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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国

第八十七章 转败为功

巴国 通川九藏 2657 2020-09-01 18:47:18

  三令郎无象从怒涛之城出来后,一路上总会听到种种消息,多数与巴国有关,那些商贾谈论的是巴国的食盐是不是会涨价,如果楚国占了盐泉该怎么办,那些武士游侠,谈论的是雨山招揽了几多门客,赏金是何等丰盛,而那些普通的贩夫走卒,谈论的是巴王的寿宴是何等奢华,巴国的金银堆山填海,天阁风铃是鲁班门生设计,是如何的美轮美奂。

  在每一个小酒馆,小店肆,无象都市听到诸如此类的谈论。待到他离开大道,走上小路的时候,这种议论才逐渐少了,待到他走到那乡村山野处,只看到农夫牧童在悠闲地生活,也再没有人讨论这些事情了,无象这时才心旷神怡起来,随兴所致,不知归路。

  这一日,无象走在人迹罕至的山野里,见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远处炊烟袅袅,一派和谐恬静景象。无象信步前行半日,见远处有一集市,三三两两的茅草房挨在一起,街口有一个小酒馆,门前柳树上斜挂着一个“酒”字旗幌,在微风里飘荡。无象此时正腹中饥饿,便决定前去买点吃的,顺便歇歇脚。

  无象来到集市上,见这里人口稀少,几家店肆开着,却没有买卖,只是酒馆旁边的铁匠铺里,有一个瘦高男人,在看着那铁匠铸剑,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单调而富有节奏。无象在一张矮几前坐下,酒馆的伙计忙上来问道:“客官需要吃点什么?”

  无象道:“来两碟小菜,一壶酒。”那店伙计听罢,忙颔首允许。纷歧会儿,酒菜便端上来了,小菜是时兴菜蔬,酒是土酿米酒,虽是清淡,但味道很是可口。无象正要大快朵颐,突然有人从街上走来,那人身材魁梧,大步流星,虽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显然是一个凶悍武夫,其脚步很是有力,每踏出一步,街道似乎都在震动。

  那男人走到小酒馆前,便解下背后的宝剑,面对无象坐下,用手一拍桌子,喝道:“上酒来,切肉来。”

  酒馆里的伙计听到喊声,急遽跑出来,见来者气势汹汹,难免有些胆怯,急遽赔笑道:“客官,我们这乡村小店,没有肉卖,只有小菜和米酒。”

  那男人哼了一声,同时瞟了一下无象的酒食,说道:“那就上一坛酒。”

  “客官不要小菜么?”那伙计问道。

  那男人又瞟了一眼无象,说道:“来不及了,就上一坛酒。”

  这时无象、铁匠和那瘦高男人似乎都注意到了这位差异寻常的食客,见他来得如此慌忙,似乎有急事要办,这与周围悠闲恬淡的生活气氛很不相合,所以特别引人注目。店小伙将米酒坛子送上来后,那男人便倒进陶碗里,大口喝起来了。

  那铁匠仍在叮叮当当地敲打着,那瘦高男人仍坐在一旁候着,只是那大汉酒喝得突然慢了,与适才的粗鲁刚猛截然差异,开始小口小口地抿起来。

  这时无象已将酒食用完,便站起来,从怀里摸出几个铜钱,说道:“店家收钱。”

  店小二闻声跑出来,双手接过钱并颔首说道:“多谢客官,客官请慢走。”

  无象刚迈步,那大汉突然喝道:“令郎慢走。”

  无象闻声吓了一跳,没想到此人居然认识自己。这时只见那大汉摘下斗笠,是一张粗犷凶狠的面孔。无象忙问道:“壮士有何事?”

  那大汉突然露出痴痴的笑意,说道:“此地山清水秀,令郎就留着此处吧。”说罢就拔出宝剑,狞笑着说道:“有人要令郎的命,令郎脚程快,让我追得好辛苦。”

  无象闻言大惊,颤声问道:“你是何人,究竟奉何人之命?”

