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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今天也想做咸鱼

第二十三章

郡主今天也想做咸鱼 白喵浮绿水 2013 2020-07-30 20:00:00

  但这样才好。

  被他选中的人,自然应该有凡人所没有的警醒和预防,如此才气将接下来的那出戏好生唱完……

  “你不信我,便仍将这丸药化了水去喂猫即是,总归是无碍的。”

  喂猫?他晓得了?

  季笙有些没好气:“我的猫我自会喂,便不劳左右费心了。”

  心中却有些不忿:这厮果真在偷偷地视察她,不知是他本就藏在这院里,照旧放了眼线在她身边,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叫她觉得甚为不悦就是了。

  想她自由自在地活了这许久,如今刚刚开始兴风作浪,便被这人盯上,实在算不得是什么好消息。

  一时,季笙看他的目光又多了三分寒意。

  如冬日寒冰,刻骨的都是凉意。

  被这样酷寒的目光瞪着,陈三郎却不在意,正要再开口与她说几句正事,门口却突地传来小小的敲门声,有节奏的,似乎某种暗语。

  季笙本能便要应,刚一动,却被陈三郎眼明手快捂了嘴,只压低了声音:“我既将这药与了你,即是你的工具,你或吃或喂猫,都是你的事。但唯唯一点,”他手掌向下,温暖的手将她有些冰凉的巴掌小脸捧着,“阿笙,我总归是想要你好起来的。”

  这一次,他目光真诚了许多,像是丝绝不掺假似的,季笙愣愣瞧着,一时竟不晓得应该说些什么,只看着他走出去几步,又行回来,宝珠光线下他目光较寻常多了三分暖意,“阿笙,照顾好自己。”

  他不说,她也是要好生照顾自己的。她能活到今日,属实不易,又岂会轻言放弃。

  她不答话,只眼睁睁地瞧陈三郎又走了回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将这工具给你。”

  他递给季笙的,是一只用来压裙子的鱼牌禁步,上头雕的是鹊踏枝,其下却坠着三串险些一模一样巨细的珍珠,粒粒圆润,颗颗价值不菲,在宝珠的照耀下更显貌美。

  “给我的?”

  “娘里娘气的工具,不给你莫非我自己戴?”他不满季笙这般怀疑的语气,便有些没好气。

  季笙却不愿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只推拒着不愿受,他却不愿收,只有些不耐烦:“我得走了,毒发或不发,你只自便就是了。你也不必在此与我纠缠许多,待明日你另有得忙,我若是你,便早早地睡了。”

  他说着便走,季笙拦不住他,又顾着矜持,只眼睁睁看他出去,目光向下,却见素锦制的褥子上那丸被他倒出来的药与鱼牌并排躺着。

  他话欠好听,却像是果真在为她着想似的……

  她握着手里的宝珠,犹豫片刻,到底将药丸子捡起来囫囵吞了。

  左右也不会比现在更糟,她便信他一次,那又如何?

  药却不如她想象那般苦,许是她常年累月地喝药败了味觉,只觉得他给的药丸子有些噎人外倒也无甚欠好的,忙大口喝了一盏冷茶,这才去拿鱼牌。

  这工具太过名贵,她收不起,也受不起,若落在旁人手里,却又是一桩麻烦事。

  长何在北地,距海甚远,鱼牌又是自深海里采来,能雕成物的少之又少,由来只在达官显贵中周转,也不知这人究竟是何等身份……

  季笙躺下来,闭眼将鱼牌的每一寸都细细摸过,上头刻痕浑然天成,触手凹凸却不硌手,唯有当世名家刚刚有此入迷入化的武艺。

  等等!

  季笙睁开眼,忙将宝珠又重新掏出来借光,目光落在鱼牌最底下轻微的凹陷处,直将眼都看痛了,才在鱼牌与珍珠流苏中间看到两个小小的古文字。

  云樵。

  陈云樵?

  会是他的名字么?

  季笙在自己有限的影象里仔细地回忆着。这人脱手大方,举止又有风度,定是身世名门。可长安贵族虽众,却无一户姓陈。

  定是她小小庶女目光有限,这才不晓得他究竟是谁……

  而已。他擅闯云舒院,不外是贵令郎游戏人间,纵然与她有了交集,也不外是他随手为之,她当将此事按下,方能将初心守住。

  季笙重新躺下,期待着身上疼痛再次袭来。若是往日,再过一盏茶,便该开始疼了……

  但不知陈三郎那药是果真起了效照旧心理作用,当疼痛再一次袭来时,季笙却觉得较之往日似乎轻了一些——至少不会叫她疼至天明了。

  陈三郎的话果真不假。

  她浑浑噩噩地,衣裳汗湿了一层又一层,及至疼痛终于烟消云散时,天光已近破晓。

  比往日少疼了一盏茶。

  她受了一夜折磨,只觉自己才不外将将闭眼,阮娘却率着一众侍女前来伺候她穿衣洗漱,刚折腾完,永安王妃却差人来唤。

  仍是玉嬷嬷。

  一向不愿假以辞色的老嬷嬷这次脸上也带了不甚明显的笑,态度较往常也敬重许多:“娘娘说,四女人既唤她作母亲,晨起也该与她一道用饭才是。”

  竟是来催她去请安的。

  季笙颇感意外。

  她生母殁了,又惹了永安王的厌弃,莫说每日晨昏定省地请安,就连节日也少能在永安王妃面前露面,细细算来,这竟是连着第三日要去见永安王妃。

  换在往常,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想归想,季笙倒也不会拒绝,便带着几个侍女一道随玉嬷嬷去了正院。

  永安王妃还未起,季笙便在外间吃了半盏茶,听得门口嘻笑声马上抬起头来,便见到一张十分意想不到的脸。

  竟是季兰。

  季兰一见到季笙便想起昨日那场叫她丢了脸的事,自然没了好气:“四妹如今身子见好,心眼也随年纪长,怎么,不乖乖缩在云舒院里待着却跑来这里卖什么脸?”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伸手便将季笙手里的茶盏夺了,见季笙仍不理她,不由更怒:“我瞧你脸也不大,怎的面皮却这样厚?莫不是学了你那南女母亲不成?”

  这是第二次。

  季笙抬头,双眼已含了泪珠,泫然欲泣地挂着:“我不像三姐你那般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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