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吕武搞清楚一点，他自己未必会被点名奔赴战场，家族却一定要派出武士听候调遣。
现在是春秋时期，情况跟汉、唐、宋、明，真的纷歧样。
而且是在晋国！
但通常个贵族，不是能单纯依靠贵族的身份享受，必须肩负相应的义务和责任。
依附自己的武士以及领地属民，首先就是挂在贵族身上沉甸甸的责任。
鱼肉属民？人家跑掉也就是了。
属民跑去上告，有的是贵族愿意站出来主持公正。
鱼肉武士阶层？晋国被自家武士干掉的贵族可不少。
现在可是春秋，死于刺杀的国君亦是不知凡几。
所以，真不能轻易作死。
而税，作为国家一份子，谁都该缴，只是贵族产出大，肩负也就多。
贵族受到国家征召加入征战是一种荣誉，同样是建设功勋的途径。
属民和自由民想上战场为国效力还没有那个荣幸。
所谓自由民，要么是祖上阔过（出过贵族），否则就是武士的子女，他们就是所谓的“国人”。
倒是奴隶上战场的时机比属民或自由民大，但他们通常干的是一些体力劳动。
拿奴隶当炮灰？
晋国是一个军果主义国家，贵族都很珍惜能够有立功立业的时机，武士也需要卖力杀敌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获得战利品，以及攀爬向更高的阶级。
能上战场的都是专业的“战争机械”，也就是平时专门训练杀人技巧的群体。
现在泛华夏文化圈的各个国家，除了西边的秦国和南边的楚国之外，打的交战照旧一种君子战争，也就是约定所在，再相互开片。
不想打了，投降能输一半。
贵族被俘会享受到贵族该有的待遇，交赎金也能赎身。
除非是灭国之战，又或是城池攻防战，否则战争不光让女人走开，自由民、奴隶基本上没资格参战。
但是，自由民和奴隶，却是需要蒙受战败后的痛楚。
好比加税，又或是被掳掠财物，甚至是人被当成战利品；奴隶被当成赔偿物，交给胜利者。
虽然了，楚国现在可不认为自己是华夏文化圈的一份子，他们很骄傲地说自己是蛮夷。
吕武从家老那里旁敲侧击地普及了这个年代的“知识”，再一次庆幸自己魂穿到了一名贵族身上。
即即是作为一个小贵族。
日升日落，又一个在睡梦中被蚊虫叮咬的夜晚已往。
吕武醒来时第一时间伸手饶痒的位置，睁眼看到的是茅草屋顶。
梳洗？
牙齿是用充满韧性的植物叶子（一般是柳枝）和手进行清理。
用盐清理口腔的话，不是什么盐都行。
牙膏那是压根没有的。
清水洗一下脸，再拿葛麻布擦一擦，一套梳洗就算走完了流程。
既然知道除了缴税之外，还需要派出武士参战，吕武就有须要了解一下家族有几多名武士。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其实贵族的交税只是纳赋，也就是出军力，包罗亲自前往听命，不是交钱或粮食。
这一些他之前并没有专门了解，倒是有见过一两名武士，但不知道家族到底拥有几多名武士。
他没有用旁敲侧击的方式，吃朝食的时候，直接问了在一旁的家老。
家老没有多疑，甚至欣慰吕武问起，直接答道：“主，可用武士八名，其三为老卒，余为轻兵。”
所谓的老卒就是已经加入过战争的步兵，他们一般有自己的武器。
轻兵指的是无法自备甲胄和武器的人，不是指什么兵种。
他们是依附在吕武家族的群体，以西方的说法，就是骑士之类的人。
吕武一听有些武士连武器都没有，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他问：“依旧例，需派几名武士？”
家老再答：“十五。”
吕武脑子里闪现四个大字：沃特法克？！
这样一说的话，家族连征召需要的武士数量，都不足？
他想问许多问题，却是忍了下来。
半个月足够视察出许多工具了。
这个家族以前咋样不提，到了吕武这一代明显还在下滑。
已经获得上级贵族的体现，老祖母最近忧心忡忡，显然是在想措施。
吕武首先想到的是从奴仆中挑选，一想却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究竟，要是奴仆合适的话，老祖母不行能没想到。
家老犹豫地说道：“主，或可运陶至临村贩。”
吕武知道春秋，但他也就是知道春秋，还知道一些历史名人，重大历史事件。
社会习俗、律法、人情往来，包罗贵族应该怎么社交之类，一概还需要学习。
从而，他也就不知道想卖工具，不是随随便便能去贩售。
好比家老提议将陶器运去隔邻村卖，那个村子要是某个贵族的封领，没有协商为前提算是侵犯到该贵族的权益，有协商则是需要出一些血。
吕武从家老的提议确认了一点，老祖母缺钱，缺到有些没忌惮的田地了。