  那大汉说道:“令郎何须知道得太多,我也是衔命行事。”说罢就一剑劈向无象,这一剑不是什么优雅的招式,但来得异常迅猛。

  眼看无象就要命丧剑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一只三尺棍状物斜刺里飞出,不偏不倚,正好击中那大汉的剑身,只听一声脆响,那大汉的宝剑便被弹开,这时只见一个瘦长身影如狸猫般倏然而至。

  这时无象才看清楚,原来是坐在铁匠铺里的那瘦高男人,弹开大汉宝剑的是刚刚由铁匠铸造出来的一支宝剑,那宝剑尚未开锋,甚至还微微冒着热气。那瘦高男人握剑在手,说道:“你应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令郎,否则我们怎么会知道台甫鼎鼎的姜小花来过这偏僻小镇呢?”

  那大汉闻言一惊,转瞬便露出邪恶的微笑,说道:“不错,我是姜小花,左右如何得知?”

  “姜小花擅长铸剑,嗜血凶残,左右来时慌忙急躁,一听到这打铁铸剑声便平静下来,显然也是行家里手,出剑时不是剑客习用的招数,非刺而劈,如屠夫斩肉,这两点就足够确定左右就是姜小花了。”

  姜小花突然目露凶光,说道:“看来我得顺手将你给办了,否则就无法复命了。”

  “你要向何人复命?”

  “要死的人了,还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姜小花大喝一声,一剑劈向那瘦高男人,剑比声快,又近在咫尺,眼看宝剑就将斩下对方的头颅。这时那瘦高男人突然一躬身,手中的钝剑顺势刺出,只听噗嗤一声响,双方便都已结束自己的行动。

  姜小花的宝剑离那男人的脖子只有三寸,而那柄钝剑已入姜小花咽喉两寸。姜小花的双眼突兀,嘴巴大张,血滴如落红掉在地上。

  那铁匠、店小二和无象都惊呆了,这时那瘦高男人将钝剑又交给铁匠,说道:“剑身短了一寸。”铁匠这时刚刚回过神来,忙接过钝剑,说道:“我再打打。”说罢就继续烧起火炉,抡起锤子,叮叮当当地砸起来。

  无象走到那瘦高男人跟前,抱拳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请问壮士尊姓台甫。”

  “李茂。”那瘦高男人直愣愣地说道。

  “李壮士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壮士但有索求,在下愿竭尽所有。”

  李茂将无象审察一番,说道:“看你穿着妆扮,肯定是个贵族,我正往赵国介山参见我的师傅,可身边缺个仆从,你可愿意在路上伺候我?”

  无象道:“愿意,壮士救了我的命,我愿意为大侠做任何事情,更不用说伺候大侠了。”

  李茂闻言哈哈大笑,说道:“那好,这一路上的吃住泯灭都归你了,看来今天运气不错。”这时那铁匠捧着宝剑过来,说道:“铸造好了,大侠觉得如何?”李茂接过宝剑,纵身一跃,就如大鸟一般落在三丈外的空地上,随即便持剑舞动起来。只见剑影如虹,身形如蛟,朵朵剑花,似明星闪烁,不光无象等人看得眼花缭乱,连柳枝花朵也随之摆动,转瞬间便刺出七十二剑招,果真是世间罕有的顶级剑客。

  众人正看得入神,李茂突然手腕一抖,那宝剑便如鹞鹰回巢,倏然入鞘。“这活计干得不错。”然后又对无象道:“多给些赏钱,我们走。”说罢就大摇大摆地走了,无象急遽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递给铁匠,然后追随李茂而去,集市上的人那见过这般热闹,都尾随许久才叹息而归。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一路向北行走,李茂果真拿无象当自己的仆人,要求无象为自己端水打扇,洗脚铺床,李茂怡然自得,无象始终态度恭谨。除了要无象伺候自己之外,李茂还大吃大喝,走到每家酒馆里,总要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住宿肯定要上房,而这一切都是无象付账。

  更奇怪的是,李茂行走的路线总是忽隐忽现,有时是大路道,却突然拐入一条乡村小道,有时是在山林中跋涉,突然又突入一条官道,两人走了数日,无象已不知方位所在了,只得一路随着李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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