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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国

第三十八章 秘笈现身

巴国 通川九藏 4124 2020-08-19 18:28:58

  来见巴王的居然是玫瑰园里的花匠老古,不光巴王大吃一惊,尹喜更是惊骇到无语,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巴王居然立即起身,神情严肃,而那老古反而落落大方,不行觐见之礼,更没有一丝惊骇和拘谨。

  接下来两人的对话更让尹喜感应不行思议。

  “你不是来找我下棋的。”巴王没有责备,反而语气亲切说。

  “简直不是。”那花匠老古的语气像是在跟一个寻常老友聊天。

  见两人语气差异寻常,尹喜便知道此人与巴王的关系比自己更亲密,虽然自己是巴王最信任的人,掌管着巴国的钥匙,但巴王对这个花匠更亲切,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便知道两人有差异寻常的关系,也有差异寻常的话要说,于是急遽向巴王告辞,然退却出了天阁风铃。

  待尹喜离开后,老古不等巴王开口,便急遽说道:“不应抓他。”

  巴王道:“可是他自投罗网。”

  花匠道:“我们本就不应张网。”

  见花匠语气急促,巴王原来也感受出这件事里有些蹊跷,但一时还没有头绪,便问道:“为何?”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老古盯着巴王,眼里充满焦虑,以前的从容已荡然无存,他说道:“能抓住聂无影的人原来就不多,或者是墨家的妙手,或者是鲁班的门生,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应该猜出了我的身份,而这正是聂无影的雇主所需要的。”

  巴王闻言大惊,说道:“那雇主不是要聂无影杀你,而是把聂无影送上门来要你抓他?”

  “正是如此,从我抓住了聂无影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花匠老古了,我就成了鲁班门生桑田,天下王侯都在寻找的桑田和他手中的《般墨秘笈》。”

  巴王名顿开,叹道:“原来这里一直有人在寻找《般墨秘笈》,甚至连一个花匠都没有放过。”

  老古,不,应该是桑田,说道:“天下君王都在觊觎《般墨秘笈》,桑某无处藏身,幸得大王呵护,才气在巴国王宫内以花匠身份苟活,没想到非攻熄战的巴国也有人在打秘笈的主意。”

  巴王从未是泰山崩于前而色稳定,但这次却感应前所未有的焦急,他说道:“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只是那位雇主没想到,聂无影在天下人面前露了相,所以原来是他独占的肥鹿,现在却成了各国君主都窥伺的猎物。”

  桑田道:“大王说得不错,现在还不止各国君王,恐怕各路侠客已在来怒涛之城的路上了,因为消息从他的鼻子被烙掉的那一刻就开始通报了,只是不知接下来会有几多妙手脱手了。”

  巴王叹息道:“刀光血影,血流成河,这些本是我们最想制止的,没想到最终照旧都来了。现在最近的照旧那个雇主,这一切都是他的部署,聂无影只是跳入了自己人挖好的陷阱里。”

  桑田道:“不错,这个陷阱很大,让两头猎物都掉下去了,其中一个是他,另一个是我。只是挖陷阱的人身份很是神秘,他早就盯上我了,只知道我的身份可疑,但无法猜透,所以雇了聂无影来试探。”

  巴王道:“看来他背后的雇主知道得许多,而且对王宫内的一举一动都很熟悉,否则以你的身份,在宫中是很难引起别人注意的。”

  桑田道:“他计划得确实周全,但他没料到的是,聂无影没有被看Ψ,反而被烙掉了鼻子,让聂无影的身份袒露在了天下列国面前。”

  巴王道:“那位雇主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这样只会逼着他抢先脱手,逼着你把《般墨秘笈》交出来。”

  “有大王坐镇这怒涛之城,他恐怕暂时还无法对我下手。”桑田想了想,又说道:“也许,他会一直盯着我,就像钉子钉进了木头,能察觉我身份的人,也一定有能力知晓我的一举一动。”

  “那他就只能盯着你,直到我死了?”巴王笑了,似乎自己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巴王接着说道:“那他一定要比我年轻,而且一定要活得比我久才行,否则知道了你的身份又如何,他永远得不到秘笈。”

  “巴王春秋正健,他得很是年轻才行。”花匠也笑了。

  “年龄不大却有如此心机,还要有特殊的实力,否则也不能让聂无影那样如此卖命。”说到这里,巴王突然顿住了,望着桑田,眼神里充满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忙乱,他失声道:“难道是他们?”