而老祖母之所以急需钱，以当前的状况来看，是需要钱雇佣武士。
有些家族破败到供养不起武士，他们也就会脱离那个家族，成为无主武士。
同时，一些武士没有了依附的家族，又失去了自己的一切，会成为流浪武士。
以上两个类型的武士，他们都很愿意被短期雇佣，有贵族……尤其是大贵族想收留更是求之不得。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吕武另有了新的觉悟。
不是这个年代的贵族……，或者晋国的贵族自觉自律，就是用乱来形式派出人手的价钱会很大。
与家老攀谈完毕，吕武决定去后宅区。
一个家族的兴衰从许多方面能够看得出来。
春秋时期并不是没有享受的法子，住什么地方，吃什么工具，有几多名奴仆，等等的许多都能体现出一个家族的实际状况。
吕武之前没特别注意家里的大型牲口。
这一次来到后宅区，他很刻意去视察了一番。
首先，马厩里的两匹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而且照顾得不是很好。
牲口圈里的五头牛，看着倒是很康健，显然有被悉心照料。
羊却是只有不到二十只，看不见鸡鸭成群。
吕武还特别数了数后宅区干活的奴仆，老老少少加起来的人数十八名。
他像是闲逛似得将所有住宅区逛了一遍，统计下来的奴仆，拢共有二十六名。
刚穿越过来那会，他还纳闷自己怎么都是个贵族，咋就没个暖床的妹子，睡觉、起床、梳洗、用饭……横竖都没人服侍，显得一点都不贵族。
而知道一些事情之后再去视察，结论就会很是明显。
用来作为劳动力的牛被细心照顾，马却是那个模样。
堂堂的家主，小贵族也是贵族，却没有专门伺候着的奴仆。
一切无不说明这个家族真的破败了。
另外。
现在并没有什么打工契约，说是仆，其实就是奴隶。
武士有自己的家庭，除了当差之外，平时是居住在自己家。
他们有自己的奴隶干种种事情。
晋国已经进行革新，执行了兵农合一的国策，但武士除了春播与秋收，照旧不干农活。
所以了，武士的主要职业照旧干一些跟暴力有关的事情。
有针对性地视察了一圈，吕武回到自己的屋子。
他原来还以为既然是个贵族，怎么都能当一当二世祖。
结果？
第一个是家族现在的状况不允许，再来是需要支付贵族该有的责任和义务。
不能好好照顾领民，他们跑了就会无法制造产出，家族也就没有无法获得供养。
武士则是延续家族存在下去的武力，也是满足国家征召的基础。
一个家族连该出的武士都出不了，期待的下场是被收回封领。
“需要想措施挣钱！”吕武之前弄制陶只是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能赚钱也只是顺带。他了解到一些新情况，心态变得迫切起来，想道：“没有完成义务，肩负不起责任，现在是贵族，不代表永远是贵族。而想要完成那些，现阶段急需钱！”
在春秋时代，钱并不是万能。
但是在所有时代，没有钱则是万万不能。
咋？
吹玻璃？
照旧酿酒？
又或者弄香水？
照旧弄餐饮？
吕武将一些穿越同行干过的事情，凭据自己现在的处境，给想了一遍。
他在脑海中列出一个个项目，再砍去短期内无法完成的那些，独留一个觉得最为靠谱的选择。
“去多数会搞餐饮，需要店肆……”吕武觉得自己家拿不出来钱来买店肆，改了想法：“路边摆摊犯罪不？”
炒菜到宋朝才有，但平底锅并未泛起。
吕武已经知道这个时代泛起冶铁技术，用来造武器未必过关，打造铁锅……，又不是要打造什么厨房精品用具，打几口铁锅应该不难？
没有太多的调料，可以从做法方面下手。
即便只是放一些可炒的菜，弄炒种种肉，难道不比白水煮肉和烤肉吃着香？
“豆乳油条，行不行？”吕武去库房看过了，有种种豆，还很是多。小麦也有一些，想买也容易。他有了想法，脸上却是很愁苦，想道：“石磨现在有，磨豆子和小麦都不是问题。要害是特么油啊！”
现在没有花生，植物合成油也别想。
肥肉煮油，鱼煮油，成本超级大。
总而言之，不管是什么油，都贵到离谱！
所幸，家里的豆子许多，是很是多。
而种种豆子现在统称叫菽，其实是现在大多数人的主食。
稻？北方种起来很不划算，基本上没人去种，要精粮也是种麦。
北方有种大麦和小麦，现在有面食品，但发酵法还没有发现，包子什么的没泛起。
吕武开始薅头发，低声痛苦地呢喃：“弄个炸油条，我还得先炼大豆油？！”
虽然，他还得将面的发酵给弄出来。
另外，他也没搞清楚想象与现实。
好比，摆摊那是绝对摆不成的。
尤其是豆乳油条。
而这，就是春秋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