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转眼就忘得这么快？”
他抬手捏上苏瓷的下巴，指尖沿着淡色唇线摩挲而过。
“不外苏哥哥若是怕羞，我主动些也是可以的。
苏瓷拉下他的手:“看来昨晚喝的酒，你到现在还没清醒？！？”
出口的话有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酒量好得很。”
江旭顿了顿又道:“昨夜也丝毫没醉。”
苏瓷淡淡一暼，转眸将视线落上身旁的枫林枝桠。
“深秋一入，这恐怕是能见得的最后一场枫林了。”
江旭却仍定定瞧着他，顾自续道:“我昨夜一直都是醒着的。”
隐于袖中的手指马上收紧，苏瓷面上却波涛不惊。
“原来如此，本君还奇怪你为何要睡在凳子上，也不怕着凉。”
“提起这个.....”
江旭拖长语调:“那件外衫我不计划还你了。”
苏瓷淡淡道:“无妨，既然你喜欢，那只管留着即是。”
江旭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是想读出些什么，闻言低声笑了。
“可我更喜欢你，苏哥哥也肯让我留着吗?”
苏瓷一怔，微敛了眸，皱眉道:“你开什么玩笑？”
江旭偏头，微狭起眼眸，“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心上一窒，微有迟疑，苏瓷慢慢地抬眸对上他的眼。
目光深深，如夜似海，他便倾身笑看过来:“若我说都不是玩笑呢?”
四目相对，苏瓷静默片刻，忽而了然。
“男子之身并未本君真容，本君真正身份是女子……所以……”
江旭面上笑意隐去:“我何曾说过我喜欢男子?”
苏瓷笑笑:“你不用隐藏，本君不会说出去！”
“苏瓷。”
江旭一掌握住她的手，看入她眼里，极其认真隧道:“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苏瓷愣住。
“我直言了。”他低声道:“你肯应我吗?”
苏瓷略略回神，下意识要挣开手不悦道:“你放开本君……”
他握得更紧了一些:“你肯信我吗?”
半晌无话。
枫影曳动，林间渐起凉意，重云灰蒙蒙地压在了天际。
苏瓷抬头远望一眼，复又轻轻抽回了手，叹声了气。
“深秋多雨，本君劝你照旧尽早回去为好。”
手中空了，风盈满袖将掌心依稀的温度也吹散。
江旭不自觉收拢了指，却弯眉笑。
“就知道你会是这么个反映，不解风情，果真是块石头。”
苏瓷笑了声:“江少爷的风情，恐怕这世上都无人能解。”
“怎么会，只要苏哥哥把刚刚的债清了，我就教你做这世间唯一人啊。”
江旭笑得眉眼弯弯。
苏瓷无奈看他一眼，淡声道:“不闹了，早些回去吧，免得再淋了雨。”
江旭“嗯”了一声，看着苏瓷转过身去。
有风倏然而起，微湿的气息携了淡淡莲香迎面而来。
枫林落舞，满目纷然地残艳，他忽而开口，声音沉沉地，模糊在风里。
“你逃不掉的……。”
苏瓷未能听清，回眸看来，“什么?”
江旭眸光潋滟，轻笑一声，上前几步与她并肩而行:“没什么。”
一方枫林外，丽姬踯躅良久，末了照旧敌不外好奇心。
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