

  说着,随手将它放到一边,问:“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

  “你看,”容景将手里的三坛酒一一摆在竹涣面前,收获颇丰的样子,“这都是从时令郎那收缴来的!”

  竹涣扫了一眼面前的酒坛,目光平静,恰似都在他预料之中。只淡淡问了一句:“他有何反映?”

  “时令郎挺配合的,让我把这些酒都拿走!”

  竹涣颇感意外:“他没反抗?”

  “没有!我看时令郎不像那种没分寸的人!”

  竹涣听罢,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容景见他神色差池劲,追问:“哪里不妥么?”

  片刻后,竹涣才说出心中忌惮:“他一个嗜酒如命的人,会轻易让你把酒带走?”

  容景细细追念,将才去找尤长安要酒时,她的态度出奇爽快。只是其时自己并没多想,现在经竹涣这么一提,确实有些反常。

  “时令郎这样做,难不成另有原因?”

  “欠好说!”

  两人缄默沉静了一阵。容景猛然想起一件事,忙告诉竹涣:“今天我从一个师弟那得知,时令郎曾向他打探过风回竹苑的事。”

  “他问了什么?”

  “不死竹林!”

  竹涣目光一颤:“他问这个做什么?”

  “他说,只是好奇风回竹苑有这一奇观,想一睹为快!”

  竹涣哼笑了一声:“他在搪塞而已!”

  容景其时听了,也隐隐觉着不妥,却未说破。只是没想到竹涣也这般认为。

  他想了想,照旧感应不解,自言自语道:“时令郎为何要打探这些?而且他是松氏门生……”此时,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莫非是松宗主让他打探的?”

  竹涣摇摇头,恰似不这样认为,说:“尽管松宗主有意打探,也轮不到他时不羽一个新门生!”

  容景颔首认同:“这么说,此事松宗主也不知情?”

  竹涣没作声,低眸,陷入沉思。

  容景担忧道:“时令郎目的不纯,倘若让他继续留在风回竹苑,怕是会做出危及竹氏的事……”

  容景虽不愿那样想尤长安,可她眼下所做的事,不得不让人怀疑。

  见竹涣仍不说话,容景心下一急,说:“我去找时令郎问清楚!”说罢,扭头就要出门。

  “慢着!”竹涣盯了他一眼,“若他有心瞒着,你觉得他会如实相告?”

  容景一时哑口无言,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察此举简直不妥。若这样贸然前去,一来时不羽未必会说实话,二来还可能打草惊蛇,引出不须要的麻烦。

  可此时他又想不出此外措施,看向竹涣,问:“那我们该怎么做?”

  竹涣神色自若,付托道:“先派人看紧他,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眼下唯有如此!我这就叫人随着他!”

  容景立即出了门。

  竹涣重又拿起那条红绫。今日在院中,无意间看到屋顶上飘着工具,取下一看,竟是一条红绫。立即觉着眼熟,厥后才想起那日在林子里,尤长安曾拿过一条一模一样的红绫!

  竹涣借着灯盏的光,仔细端详手中的红绫,来来回回看了许久,仍看不出眉目。

  难道只是一条普通的红绫,是自己多心了?可若是如此,它又为何飘到空中?

  竹涣有种不详预感,红绫两次泛起,此事恐怕非同一般!

  ***

  尤长安吃过晚饭,放下碗筷,正要起身,被坐在身旁的松逸一把拽住。

  “时不羽,你又要去哪?”

  “出去走走,消消食!”

  “不行,”松逸将她按回凳子上,“哪都不许去!”

  从昨天到现在,松逸跬步不离地随着尤长安,生怕她一眨眼就溜走,又出去惹事生非。

  尤长安知松逸不会轻易允许。于是,看向一旁的松悦,投去求助的目光。

  松悦笑了笑,说:“阿逸,你都看他一天了,让他出去吧!”

  松逸犹豫道:“可是,姐姐……”

  “师姐说得对!”尤长安连忙赞同道,“师兄,你都忙了一天一夜,该歇息歇息!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松逸不屑道:“我才不体贴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但求你别给我们松氏惹事才好!”

  “尽量!”

  尤长安起身谢过松悦,随即欢快奋兴出门,生怕慢一点,就又被松逸抓回去。

  松瑶在旁边看着,略微心动,想跟出去,便照着尤长安的话,说:“我也出去消消食!”

  不意,松悦却一口谢绝:“你不许去!天快黑了,留在屋里!”

  松瑶噘着嘴,不满道:“姐姐,你偏心!凭什么时不羽可以去,我不行以?”

  松悦叹了口气,说:“我并非偏心。你还记得前些日失足落水的事么?万一你真出什么事,我该如何向爹交待!”

  无论松瑶如何央求,松悦始终不愿颔首。最后,松瑶怄气,丢下碗筷,自己回房去了。

  尤长安出了庭院,见松逸没跟上来,长吁了一口气,这下总算自在了!

  此时,她心里却惦念着另外一件事。至今仍没找到百年竹液,照这样下去,看来还得在风回竹苑待上一段时日。

  正发愁,忽听见身后有人唤道:“尤长安!”

  尤长放心头一惊,在风回竹苑险些无人知晓这名字。她立刻警惕起来,转头看了一眼,竟是曹况!他怎会在这?

  曹况笑着凑过来:“总算等到你了!”

  “等我?”尤长放心生疑惑,试探道,“你曹大少爷,不在山下潇洒快活,到这清冷地来做什么?”

  这话说到曹况心坎上了。他平日最不愿来的,即是这风回竹苑。他自幼惯了热闹,实在受不得一点清冷。

  因此,风回竹苑在他看来,即是一个折磨人的地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愿踏足半步!

  曹况今日之所以到这来,全因尤长安。他如实说道:“我爹为了我二娘的事,特地来拜谢竹宗主。我听说你在这,就跟来了!”

  “你听谁说的?”尤长安受惊道。

  她到风回竹苑来的事,只有古木四人知晓。可是,以她对古木四人的了解,他们是绝不会告诉曹况的。如此一来,曹况又是从何得知?

  曹况目光扫了一下四周,低声说:“我听说了你冒充时不羽,来风回竹苑的事。”见尤长安眉头一拧,他忙解释道,“前两日,我去无名洞府找你时,无意间听见古木他们在谈论此事……”

  尤长安目光一冷,不等曹况说完,就拽住他的衣襟,将他拽到一僻静角落,摁到墙上,质问道:“你既然知道,还到这来做什么?向竹氏的人揭穿我?”

  曹况神色惶惧:“小祖宗,我就算胆子再大,也绝不敢做出这等事来!”他赶忙说明来意,“其实我来,是给你送一样工具!”他从腰间抽出一物件递过来。

  尤长安接过一看,是一把短刀。拔开刀鞘再看,刀光冷冽,刀刃薄如纸片,极尖锐。

  没等她开口问,曹况就抢着解释道:“这刀是我花重金从一商人那买来的,听说是把绝世好刀!”

  尤长安细细看了看,说:“绝世好刀倒算不上,不外看着是不错。可你为何给我?”

  曹况语气真挚道:“你在这无亲无故的,万一哪天身份泄露,好用来防身!”他这番话,差点把自己感动得潸然泪下。

  尤长安听他这样讲,也颔首说:“有原理!”

  曹况看出尤长安对这刀还算满意,不由得面露喜色。

  笑得正欢,他突然感应脖子处一阵冰寒,低眼一瞧,竟是尤长安正用短刀抵住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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