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你听说了没,紫嫣旅馆那个老板也死了,听说也是自杀!”
“是吗?妈呀,看来那里真的不洁净哦!”
“是啊!不外话说回来,紫嫣旅馆的老板可真够可怜的,开了二十多年旅馆,结果钱没赚到几个,自己倒是搞得家破人亡。”
“是啊!对了,听说紫嫣旅馆老板的妹妹前两天带着一个搞投资的大老板来了,说要把旅馆买下来,也不知道那个老板怎么想的,买这么一个凶宅,能赚到钱才怪呢!”
“是啊!还不如把三道街的洗浴买下来呢,我看那里的生意也不怎么样。”
叶苏一副坦然的走在这条熟悉的老街,倾听着邻居们的对话。
他踏着铺满白雪的马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叼着烟,身穿玄色大衣,望了望马路两旁,在发现没有汽车后便准备过马路。
面对父亲的自杀,他并没有过多的展露伤心。
或许他觉得这是命运,又或许他明白……自己需要比以往越发理智。
就像一位潇洒的绅士,漫步在这冰天雪地的都市之中。
“呼~”
叶苏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掺杂着严寒的雾气,正准备越过马路,走进劈面那座“紫嫣旅馆”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只听“噗通”一声。
叶苏急遽扭过头去,想要一探究竟。
此时,周围的路人也围了过来。
“妈呀!可怜的孩子!”
“快快!叫救护车!说不定另有救!”
“哎!真是可怜的小女人,希望另有救。”
“不行了,我晕血!呕——”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着。
叶苏的身后,赫然躺着一位瞪着眼睛,上身有几处明显的血痕的女孩!
她那双即将失去色彩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叶苏,双唇一闭一合,似乎想对叶苏说什么,但却发不作声音。
这是女孩的喉咙……不知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划破,现在正疯狂的往外渗血。
这时,女孩的双眼却向上看去,瞳孔险些消失,只留下那满是血丝的眼白,接着,便断了气。
叶苏抬头望去,发现四楼的阳台前,有一处突出来的金属支架,那支架上……挂着一条血淋淋的工具。
没猜错的话,女孩应该是掉下来时,正好被那个金属支架划破了喉咙。
而金属支架上挂着的,是一条沾满鲜血的毛巾。
可叶苏在往上看时,却发现顶楼站着一个男孩。
男孩约摸七八岁的样子,脸色苍白,且面无心情。
越发奇怪的是,现在是冬天,那孩子……竟只穿着背心和短裤。
不外眨眼间,男孩的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苏正奇怪,身后突然响起女人凄厉的惨叫!
“欣欣!欣欣!”
接着,头发凌乱、只穿着一件解开一半纽扣的白色衬衫的女人从紫嫣旅馆疯狂的冲到马路劈面!
“滚开!”女人一把将叶苏推开。
当她挤进人群中时,瞬间放声大哭起来!
而这时,穿着背心短裤的男孩突然泛起在叶苏身旁,叶苏一脸惊奇的看了看,男孩也看了看叶苏,然后……露出了渗人的微笑。
他徐徐走向女人,并一脸怨恨的盯着她。
男孩徐徐伸出那苍白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女人的后脖领。
“你这个样子,爸爸会不开心的。”
没有人在意这个男孩,似乎……没有人可以看见他。
“叶苏?”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叶苏扭过头,看到一位留着一头齐肩卷发,穿着玄色棉夹克的女人。
“你还没嫁人啊。”
叶苏不咸不淡的说。
似乎他早就料到了一样。
女人叫夏天,她很漂亮,皮肤雪白,险些与这座雪白的都市融为一体。就是不太会妆扮,穿的很土。
“额……”夏天有些尴尬的歪了歪脑袋,皮笑肉不笑的说:“呵呵,你还知道回来啊,叶叔叔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可真够可怜的,前面发生什么了?”
