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听到阿诵并不是天子，卡瓦达只得把双眼垂下来。
阿诵仔细视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除了地上的舆图和前面突然泛起的一条走廊外，没有太多新的变化。
六条旋转台阶，依然疏散着连接着这棵成林木树干的其他的部门。眼前的这只森林狼，或许早就在什么地方盯着自己，甚至看完自己在花盆面前的一系列演出了。
“许多人认为您为情所困，但他们都不如我了解您。”阿诵旗帜鲜明地指出，“圣光或自然，精灵或人类，这才是您纠结的事情。”
“您和天子陛下一样聪慧。”卡瓦达喃喃道，“虽然，你能来到这里，就已经让我另眼相看了。”
“您认为河湖研究协会不行能来到这里，但是天子陛下会，是这样吗？”
阿诵完全明白，这个所谓的“天子陛下”就是圣吉斯利，他在花盆前的演出，也旨在体现卡瓦达，自己如同圣吉斯利一样了解他。
“河湖研究协会，只是无能而已。”卡瓦达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从鳗和弗利西提供的信息来看，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无需证明。如果不是阿诵体现了自己和圣吉斯利可能存在的关系，那么这个神秘的异变精灵一定会找时机将其撕碎。
究竟，之前和弗利西一起来的那群异能者，应该也是全部死在了他的手上。
“不要和我讲谜语了，骑士卡瓦达。”阿诵的语气坚定起来，“我是天子的使者，而你只是天子手下的骑士，下属是不应该和上司讲谜语的，尤其是对方代表天子的情况下。”
“你……”卡瓦达没想到，阿诵真把自己当天子了，“好，使者大人，天子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他领地中的所有的生灵幸福，而不是被迫失去一切、流离失所！”阿诵训斥道，“我已经以天子之名，斩杀了河湖研究协会的代表，鳗，而您，天子看在你为他征战的面子上，留您一命！”
“天子想将我抓紧地牢里吗……哼。”卡瓦达不停地摇着头，“据我所知，天子只有两副面孔——对于他的支持者而言，他是世界上最好的领主，而对于敌人而言，天子就是世界上最邪恶的恶魔。”
“我知道，您和天子曾经情同手足，但他现在是你最恨的人。”阿诵指出，“您对天子的恨意远胜于下令正法玛蒂尔达的格兰总督，也远胜于打断你的复仇计划的河湖研究协会卖力人鳗。”
“我怎么可能恨他。”尽管卡瓦达的声音依旧平淡，但他的背上逐渐浮现出了危险的尖刺，“我有什么理由恨他吗？”
“天子主张在格兰地域推广圣光的正义，而不是自然的和谐，”阿诵字字都戳到了卡瓦达的心坎上，“作为森精灵的他，理应获得格兰森精灵的支持的，不是吗？”
“我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怪罪天子陛下的。”卡瓦达虽然语气没有变化，但他的面目已经相当狰狞，“圣光的正义和自然的和谐，这一切都只是念书人的花招而已。”
“但他将整个自然教会解散，强迫所有的……”
卡瓦达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恼怒了，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吼叫，但却一直没有朝向阿诵扑来。
阿诵看到卡瓦达即将走向彻底的疯狂，却没有任何淘宝的欲望，只是看着他自信地微笑。
“您现在没有向我下手，是因为您仍然心存理想，认为天子推行圣光信仰而摒弃自然信仰是一时之错，自己的变化能让他转意转意。”
“但他没有，直到帝国灭亡，他依然认为圣光高于一切。直至今天，格兰王国依然将圣光教派列为国教，并将德鲁伊教派列为‘邪恶教派’。”
“您认为，您身上发生的异变、黑森林的形成，这一切能让天子和所有的平民转意转意，但您的存在，包罗这个世界上无数的异变的存在，反而让更多的人对自然信仰心生忌惮。”
“无数人失去了他们的家园，只因为少少数的自然信仰者的野心。群众会怎么看你们这些自然信徒？他们会怎么看到自然信仰？”
在一连串深入人心的提问后，卡瓦达背上的尖刺逐渐消失、脱落。
“异变是自然信仰的一部门，使者先生。”卡瓦达自嘲道，“没有异变的自然，基础不是真正的自然。”
“而对于你们这些野心家，异变却是你们告竣目的的工具！你们刻意地缔造异变、扩大异变甚至占领利用异变，任由其他生灵们遭到异变的蹂躏！”阿诵怒斥道。
“我的选择，最终导致了……事情朝向相反的偏向生长了？”卡瓦达的心情相当惊讶。
“如您所言，骑士卡瓦达。”阿诵鞠躬道，“您一定希望一个圣光和自然能够共存的世界存在，但你现在正在做的一切，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你发现了吗？”
“有原理。”卡瓦达叹道，“你是造访我的那么多的精灵中，唯一一个知道我心忧那边的。”
“另有其他人造访过你？”阿诵反问道。
“他们认为我是因为忖量玛蒂尔达而疯狂的。如他们所愿，这座都市即是为了纪念甚至复生玛蒂尔达而存在的。”
“所以你杀掉了他们？”阿诵笑着摇头，“当我看见在你的心目中，你在商业中心一层留下的玛蒂尔达没有脸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她的爱要打一点折扣了。”
“在她离去的那一天，我确实撕心裂肺地哭了一整晚。”卡瓦达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但你最终照旧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人类和精灵，圣光和自然之间的矛盾而发生的，对吗。”阿诵颔首道。
“但他们想做的，和你想做的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吗。”卡瓦达的音量突然增高了一个档次，“你们使用种种各样的话术，想让我从这个老头在这个世界上小时，不是吗。”
“看着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存在越来越糟，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阿诵皱起眉头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