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摩天轮的每一个格子里都市见证恋爱。
这照旧兰兰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与电视剧里演的稍有差异。
“要不要上去看看?”
“可以吗?是不是只有情侣才可以去?”兰兰的眸子里闪着兴奋的水光。
“可以,摩天轮而已,还能歧视只身狗?现在时间太早,先去玩此外。要不要去玩跳楼机?”
“什么!”
沈梦琦拉着一脸接受无能的女孩,往尖叫声最大的地方走去。
玩跳楼机的人许多,排队的大人小孩都有。有的人是为了刺激,有的是为了练胆子,而大多数人,只是来玩一个游乐场必玩项目,没什么目地。
兰兰听着上面的人不停的尖叫,下面站着的人,指着上面看不清面容的某个黑点,或轻视,或讥笑。然后,下面的人上去,厥后的人继续,循环往复。
“你喜欢玩这种刺激项目?”
沈梦琦的心情,并没有几多激动、兴奋。从她的脸上,实在感受不到她的喜好。
“这个不刺激,就是看着吓人。”沈梦琦轻轻摇了摇头,“下来时,会有强烈的失重感,身体似乎不受掌控,你可以体会一下。”
……这有什么好体会的?
身体不受控制的瞬间,你会反思,那些真正选择跳下去的人,他们经历了什么。
虽然,大多数人玩个新鲜刺激,不行能想这么多,或许是读了太多的文艺小说,沈梦琦的想法总是很骨感。
“人生新体验,你都没上去,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
……似乎有那么点原理?
兰兰被说服。
下来后,沈梦琦倒是一脸麻木,旁边的兰兰,果真是新体验,兴奋的恨不得再来一次。
沿着游乐园的电子舆图,一天玩下来,兰兰已经没有了最初掩盖在温顺面容下的丧。
对,就是丧。不是不开心,只是那种达不得目地的丧,虽然她也没什么目地。
两人坐在秋千上休息。这个秋千的位置很特殊,设在门路交织点四周,微微摇起,还能看到小岛上的歌舞演出。
“游乐园真的有魔力。”兰兰似是叹息。
进园时,每小我私家的心情都不尽相同。可出园时,各人都一副放松的样子,或者说,放空的状态。人似乎不管多大,都需要这样的一个地方。
“怎么样?”沈梦琦开了一瓶饮料,递了已往。
“挺好的。”兰兰意外的没有露出官方微笑。
一小我私家放松,自然的状态下,哪里有那么多的笑容,生活本该如此。
“小时候,有段时间怙恃特别忙,就把我送去聂心远家里。”沈梦琦无声的对着空气撅了撅嘴,“那阵儿他特喜欢来这儿。有一次他骗我进鬼屋,我畏惧呀,可天黑了,我不能一小我私家在外面,就随着进去了。”
兰兰停下来,等着她继续讲。
“他走的很快,我抓不住。他应该是很快就出去了,我一小我私家在里面绕来绕去,那会儿吓得都不会哭了,事情人员还以为我自己玩的挺好,也没人带我出去。过了很久,阿姨来接我们,聂心远才意识到差池劲。”沈梦琦看着天边的云彩入迷,似乎很认真的在想,当初自己的境遇。
“那会儿我已经不会笑,不会哭,不会闹了。回家后,聂心远挨了一顿打。”沈梦琦转头看向兰兰,笑了笑。
“他那样的人,很少挨打吧?”
“那是他第一次挨打,也是唯一一次挨打。”
“所以你记了许多年?”
沈梦琦摇了摇头,神色厌厌,“那次之后,我就病了。只要是开放的情况,我都觉得不宁静,晚上走夜路更是焦虑。你知道吗?放学那条路我走了无数次,纵然路上有再多的人,我仍然会出一身冷汗。”
黑暗里,百鬼出没,唯我一人的那种茫然无助。
“是后遗症?”
“是,属于特殊的焦虑症,不受控制。发作后会全身震颤。”
“他知道吗?”兰兰总能一针见血。可能这就是女孩子的神奇第六感?
“不知道,这种情况怎么说呢?说出来,影响两家友爱,而且聂心远会愧疚。这些我并不需要。”沈梦琦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是唯一一个知情人。所以你会保密的!”
许多时候,人与人建设结实友谊的开始,就是相互分享秘密。
沈梦琦交心的话,像是正式谈判的开场白。接下的时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天南海北的一顿唠。
似乎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田地,可即便如此,兰兰也没有多说一句尚伟家的事儿,住的委不委屈,舒不舒服,一句没说。
沈梦琦心里敞亮,尚伟和他们走的近,兰兰是个智慧人,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清楚得很。
别人不愿意说,总不能强迫她开口。沈梦琦心里已经十明白白,今天不用再说了,她也并不忏悔自己的掏心掏肺。
有人需要勉励,有人需要慰藉,而她需要的只是聆听。
说出来,依然改变不了什么,但会觉得不再是一小我私家。
掐着落日的余晖未散,华灯初上,两人又回到最初的起点,登上了摩天轮。
热聊之后的平静,在被刻意放慢的时间里,显得有几分诡异。
“在最高点拥吻的恋人,真的会一直走下去吗?”兰兰很期待的看向沈梦琦,似乎想获得一个肯定的答案。
传言而已,怎么能认真?无非是一时的激动,在被放慢的时间里,给人一种就这样过完了一生的错觉。
沈梦琦内心灰心现实,可她依然愿意给出该有的浪漫,“会吧。”
“那我们也会一直是朋友,对吧。”
“对。”沈梦琦这次没有思考。
很久以后,两人追念其时摩天轮的天真问答,都市露出纪念的心情。
羡慕那时年少,谈起恋爱总会和一生挂钩。羡慕她们将朋友看的那么重,又那么轻。
重到友情可以比肩恋爱,轻到可以将一生轻易许诺。
只有少年,才会在现实和事实之间做区分。成年人,麻木的接受生活给予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