  桑田叹口气说道:“不错,这才是我最担忧的,我的名字只是个传说,但当我的名字与秘笈联结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勾起无数腥风血雨,更让我担忧的是这流血将先从巴国王室开始。”

  “希望不是他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但除了他们谁还能在这怒涛之城翻云覆雨呢?”巴王神色黯然,一屁股坐在王座上,桑田从来没有见过巴王如此颓然,似乎一瞬间就老了几十岁,这时桑田才发现权力并不能使人永远年轻,岁月面前人人平等,天下更没有百分百的强者,哪怕是国王也有软肋。

  桑田知道巴王面对多大的难题,但他不得不把更残酷的现实摆在巴王面前:“现在列国的目标都被吸引到了我们巴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错,群狼环伺,只是不知道哪只先冲过来。”巴王看着背后那威武神秘的白虎浮雕,然后转身对桑田说道:“不外你放心,不管是哪只狼,本王都不会违背对你的允许。”

  杜伯回到府中,见仆人把回去的工具都收拾妥当了,他就说了一句“工具都搬回屋里吧。”便回到了内室。

  石仲追随杜伯到了内室,察觉杜伯的神色异常,便问道:“主公不走了?”

  “看来巴王对我这个老头子照旧不放心啊。”杜伯摇头叹息一番,苦笑着说道:“我杜氏一族从未在巴国担任过如此重任,这也可以告慰先祖了。”

  石仲道:“我听说当年杜氏一族在攻克商纣朝歌时,伤亡最大,但封地却是最偏僻的,就是因为杜氏一族势力强大,巴王以此来削弱杜氏一族,现在的巴王或许是要以此来赔偿大人了。”

  “一个在怒涛之城没有基本的老头子,是无所作为的,无论是为公照旧为私。”杜伯看着石仲,眼里流露出恻隐的神情,说道:“看来你的满腹才气也无用武之地了,可惜了你的传家戒指。”

  这时石仲却没有丝毫的沮丧,反而很是坚定地说道:“这样正好,主公另有用武之地,主公的宏图大业不光没有开始,反而是才刚刚开始。”

  杜伯听了这话有些纳罕,他盯着石仲,问道:“为何?”

  石仲拿出一朵漂亮的玫瑰花放在杜伯的面前,说道:“因为这个。”

  杜伯拿起那朵玫瑰花仔细端详,见其花色艳丽,花瓣丰满,枝绿蕊红,花香浮动,确是难得一见的花中极品。杜伯道:“这玫瑰花如此娇艳,天下稀有,你从哪里弄来的?”

  “花了一百金买来的。”石仲微笑着说道。

  “一百金?”杜伯闻言大惊,虽然他是一方领主,但用一百金买一朵玫瑰花,对他来说照旧不行思议,于是问道:“如此昂贵,莫非这玫瑰花有什么特此外利益?”

  “这花除了更娇艳以外,其实没有其它的利益,不外这种花人却非一般的花农。”

  “这怒涛之城能工巧匠极多,生活又多奢侈靡费,能有如此武艺的花农也不奇怪。”杜伯把那玫瑰花还给石仲,道:“这是女人的最爱,这府中可惜没有女人,否则你可以送给她。”

  “他不是花农,尽管他很喜欢种植玫瑰花,但有许多人在找他,包罗那个刺客聂无影。”石仲又把那朵玫瑰花递给了杜伯。

  “这样的话,这一百金或许是值得的。”杜伯拿起那朵玫瑰花嗅了嗅,又说道:“看来这位种花人的身份很神秘。”

