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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为将君侍侧

第七十一章 枕边

毒妃为将君侍侧 子一二12 2996 2020-09-17 09:20:00

  下了马车,回到自己房间。离开安适的味道,秦苍趁这小会儿的清醒泡了个热水澡,继而疲乏又至,爬上床,倒头再睡。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天荒地老,似乎要将这月余的疲劳奔忙都埋葬在梦里。直到朦胧间,感受有光线隐隐攀上了自己双眼,才觉身体重生般。舒坦啊!眯着眼睛,想伸个懒腰,谁道手脚一动,正碰上一个硬邦邦的身躯。

  秦苍瞬间惊醒,睡意全无。只见,被子、枕头已不在身旁,自己一只腿稳稳压在男人肚子上,一只手正搂着他的脖子,抬眼,自己的脸与他近在咫尺,甚至还能听见耳畔均匀的呼吸声!

  几个意思!还在做梦吗?

  显然不是,陆歇英挺的鼻子、长长睫毛另有身上似有似无的好闻气味都在提醒自己,不是梦魇。

  震惊和惊骇是在脑海中发生的,生物遇险的本能叫秦苍冷静下来。女子一边维持着“不得体”的行动,一边慢慢转换重心,将压在男人身上的手脚轻轻挪开。

  很好,就这样,不要慌。

  秦苍默念,横竖他还没醒,只要自己行动够轻,一定能顺利……

  “咕噜——”

  打破宁静的竟然是自己的肚子!回驿馆后没有吃工具,这会儿又不知睡了多久,太长时间没进食,身体不适时宜地提出抗议。

  转头看,只见原本熟睡的男人显然听见了响动,皱起眉,睫毛哆嗦,像是马上就要睁开眼睛!

  他要是这时醒了,各人岂不都很尴尬?半边身子还悬停在空中的秦苍想想都觉无法面对。见势不妙,脑中快速运转,显然离迅速下床另有一大段距离。怎么办?

  于是,手脚一收,以自己所能做到的最轻、最快速的水平,瞬间重新翻腾回男人身侧,顷刻在他旁边蜷缩成一小图,闭上眼睛:只要我看不见,窘迫的就是别人!

  秦苍尽量让脸和身体放松下来,自然、深缓地呼吸,整小我私家看上去还真在酣睡。然而,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耳畔再没什么消息。陆歇的体温透过薄薄里衣传上自己的手臂,稳定的呼吸也丝毫没有变。

  又过一会儿,秦苍便忍不住,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只见男人依旧躺得板板正正,全然未受影响一般。合着这是自己跟自己演了一出呗?

  叹口气,放松下来。这一路上,他险些跬步不离,尽全力掩护自己,他不剖白,但自己却是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他或许也累了,回使馆后,自己可以不管掉臂,洗澡睡觉,可他却需片刻不停随萧桓前去琉璃殿面圣。马车内,自己晕晕乎乎间也还听见他和陆雷的对话事关结构。这是一个忠诚的臣子,也是一个心系家国的亲王,每时每刻使命都高于他自己,似乎只有在睡梦中眉头才不会紧皱。

  秦苍想着,就慢慢抬起胳膊,伸出一根手指,徐徐朝陆歇的眉宇间摸索去。她没有真的触碰到男人的脸,只是侧着身子,凌空比划出一段段线条。

  他真悦目。

  自己似乎从没认认真真的,以这样一种心境去看过他。他与夕诏的超凡脱俗、月下仙的样貌差异,他脸上有坚贞果敢,有调令千军万马的威风与泰然。然而,现在舒展下来,又多了一分包容与恬淡,那似乎是生命初期就在璃王府耳濡目染所得的温柔,那是能让最多疑、胆小的人也想放下戒备的暖和。

  那是善。

  就这么想着,手指比划着,秦苍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工具正在一圈一圈激荡开。这感受自己并不熟悉,虽是温暖的,却与师父或黄伯给自己的差异;是愉悦的,却又和与六七、陆霆相处时纷歧样。那工具很怪,轻飘飘的,在腹中、在胃里、在心上、在嘴角。痒痒的。

  正想继续斟辨,然而,眼前被细细推测的“雕塑”突然说话了。

  陆歇闭着眼睛,却稳稳抓住秦苍的小手:“苍苍,我虽喜爱你,可也是个正常男人。你这样,我很难受。”

  秦苍一下弹起来,赶忙抽脱手,瞬间坐直身子:“你……你又装睡!”

