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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国

第八十一章 找回自信

巴国 通川九藏 4229 2020-09-01 18:42:44

  从地狱到天堂,有的人需要奋斗一辈子,有的人却只需几天的时间。

  聂无影属于后者,现在他就在巴国王宫里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摆在他面前的是满桌酒菜,菜是宫廷珍稀菜肴,熊掌鹿茸,江豚河鲜,酒是顶级陈酿透瓶香,四周美艳侍女听其招呼,男人过上这样的生活,很难说另有其它的奢求。

  但聂无影并未动筷子,他还需要见到那小我私家,那个他一直在期待的人,也是一个能征服他并把他带到这里的人。

  没见到那小我私家之前,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而在醉乡楼的那些高价酒饭才是真实的,花了钱,酒菜里才有自由的味道。没有干活就有如此丰盛的宴席,这不切合自己的习惯,在聂无影心中,等价交流是最高的原则,这个原则甚至比自己的佩剑更硬。

  能征服宝剑的,要么是更坚硬尖锐的宝剑,要么是柔入骨髓的风情。他期待的那小我私家终于泛起了,这小我私家天然带着这种风情,这种风情显然更与众差异,她的容貌、身份和年龄都具备了将风情演绎到极致的条件。论容貌,时间在脸上写下的故事,总比一副单调的图画有看头;论身份,高尚的职位总能激起男人更强烈的征服感;论年龄,明白男人心思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女人。

  她披着若隐若现的纱衣,略施粉黛,满身散发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身如树干的聂无影也不由微微哆嗦,更有那温润白皙的纤纤玉手,这双天天掌握织机的手,现在在聂无影的胸膛游走,并吐气如兰,极尽诱惑。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聂无影,他完全可以无动于衷,就像在迎春院那样,面对妓院头牌他可以只抿一口酒就毅然离开,现在的他已没有了那股力量,一个身心疲惫,自信心完全被摧毁的人,最不能放弃的,也是最渴望的,就是找回自信心的时机,现在这小我私家给了他这个时机,这小我私家就是巴国现在名副其实的当家人——王后穆妍。

  随着那双手的游走,聂无影感受曾经的那个顶级刺客在慢慢回来,当那个顶级刺客完全走近后,就酿成了一只黑豹,这只狰狞凶狠的黑豹,扑向了那个女人。

  烛光摇曳,芙蓉帐里,聂无影感受这一切似乎都不真实,握了握拳头,虽然照旧那么有力,挺了挺结实的胸膛,仍然展示着男性的自豪,再看着旁边的女人,如羊羔一样偎依在自己身旁,皮肤白皙,满身赤裸,秀发披散,洁白浑圆的大腿夹着他的腰肢,这一幕如论如何也难以和几天前照旧濒死的囚徒联系起来的。

  一番猛烈的占有之后,聂无影悄悄起床,细细欣赏这奢华宫殿,果真不是凡人所能想象,自己曾经的那种浪费,与这里相比,无异于叫花子的馊饭与龙王爷的寿宴。唯一格格不入的,是这里居然有一台织布机,很是普通的织布机,另有织成半截的土布。

  “你不应该对它感兴趣。”穆妍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聂无影的身后,身体险些是赤裸的,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魅惑。

  “你给了我这辈子最大意外。”聂无影眼神迷茫地看着穆妍说道。

  “你是说这台织机,照旧关于我的简朴贤淑的听说?”穆妍的眉眼流动,盈盈一笑,然后就自顾自地说道:“没有女人不喜欢奢华,除非她死了或者她的心死了,至于这台织机,不错,我偶尔拿它打发这宫里无聊的时光,但人们对此却很崇敬,把它说成圣物般的神圣,你说奇不奇怪?”