叶苏摇了摇头,拉着夏天回到了旅馆。
他并不喜欢看热闹,更不喜欢看死人的热闹。
夏天是这座旅馆的前台,而叶苏的父亲是这座旅馆的老板。多年前,叶苏的母亲上吊自杀,这成了叶苏很长一段时间的阴影。
于是,成年之后叶苏便计划离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踏上了旅程。而就在前不久,叶苏得知了父亲也上吊了的消息,于是便急遽赶回来了。
而面前这个妆扮的恰似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女,即是通知叶苏,父亲去世了的人。
她比叶苏大两岁,今年二十七,高中结业后就一直在叶苏家的旅馆做前台,也算是叶苏的半个发小吧。
“适才那个女人来这里有做什么?我以为咱家旅馆已经停业了。”
回到旅馆后,叶苏喝了一口热茶说。
“那个女人啊,这个冬天她经常来,她女儿在劈面补习班学习英语,她总是送女儿来补习的时候,顺便和旁边理发店的老板来这里开开车。‘”
“哦……这么说那个女人应该有老公吧?”
叶苏追念起那个男孩对女人说的话,不由得想到了这个问题。
“嗯。”夏天点了颔首道:“现在的人啊!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叶苏低下头,笑了笑,没有回覆。
这时,一位穿着紧身破洞牛仔裤的男人,抱着大衣从旅馆内的某个房间走出来,并对着夏天笑了笑说:“那个,天天啊,老样子,月底记得提醒我付钱哈!”
夏天点了颔首。
“他们是这里的常客,不外只开钟点房,险些每天都市来,每次半个小时左右。”
夏天望着男人的背影解释道。
“现在旅馆生意怎么样?”
叶苏没有在空话,而是开门见山的说。
夏天摇了摇头道:“晚上基本没有客人,就白昼有那么几个小情侣之类的来开钟点房,每天的流水或许也就二三百,对于这种小旅馆来说,勉强能活,但预计付不起我的薪水。”
说到这,叶苏突然从怀里拿出钱包。
“我爸还欠你几多人为?”
“四千六吧。”
叶苏数了数,发现钱包里只有两千块,然后全部抽出来递给了夏天,随后又往夏天的威信里转了两千六。
“这几天我找其中介,把这个地方兑出去,我爸是有这栋楼的产权吧?”
听到这,夏天皱了皱眉,急遽开口道:“你疯了?你爸刚走,你就要把这里兑出去?这可是你爸留给你的唯一工业啊!而且现在这节骨眼上,预计价钱连一半都卖不上!”
夏天说的没错,这幢三层小楼现在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凶宅,没有人会愿意以市场价购置。
唯一可行的措施,就是等着拆迁。
不外叶苏也没措施,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去经营这座丝毫没有价值的旅馆,等拆迁可没时候,预计至少五年内不会有拆迁的消息。
叶苏摇了摇头,笑着发出奇怪的呆子声音,模仿着夏天的语气说:“预计连价钱的一半都没有~”
说完,叶苏狠狠的摸了摸夏天的头,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吧台里。
而就在叶苏看向站在门口,一脸惆怅的夏天时,却注意到夏天的身后,那扇老旧的透明玻璃门外,穿着背心短裤的苍白男孩正趴在玻璃门上,静静地看着旅馆内的叶苏。
叶苏朝着夏天扬了扬下巴,示意夏天开门,可夏天扭过头时却一脸茫然。
“怎么了?”
夏天又看向叶苏,一脸惊奇的问。
叶苏挠了挠脸颊,双腿搭在吧台上,又点了一支香烟说:“屋子里空气欠好,开门通通风。”
“哦……”
夏天一脸茫然的打开了门,随后只见男孩跺了跺鞋底的积雪,徐徐的走了进来。
从夏天身旁经过时,夏天猛的打了个寒颤。
“你疯了吧,外面这么冷。”
夏天搓了搓胳膊,急遽又将大门关上。
此时,叶苏眼神及其不友好地看着男孩,不发一言,而男孩也静静地看着叶苏,但眼神中带着些许无辜和祈求。
一大一小,就这样相互瞪着眼。
良久,男孩才突然开口问道:“我能住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