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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为将君侍侧

第一六七章 请问有人吗

毒妃为将君侍侧 子一二12 2422 2021-10-16 08:20:00

  这个疑问在她心中憋得最久。

  陈景听罢,腕上一颤,悠闲神色消失殆尽。他垂下目光,半晌才又看向秦苍,却摇了摇头。

  “其实她经历了什么,我们都不知晓。”见女子不解,陈景叹了口气。秦苍这才注意到,护国公两鬓已泛出花白。陈景道:“那年小叶子十三岁,在印芍城中被人拐走;几日后,她自己从不高山上走了下来。她没有受伤,财物首饰也俱在,却似乎目睹了什么可怕的事,连夜大哭大叫……说她的朋友被人‘杀’了。”

  “那朋友是谁?!”秦苍忙问。

  “她说不出那人的名字,记不得那人的样貌。那次与她同去印芍之人都是家仆,而所有她相识之人都并未失事。我想,她所述的朋友,基础不存在。”

  陈景言辞笃定。

  不存在?

  “既已经料定这人不存在,那我如何探查此事?”

  “小孩子的影象总是会出差错的。可小叶子被拐走,是确有此事。”陈景的语气逐渐恢复不紧不慢:“这件事之后王陵便有异象。如今几月,印芍屡屡命案。王上命人加派人手看守王陵,又封锁了不高山。”

  “不高山?”

  陈景这是在故意告诉自己“王上封山”。不高山与他的女儿有关,却与王陵也有所联系?

  “传说每一任西齐王都市在继任那天,在宗祠中获得一个秘密,西齐历代帝王需用毕生精力去守护这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看我像帝王吗?”

  “……”

  陈景砸砸嘴,恨铁不成钢继续道:“不高山是王室微服出行之地,据纪录,每一任西齐王祭祀成王后,都‘不约而同’亲临不高山。近来封山,此处明面上是由极乐阁扼守,但王上另派去了羁系之人。不高山四时风物,瑞熙王妃可愿一游?”

  两人对视,秦苍颔首。

  ————

  离开护国公府秦苍没有直奔印芍。一来想再细细考量一番,二来,纵然前去也需先告诉陆歇一声。

  府门外,陆霆见秦苍竟是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出来的,赶忙站起身上前,上上下下将她审察一番,见人没缺胳膊少腿,明显松弛下来,瞪了一眼便转转身:“磨磨蹭蹭的。回去吗?”

  护国公体现得再亲切,也不是自己人。秦苍大大咧咧追上去,笑说陆霆担忧的心情跟小媳妇儿似的。待打发其余侍从先回墨栖,掉臂陆霆疑惑,道:“大霆子,再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去我之前的家。”

  陆霆稍一想,就明白秦苍是指曾经那个花海小院,问道:“穿成这样去吗?”

  秦苍照旧一副盛装模样。

  女子摇摇头:“我备了衣裙。”

  “……你早就有所计划?”

  虽然。

  那个居住了许多年的地方,秦苍照旧习惯将它称作家。

  那是她和夕诏的家,春夏灼华。周围有竹林、有溪水,有时也会有炊烟。烹寒盛暑,时光一下就没了。

  然现在,立在沿途,护国公那句“小孩子的影象总是有偏差”的话屡屡响起来。因为路照旧那条熟悉的路,风物却全不相同。

  影象中苍翠的竹林,眼下看灰突突的,左右两侧林木遮天蔽日,其上藤条密布,其下沼泽吃人;河流污浊,深深的青苔中偶尔吐出一两颗深绿的气泡,冒出麻风病般的斑驳鱼脸;途中瘴气时断时续,怪石嶙峋,上下坎坷。路的尽头则是一座干枯的老房。

  这里简直是东郊,却不是秦苍影象中的样子。

  “这里什么时候酿成这样的……”

  陆霆低头瞟了一眼不自觉勒马的人,以为她在问自己,四下看看:“是有些改变。”

  秦苍听他语气,暗觉差池,突然回过头问道:“大霆子,两年前你们可来这里寻过我?”