  穆妍摸着聂无影的鼻子,确切地说是残缺的鼻子,接着说道:“这次可算是你的第二个意外了,第一个意外让你失去了鼻子,不外我不介意,你失去的只是鼻子,双手还在,你另有时机将功补过。这第二个意外不会让你失去任何工具,反而是个惊喜,它会让你获得许多人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工具,尤其对一个丑男来说,这可很难获得的工具。”

  穆妍端详着聂无影的脸,就像玉雕大师在端详一块上好的璞玉,尽管那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穆妍说道:“这张脸让你痛苦了一辈子,你学习易容就是因为你丑,你学习剑术就是因为穷,一个又穷又丑的人是不行能不自卑的,现在你不必再掩饰了,在我这里,只要你能服务就不必自卑,本宫不是那些浅薄之徒,从不以貌取人,只要你听话,我就会让你始终保持自信。”

  聂无影的胸膛澎湃起伏,似乎要爆炸,他明白自己已从一个牢笼走进了另一个牢笼,因为一小我私家让你知道了最焦点的秘密,那么他就没有计划让你离开,你的余生必须围着这个焦点秘密转,更太过的是自己的焦点秘密也被对方知道了,他真正成了一无所有的人。

  最美的女人和最丑的男人睡在一起,就是一副奇特的景象,也一定有奇特的原因。

  小叶子对此奇景却并欠好奇,她平静地看着躺在榻上的美女野兽,也丝毫没有理会那野兽的异样眼光,只是平静地说道:“主人,雨山令郎前来求见。”

  “没想到他如此心急,年老前脚刚走,自己就开始轰轰烈烈地夺权了。”穆妍说罢就叹息一声站起来,这时有两个侍女急遽过来为穆妍穿着衣服佩饰。

  雨山此时正在前厅里左右彷徨,一副心急的样子,看来已经等了很久了。这时侍女打起帘子,穆妍在小叶子的陪伴下来到了前厅,雨山见状慌忙跪下请安。

  穆妍仍是一如既往的酷寒面孔,这种冷让自己的儿子感受最深,雨山在穆妍面前说话通常都有些哆嗦。穆妍看着垂手侍立的雨山,冷淡地问道:“今天如何有时间来我这里?”

  雨山忙答道:“现在父王外出,母后又出头理政,儿子担忧母后太过操劳,特来看完母后,并来请示母后,可有事项交于儿子治理。”

  穆妍将雨山审察一番,冷笑一声说道:“你难道还不够忙么?整天招揽武士,积攒武器,你应该是有大事要做的,怎么另有时间替母后服务?”穆妍说完又哼了一声。

  听到穆妍这番话,雨山心里一惊,忙说道:“母后误会了,儿子不外是学习父王的尚武之风,绝不敢有犯上作乱的想法,现在母后理政,儿子唯有谨遵母后旨意,不敢有半点逾矩。”

  穆妍叹息一声,说道:“你也不用如此紧张,天下哪个贵族没有养兵蓄士,况且你照旧巴国的王子,只是这么多武士,不送到前方去打仗实在是可惜了。”

  听到穆妍有命他也去前方打仗的意思,雨山马上吓得冷汗直下,拜服在地,颤声道:“母后明察秋毫,儿子身边虽有些武士,但也是为守卫母后宁静,现在城里军力空虚,收支的人身份都很是庞大,我们不得不防,望母后明鉴。”

  雨山说完后,穆妍半天才吭气,说道:“既然是这样,你的人就留着吧,现在前方战况未明,多一手准备也无妨,你先回去吧。”雨山闻言,吓得急遽告辞出宫回府。

  华子夜等人见雨山回府后神色气恼,便站在一旁不敢多言,这时只见内室的架子上多部署骨董玉器,贵气充盈,雨山在其中却似乎没有兴致,他恨恨地说道:“都以为母后人在深宫,不闻军国大事,不知内政外交,没想到她居然对这城中情况如此了解,对我们的动向更是一清二楚,原来她早已掌握了一切。”说罢就将在宫中见穆妍的情形都告诉了华子夜。

  华子夜微微一笑,说道:“令郎很意外么?”

  “难道不是?”

  “令郎其实早该知晓。”华子夜为自己斟上一杯清茶,他仍然是很是简朴,在雨山府内,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职位而放肆奢靡,虽然他可以吃山珍海味,却始终坚持粗茶淡饭,而且从不喝酒,他立誓只要雨山一天不掌权,他就一天不喝酒。他对雨山道:“穆妍能三言两语夺得朝政大权,显然是结构已久,而且对巴国的礼仪典章都很是清楚,明月也被迫率军出征,所以她能掌握我们的动向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么说我们是徒劳无功了?”