  “简直神秘,但更显赫,一个天下闻名的大师在巴国王宫内放心地种起了玫瑰花。”石仲接着便说出了一个令杜伯意想不到的名字——桑田。

  杜伯听到这名字满身一震,失声道:“是他!”杜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其震惊失态,似乎是死去多年的老友复生,或者是传说中的上古天神下凡了。“这位鲁班门生已失踪多年,天下人都以为他像鬼谷子一样,携带《般墨秘笈》隐居在某个山谷里,没想到他居然就躲在巴国王宫内。”杜伯两眼放光,就像刚从蛰伏中醒来的黑熊,充满力量却又饥肠辘辘。他问:“你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就花了一百金。”石仲望着杜伯难以置信的心情,说道:“主公别忘了这是怒涛之城,这里什么都可以买到,包罗种种消息,这个消息就是黑鱼卖给我的。”他接着对杜伯说道:“那黑鱼告诉我,这个消息他已经卖给好几个买家,而且会继续卖给更多的人。”

  杜伯抬头看着窗外,思索片刻,便叹道:“没想到这位喜欢种花的桑田大师,在王宫内早已被人盯上了,原来那聂无影前去只不外是为了证实他的身份。”杜伯说到这里便呵呵一笑,说道:“其实老夫早该猜到,除了桑田有如此精妙机关,天下另有谁能擒住会遁形的顶级剑客呢?看来聂无影的雇主不简朴,你可知那黑鱼把消息还卖给了什么人?”

  “目前只知道明月、雨山都是他的买家,我相信这样重要的消息,唯利是图的黑鱼一定会想措施大赚一笔,我想现在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巴蜀大地,不出三日,西到咸阳,东惠临淄,北到渔阳,南到郢都,都市知道这个消息的。”

  “从寿宴上的态势来看,明月雨山的争位之势已成白热化,现在又有了桑田和他的《般墨秘笈》现身,看来这怒涛之城真的要海浪滔天了。”杜伯说到这里,便笑道:“五十知天命,也不知巴王会不会料到五十岁后,巴国的命运会有如此巨变。现在既然各人都如此辛劳,看来我们也要忙起来了。”

  石仲道:“请主公放心,我已经在驿站、码头和城里的紧要处都安插了人手,只要那秘笈出城,就一定逃不外我们的眼睛,只要主公有《般墨秘笈》在手,不要说着巴国王位,就是天下盟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杜伯微笑着拈了拈自己的白胡子,笑道:“听说那《般墨秘笈》纪录了种种机巧制造和用兵妙法,另有无数攻守诡道,奇门遁甲,凝聚了墨子与鲁班两位大师的毕生心血,天下君王莫不想据为己有,有了此秘笈就可以横扫天下,甚至取代周天子而成为天下共主了。”

  石仲拱手道:“正是这样,如果少主再能掌握雪域蛮族,那我们的实力就大大增加了,只要《般墨秘笈》得手,不出十年,大人必能让秦王楚王俯首称臣。”两人正说到紧要处,突然有随扈来报,杜少的信到了,两人一听,急遽让信使进来。

  信使进来后,将信递给杜伯,石仲伸手接过信后,便直接呈给杜伯。杜伯没有接信,而是对信使道:“以后有信直接呈给仲叔。”信使领命退出。杜伯道:“有何消息?”显然,密信都直接交给石仲,自己则无需多看一样,这显示杜伯对石仲的信任又上了一个条理。

  石仲打开密信,眉头便皱了起来,看完后说杜少传来两个消息,一是派去雪域之城的人都死了,二是墨家子弟已从葭萌关入巴境了,是一个髡头黑瘦男人,手背上有一道十字伤痕。石仲对杜伯说道:“令郎说,墨家子弟所到之处,必有大事发生,他让我们在怒涛之城务必小心。”

  “不愧是墨家侠客,来得真快,传说酿成了现实,那现实一定比传说更精彩,但没想到这事情就离我们这么近,老夫真是不虚此行了,只是还不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现在杜伯豁然挺立,一扫衰老虚弱气息,眼睛放射出逼人的光线,似乎要把这四壁穿透。

  “现在的赢家只有一个,就是那个黑鱼,这个消息应该让他赚了不少了。”石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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