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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今天也想做咸鱼

第八章

郡主今天也想做咸鱼 白喵浮绿水 2009 2020-07-18 12:00:00

  踏出云舒院那道门槛时,季笙有片刻愣神。

  她出来了?

  她这般轻易地便跨出这道困了她数十年的门,抬脚便能出来了?

  及至今日,季笙终于对这具病体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满意。

  往日里,她每每想要出门时,门口便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壁,一旦靠近便会将她绝不留情地打回去,如今她有了血肉之躯,过这道门槛竟如此轻松。

  纵然外头尚且还黑着,季笙却觉得带了自由的空气无一不是甜美的,夹在隐约的牡丹香中,直叫她忍不住欢欣雀跃。

  困守云舒院数十载,如今终于能踏出来,又如何不喜?

  季笙深吸一口气,正要叹息一声,却听耳边传来一道十分严苛的声音:“四女人这是不愿走?”

  正是玉嬷嬷。

  季笙便笑,“不外是我许久未出门,腿脚一时发软,倒叫嬷嬷看了笑话。”

  门口搁了软轿,季笙基础欠好,自然不会和自己身体作对,也不推辞,只管进去坐了,身下略微一晃,软轿已离了地,晃晃悠悠地朝正院去。

  外头声音不高不低,带着隐约不满的诉苦:“倒是个乖觉的,晓得后头要受苦,如今这是在生存体力呢。”

  这番话,是说给谁听的,自然不必明言。季笙听在耳中,只微微一笑,也不反驳,感受着嘎吱嘎吱的轿帘晃动和离地时的虚浮感,一时有些觉得如在做梦。

  一场叫她舍不得醒来的白昼梦。

  软轿不知行了多久,微微一顿,季笙正要往外看,却听一道娇软的声音传来:“已经夜了,嬷嬷这是要去那边?”

  那声音十分耳熟,季笙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外头玉嬷嬷却不在意,只命人住了轿,这才不卑不亢地同那女人说话:“三女人既已知夜了,又为何还在此地?”

  季兰被这番话一噎,马上不知说些什么。

  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满王府乱跑,她自是怀着自己的目的。

  遇上玉嬷嬷这行人,是早算计好的事。

  季兰便有些讪讪:“不外是刚刚从别院回来,有些认床,睡不着而已。却不知这轿子里头是何人?”

  又上前去揽玉嬷嬷的胳膊,只做出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嬷嬷,前几日我与你的那方砚台,用着可好?”

  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不外拿她一点工具,便做出这样急吼吼的做派,实在令人生厌。

  玉嬷嬷心中暗骂了一声,面上却是一派四平八稳的模样,有意无意地岔开话题,“娘娘从来只爱守规则的人,三女人前儿乖顺,得了赏赐,竟这般快便忘了不成?”

  季兰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再问,只果真做出一副这才回过神来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头,“呀,我突然觉得瞌睡来了,嬷嬷,阿兰困啦,要回去睡觉了,您,您请便!”

  玉嬷嬷便不再延误,只付托众人重新起轿,一行人晃晃悠悠地去了,季兰却仍站在远处不愿动。

  及至玉嬷嬷等几人没了踪影,季兰才摇着扇子对着几人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若我果真不晓得,又怎对得起在府中多年盘算?哼!”

  目光一转,瞧见一旁桔秋仍是憨憨的模样,也不外多解释,只骂了一句:“你是瞎子不成?没瞧见我困了吗?”

  桔秋这才反映过来,忙上前搀她,二人便一道回了漪澜院。

  但不知是有意照旧无意,风里有一道声音悄悄传来,精准无误地飘进季笙耳中。

  “你怎生得这般蠢?莫不是想去云舒院衣饰那小蹄子?呵,”有人轻轻地笑,语中不乏鄙夷:“那样的病秧子,有什么前程?”

  倒不如我,拼着豁出这条命,也要为自己挣一个好前程……

  这话的声音,便十分小了,除作声的季兰外,竟再无一人能听获得。

  ……

  季笙一踏入正院,立时便感受到了里头的低气压。

  里头众人皆垂着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见得季笙来了,也不外象征性地略弯了腰,便已是对季笙的尊敬了。

  季笙也不在意,目光不外在跪着的二人身上一扫,便端起一张笑脸来朝永安王妃行礼。

  她一向能屈能伸,姿态十分敬重,纵然永安王妃正在假寐,她也不愿擅自站起,便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态半蹲着。

  时间一寸寸地已往。

  季笙站在原地,悄悄叫苦。

  她这身子,原就有不足之症,前些日子挨了打,又做过傻事,十分欠好,平素在云舒院里头走上两三步路便觉得发晕,如今这般僵硬地维持着姿态,十分难受。

  整小我私家便有了些摇摇欲坠的模样,额头上一滴汗水偷偷地滑,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说到底,照旧这具身子太弱了些。

  就在她觉得头晕眼花,就要战立不稳时,才听得永安王妃一声装模作样:

  “我怎的睡着了?”又向下瞧,见到季笙在那处东摇西晃的,心下不由闪过一丝十分隐晦的快意。

  这贱丫头,险些害得她精心准备的牡丹宴全毁了,她还未来得及找这丫头的麻烦,她倒是先送上门来。

  她又怎能不掌握好时机,将这丫头永远死死地踩在脚下?

  永安王妃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一派温柔到了极致的母亲模样:“阿笙这孩子也忒实诚了些。”

  又去瞪玉嬷嬷:“阿笙来了,你就该快快地叫醒我才是,没得叫这孩子受许多罪。”

  玉嬷嬷便做出一副坐卧不宁的模样:“是是,都是老奴的不是,娘娘只管责罚老奴。”

  又举起手,冒充要煽自己的巴掌,眼睛却觊着季笙。

  季笙心里明镜似的,又如何不知这两人不外是在演戏。

  她们演,她也乐德作陪,便也随着做出一副惊骇的模样来:“都是笙儿的不是,还请娘娘莫要责罚嬷嬷。”

  她说着,眼一眨,马上滚出两颗滚圆的泪来。

  她善会做戏,马上便体现出一副果真不胜惊骇的模样。

  永安王妃这才满意,付托人给她搬了绣凳,季笙这才侧着身子坐了,虽然只有小半个屁股在上头,于她也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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