  “我们不会徒劳无功,华某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徒劳无功。”华子夜突然变得神色凛然,他对雨山拱手道:“令郎切勿气馁,目前是你最好的时机,你一定要抓住。”

  “我的时机?”

  “不错,照令郎的描述,穆妍是对我们的动向一清二楚的,但穆妍并没有责罚令郎,按理说她现在大权在握,完全可以处罚我们,或者让我们像明月令郎一样都去和楚国人拼命,但她这样揭而不罚,令郎可知为何?”

  “为何?”

  “因为她要把时机给你,视而不见是默许,揭而不罚就是勉励,穆妍是在勉励令郎为王位继续努力。”华子拿出一捆竹简,对雨山道:“令郎请看,这是巴国文武百官的名册,他们都是巴国的贵族,他们绝不会接受一个女人为王,天下列国之中也没有,况且这个女人照旧蜀国人,所以未来登位的照旧巴国的王子,尽管现在明月率军远征,而且回来的可能性很是渺茫,但这巴国王位照旧属于你们兄弟的,这战争结束之时,也就是王后交权之时,至于这权交给谁,王后也不得不考量。”

  雨山思索一番,颔首道:“你说得不错,列国之中虽不乏掌权的女人,但还从未有过女人登上王位的,如今这怒涛之城中只剩下我了,到了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她的权力就像夏天的冰柱,自然就没了。”

  雨山问道:“你们觉得这场仗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华子夜说道:“等不了多久了,这场战争会在雨季来临前结束的,当雨季来临,谁也不能在这巴蜀之地行军。”

  这时孙辰自得地一笑,说道:“而且结局早已注定。”

  华子夜道:“王后手中的冰柱化了,但并不意味着权力就是令郎的了,令郎现在该趁着冰柱还没化就把它接过来。”

  雨山道:“该怎么接?”

  “该直言不讳的接。”华子夜收起竹简,对雨山道:“王后深居后宫多年,未曾与大臣交往,与自己的孩子都疏远,就是怕别人不跟她交心,所以现在令郎是该向王后敞开心扉的时候了。”

  雨山听罢思索一番,便猛然醒悟,于是颔首道:“你说得不错,是该轰轰烈烈的时候了。”

  “照目前局势,这巴王王座非令郎莫属了。”孙辰看着雨山,掰着手指说道:“这无象令郎云游四方,目前音讯全无,四令郎年龄尚幼,而令郎威重巴蜀,门客数千,论实力,论资历,无论如何都该令郎继位了。”

  “别忘了人有十个手指,而不是三个。”雨山看着孙辰,说道:“无象虽然离开了这怒涛之城,但不妨他会突然回来,他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总让人捉摸不定,而现在父王远征,群龙无首,如果父王和年老都不回来,最后就只得由长老会主持择君大会,也就得那些氏族首领和文武大臣团体义举了。”

  “令郎深谋远虑,属下佩服。”华子夜板着指头说道:“明月令郎出征时,丞相颜夫子等人都有誓言,要誓死拥戴明月,目下战事不明,动摇者也会泛起的,令郎未尝不能取得他们的支持,而那些氏族首领时代尊享富贵,一向忠于王室,所以他们那里,王后可一言定鼎。”

  “你说母后?”雨山蹙眉,这让他心里马上激荡起来,一时难以决断,说道:“文武大臣以高官厚禄可定其心,但母后那边就欠好说了。”雨山叹息一声,他告诉华子夜等人,自己和穆妍虽为母子,实同路人,穆妍从来少与自己的儿子们亲近,虽有贤德名声,但却看待自己的儿子很是冷淡,雨山等人都有些畏惧,更不知道她的偏爱属谁,况且穆妍谨守女德,以前从未治理过朝政。

  华子夜见雨山有些畏惧穆妍的冷漠,便勉励道:“母子无嫌隙,现在巴王和明月都已远征,无象云游四方,王后身边只有令郎和四令郎两位亲人,此时她必有冷清单薄之感,这个时候去亲近,王后必不会拒令郎于门外。”

  听孙辰这么说,雨山心里有重新燃起了希望,于是展颜道:“你说得不错,现在我就备好礼品,再进宫看望母后,探探她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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