  陆歇早就醒了,发现身边小小的人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时间尚早,就卧在床上偏着头,笑看着眼前打着呼噜、嘴角沾着口水的睡颜,想,就算是九天仙子的容貌,睡着了也是如此吧。念头一出,又摇头苦笑:这时竟还不忘为她开脱,看来自己中毒已深。

  前夜,自己回驿馆时天已大黑,问过陆霆,竟说她一直在睡。自己不放心,带着吃食想来看看。进了房间,发现她睡得并欠好,倚靠在床角,缩成小小一团,眉头紧锁,额间冒着汗珠。于是放下食盒,赶忙拉过一只手来握住。徐徐,女子安宁下来,睡得舒展起来。

  待自己要起身,却被塌上人反手拉住。睡着了,女孩脾气一如既往得大!扯着自己外袍,怎么哄都不撒手。如此天明。

  睁开双眼,半撑起身子,陆歇看上去另有些睡眼惺忪,冲秦苍笑笑:“你又偷看我?”

  “我……”秦苍一时语塞,想起刚已往的那个冬季清晨。那时和“结婚”不久的陆歇还没这么熟悉,不知这些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觉他性情大变,冷酷又难以靠近,自己甚至很有些怕。可现在想,或许一小我私家的内里从幼时便定下了,就像少年的他救下自己,就像那个清晨他揽住自己往她脸上图画墨汁,又或如此时,他望向自己的眼神。

  秦苍不知那眼神是从何所起,却似乎隐隐明白了其中意思,心中随着泛起涟漪。然而,现在不是“认输”的时候!于是清清嗓子,一板一眼道:“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在这!”

  “是你不让我走的,秦女人。”男人一脸无辜,然后故意低头看看自己敞开的衣襟,又看看秦苍,继而故作张皇整理起来,行动之大生怕对方没有任何联想!

  “你……你别胡乱体现啊!”晴天霹雳啊,自己不至于这么“禽兽”吧:“不……不行能!我睡着的时候照旧一小我私家呢!”

  “是啊,你睡了近一天,我怕你饿着就来看看。谁知道啊,我的苍苍……啧啧……”

  “什么啊?我睡得踏实着呢!”

  “踏实?”陆歇看向榻旁,秦苍随着他的目光也望已往,只见锦被枕头衣服鞋,乱七八糟四散一地:“小苍苍,你对自己的睡眠状况怕是不太了解。横竖,也不知昨晚是谁说的:‘二哥好香,二哥不许走……’”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秦苍不待听罢,赶忙挥手打断。对于自己熟睡之后是怎般不老实,自己心中照旧有点数的;再仔细回忆,梦中是有那么“难以启齿”的一段,但其时自己以为是梦啊!眼下竟然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羞愧难当,抿着嘴,一下不知作何解释。

  陆歇看她两只耳朵红了个透,卷卷衣袖,不慌不忙换了只手,支撑在脑袋后面,闲适得半卧着看着秦苍:“我们这个把月的,不都是睡在一起的吗?苍苍,你口是心非,以后都休想再赶走我了。”

  “那不是在野外吗?是为了取暖啊!”

  “可现在……”

  “现在暖和着呢!好吧,是我错了。我致歉,我走!”秦苍支起身子,慌慌忙忙就往前爬,可还没移到床边,就感受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捉住手腕,接着,如被擒拿一般,眼前一晃,再度摔向枕头。不,摔向床——枕头已经被自己踹到地上了。

  想象中,生生砸在床上的画面并没有泛起,陆歇拉她的力道虽大,但行动很轻柔。徐徐睁开眼,只见男人现在正伏在自己身上!陆歇双肘支起身子,用一双悦目的眼睛定定瞅着身下女子,似乎有千言万语,然而却又不发一语。

  “你……别乱来……”两人间隔不足寸,秦苍觉得脸上尽是火辣,没话找话才说了这句。可说完就忏悔了,什么叫“乱来”,越说越说不清,脸上就更红。

  陆歇看她窘迫得两只小小手捂住嘴,别过脸不看自己,就笑了。轻轻拨开她额间一缕发丝,接着在她额头上一弹:“小小年纪,想什么呢!”

  “我……是你……你离我太近了!”秦苍伸手想去推开陆歇,却再次被一股温热包裹住手掌。

  陆歇知自己若再太过些,她怕是真的要恼,便不逗她。将秦苍的手压在心口,认真地看着身下气息不稳的女子,轻轻道:“苍苍,我之前在谷底曾与你讲明过心迹,我心悦你,想与你终生为伴。现在,我想听你的答案。你可也有一点点对我动心?”

  秦苍听罢,徐徐冷静下来。移开目光,思忖半晌。

  “若我说,我不喜欢你。你能放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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