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海中，外洋

　　第二部门字体不拘章法，笔画流畅，多有连笔，应为草书。

　　此部门损毁最为严重，大部门字迹都已模糊不清，加之笔势狂放，流云飞翔，辩之不清。

　　仅能看见的，是一句诗。

　　诗曰：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第三部门内容最多，纸页最厚，纪录最多。

　　字体和遣词用句也简练明了起来，很是通俗易懂。

　　上载“外洋物富国强，贸易渐多，海上行船多为商贸。”

　　“船上仓储丰盛，香料、菜种、丝绸、瓷器，皆为海上贸易的俏货，余曾吃过一番柿，俗名六月柿，汁水酸甜鲜美，口味甚佳……”

　　这位前辈想来是一名资深吃货。

　　第三部门纸页足有几十张，上面一泰半都用来写种种新鲜吃食。

　　其中特别提到暖锅和铜锅涮羊肉，说与新朋友围炉夜话，暖锅肉香鲜美，汤味浓郁，菜蔬入味，肉汤咕嘟，身心皆美。

　　海柔其时都看饿了，忍着口水往下翻。

　　前辈简略写到的内容，却令海柔心里一惊。

　　他写道：“如今外洋强盛，医术极佳。”

　　“宁国府太平县试以牛痘接种，可防天花，常州天宁寺，僧人以陈芥菜卤汁封坛，久埋地中，每日取十数匙，温汤炖热饮之，可治肺痈……”

　　不知过了多久，海中的太阳映照出天际橘红的一片，似是烤红薯，又似咸蛋黄。

　　小小一颗挂在天上，昏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海柔手中积了数百年尘灰的纸页上。

　　那些纸页色泽昏暗，字迹因被水洇过，字迹污浊。

　　海柔看着纸上字迹，愣怔许久。

　　外洋……原来真的有外洋。

　　海中一直有一个传说，说外洋有另一小我私家世，人们渔桥耕读，与海中一般。

　　只是外洋多乱世，多征伐，不比海中宁静安乐。

　　海柔从前只当是如海中来历的传说一般的先人理想，从不妥这事是真的。

　　但当她看到这些条记，这里面不光纪录着外洋的奇闻异事，越发有着其时破海而出的先辈们在外洋停留的真情实感。

　　这一应纪录，如日记般娓娓道来，不像是作假。

　　其中风土人物，细腻富厚，各个差异，让人似乎置身其中，更不似假的。

　　海柔去问宫中掌管藏书阁的老侍从，老侍从一开始缄口不谈。

　　海柔软硬兼施，缠了他数日，又将这摞纸张放在他面前，道：

　　“若外洋真有人世，比我们这里发达，那我们拼力一搏，破海出去，或许还能挣得一条生路，若是你愚昧至此，不愿变通，那便整个海中一起在这一矢之地等死吧！”

　　海中生长历时两千多年，越来越多的问题袒露出来。

　　海里的情况也越来越差，两千多年前，这里还算是物华天宝，天府之城，但磋磨到如今，却只剩下“残羹剩饭”和千疮百孔。

　　那老侍从想了良久，终于被海柔说服。

　　他告诉海柔一桩如今已被封存的秘辛。

　　说是从前海中有几位先人觉醒，曾获神力破开过海中的禁制，去到过外洋世界。

　　他们带来外面先进的技术和优良的种子，改良海中作物，革新生产技术，甚至是厘革体制制度。

　　但破海之力原是逆天而行，岂是凡人能蒙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