  “来过。一回齐昌,王爷就命人来找你。只是这四周被夕诏设了幻,我们看不到原本景象,亦无法找到原先的院落。所以没能实时带你回府。”

  “你们看到的景象与现在可有差异?差异可大?也是这般阴森森的怖人?”

  陆霆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激动,四处看看又略回忆一番,答道:“今日倒确实要昏暗些……”

  有异!有异!

  秦苍感受自己胸膛砰砰直跳,盯着路尽头的院子,打马就往前跑:“快!”

  “小心些!”这里的路途谲怪、光线不足,不适合疾行,陆霆提醒,却仍促马跟上。

  小院破败衰颓,内里门窗似已不见;院中曾妖冶明丽的奇花异树,如今徒剩尸首。自己和夕诏明明只离开了两个寒暑,若无人故意“修饰”,怎么可能竟像是过了百年?

  定是有人来过!定是!

  纵然她知道夕诏没有理由在那里。可这个料想一经浮现,便无法释怀。女子翻身下马,提起裙摆就往院门口跑,然而正要推门,却被一把钳住胳膊。

  “等等!”

  秦苍什么都没觉察,却见陆霆对着院中破屋徐徐拔出剑,压低声音:“秦苍,你听好。慢慢退却,回到马上,不要弄作声响,一路回到城中。”

  “大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秦苍睁大眼睛,感受到身边陆霆全身绷紧,已在备战状态。

  “快!”陆霆又一声低促。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秦苍的手脱离齐腰木门的瞬间,屋后突然飞出七个持剑人!来人势汹,飞身直逼院外不速之客;素色劲衣,手腕缠红,眼中杀气十足。

  “小心!”谁也没退却,只朝对方高声提醒。

  陆霆的剑已经拔出,显然更具威胁,七人中有六个合围迫近,刀剑碰撞,霎时发出尖锐啸鸣!剩下一人直扑秦苍,然他尚凌空,三枚鱼骨已分从喉、腹和右膝刺向体内。见他前来之势毫无畏惧,不知是面对单手握短刃的女子信心在握,照旧内着软甲不惧飞来暗器。定论终究发生在落地之时,他刚要砍杀,却觉右半身发软,一呼才知发不作声!

  秦苍不再是北离时那个只晓得防御自保之人了。待看清持剑人布战要领,便瞄准“处置惩罚”自己的那个主动出针!见其中招,几步上前,一脚凿向那人右膝,霎时,持剑人膝骨反向弯折,全脸通红,豆大的汗渗出额间。怪异的是,他张大嘴却嚎不作声,只能抽气鼓腮;女子不计划慈悲,不等断了腿的高峻男子屈身躲闪,灵活绕过凌厉剑锋,用新月刀柄往身形趔趄的人颈上用力一劈。这下,男人憋着剧痛,闷声倒地。

  陆霆那侧则仍在苦战。

  双方皆持剑,互晓路数,陆霆势寡吃力,身上已有几处划伤,纵然奋力辗转四周,仍难以应对;短时尚能招架,时间一长胜负既定。然对方却迅速觉察有同伴失去战斗力。或许是未曾料到同伴失手,一对神色,竟分出三人转向秦苍。

  免不了你死我活。

  “住手!”

  正要迎战,屋内传出一声低喝。

  命令一出,原本杀气贯注的白衣红袖者突然抽身,凌空退却,列阵院前。

  对方身份不明,两人迅速靠近相互向内看去。

  破败的院中走出来一人。此人一袭披风、一介斗笠,面覆黑纱,只见双眼。此人身量比之另七人小些,低头扫向倒地一人,又看看“突入”者,法式不疾不徐,与嗔目怒视的出击者截然差异。

  待走出院子、走向被抵在院外的两人时,包裹严实的人竟绝不避忌地取下斗笠,又徐徐摘下了层层黑纱。

  这下,秦苍这才看出眼前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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