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金屋藏娇(8)
没有嫡子,便只能凭据无嫡立长的说法,所以现在的太子是天子的庶宗子刘荣。
虽然已有太子,但究竟不是嫡出,想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何其多。
怎么可能会因这点原因就退缩。
历史上被废的嫡宗子都不少,又况且刘荣这个母族式微的庶宗子。
江子矜知道自家阿娘有野心,在她乐成劝说她阿娘之前,照旧不要让公主府牵扯到其中为好。
在去仁清宫的路上,江子矜意外碰到了苏择。
“这不是馆陶公主家的小女儿吗,怎么今日进宫了?”
苏择看到江子矜,快步走到她面前,拦着她还一脸笑意盈盈。
“不管你的事!”
江子矜眼前这个聚众打人者没一点好感,见他拦住自己,想也没想直接绕道已往。
“走这么快干什么啊,着急去哪啊?”
见江子矜绕道从另一个偏向走去,苏择连忙跟上。
江子矜扭头看着跟在自己身侧的苏择,语气不耐烦道:“你烦不烦啊!能不能别随着我!”
“谁随着你了?”
“看这偏向是去仁清宫吧。看这缘分!我也恰好要去仁清宫见太后,顺路。”
江子矜闻言也欠好再说什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呗!
赶不走,忽视他总行了吧。
江子矜加速了脚步,很快就到了仁清宫门前。
“祖母,阿娇来看你了。”
“太后娘娘。”
“都坐吧。”
窦太后看着一同前来的两人,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
“本宫竟是不知你们两人何时认识,今日倒是一同前来了?”
“前几日曾在御花园见过,不熟。”
看着先自己一步出言的江子矜,苏择笑了笑,也没反驳。
虽然她说简直实没错,但这反映和话说的,要和他拉开关系的意图太明显了。
听到江子矜最后还特意增补的哪三个字,窦太后知道,怕是这小子哪里惹了自家孙女,才让她这么不待见他。
“阿娇难得进宫一趟,不如就在宫里住上几日,在仁清宫陪陪祖母吧!”
江子矜抬头就想拒绝,但突然想到住在冷宫的那个少年,行动却是一顿。
嘴唇动了动,照旧应下了。
窦太后一听江子矜同意了,面上一喜,是完全没有料到的结果。
“好好好,祖母这就部署人将偏殿收拾出来,让阿娇住进去。”
看着笑容慈祥的窦太后,江子矜不得不叹息,哪怕身份尊贵,眼前这人也不外是个寻常老人。
会因为孙女来看自己而兴奋,也爱儿孙满堂的热闹。
看着自进来就一直坐着,不发一言的苏择,江子矜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太后,臣今日来,是想和您商量益州灾情之事。”
见江子矜看来的眼神,苏择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以为自己来找太后,是为和她同路的借口。
看着江子矜对自己所剩无多的好感,苏择觉得自己照旧要挽救一下。
“祖母,既然苏太常与您有要事商量,孙女就先出去了。”
“莫要走远了,午膳和祖母一起。”
“孙女知道。”
看着莫名其妙一脸笑意的苏择,江子矜瞥了他一眼,走出大殿。
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的攀谈声,江子矜完全没兴趣。
去哪呢?
站在仁清宫的大殿口,看着琉璃玉瓦的皇宫,江子矜一时不知该往哪去。
这皇宫中除了天子与窦太后,其他的皇子公主与她都不熟。
找不到要去的地方,江子矜所幸也就漫无目的的走着。
要说这个季节里,最悦目的,当属曦雨殿的木兰花。
江子矜慢悠悠迈着步子,朝曦雨殿走去。
曦雨殿原是后宫一个嫔妃的住所,厥后因为犯错被杀,便一直空着。
举目望去,皆是枝桠耸立的树木,枝叶还未张开,却已是满树或紫或白的花朵。
江子矜扶着树干,不时停下抬头看看。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抬手将低处的一支枝桠攀下,低头轻嗅,香味淡雅悠长。
“怪得独饶脂粉态,木兰曾作女郎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江子矜放下手中的树枝,抬头看向声音处。
“这木兰花固是美,却不是不及眼前之人。”
“太子殿下。”
江子矜朝刘荣颔首致意。
“阿娇妹妹今日进宫,也不知来看看表哥,若不是今日恰巧在此遇见,表哥怕是见不到阿娇妹妹了。”
“太子表哥说笑了。阿娇今日进宫是为看望祖母,所以一时也没来的及去东宫与表哥晤面。”
江子矜语气淡淡,说不上热络却也不冷淡,总叫人挑不堕落就是。
“阿娇妹妹今年快要及笄了吧?”
“嗯嗯。”
江子矜看了刘荣一眼,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猜到了。
刘荣与江子矜并行在木兰书下,见她回覆后,语气浅笑的问:“不知表妹可有心意到男子?”
“……”
虽然很想说自己有,但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没听到江子矜回覆的刘荣,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不知表妹见表哥我如何?”
不如何!
江子矜瞟了眼刘荣,对他此话十分无语。
什么如何不如何的,不就是想和她自荐吗!
哪怕心里对太子不喜,但考虑到他太子的身份,江子矜照旧委婉的拒绝了。
“太子表哥龙章凤姿,难有人及,阿娇心中十分钦佩。”
太子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两分。
看着一本正经婉言拒绝自己的江子矜,想到其身后的馆陶公主与堂邑候,到底不甘就此放弃。
“我与表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表妹既无心仪之人,我又尚未娶妻,你我结亲,即是天作之合。”
“我虽与表哥一起长大,却自幼你当哥哥看待,对于表哥说的结亲之事,阿娇实在做不到。”
江子矜停下来,朝刘荣做了一辑,算是赔罪。
“……表妹现在年纪小,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说不定表妹对表哥其实也是有情感去,只是自己不知道。”
看着一本正经胡扯的刘荣,江子矜直接就不开口了。
一个装睡的人,让她还能再说些什么。
“等过几日表哥就去和姑母谈一谈,将此事在表妹及笄之前定下来。”
见刘荣白昼梦越做越离谱,原本不计划理他的江子矜,想了想,照旧忍不住说:
“你母亲不会同意这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