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赈灾（一）
直到身后传来咳嗽声，叶青才马上停住了。他僵硬地转过头，就看见脸色阴沉的萧正。
“那个……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叶青就急遽忙忙地跑开了。
萧正冷哼一声，搂着南宫萱坐到长廊上。
“大人，叶子他不是故意这么说你的，他平时不这样的，您别生气啊！”南宫萱解释道。
“没事！你与他一同长大，他担忧你也是人之常情！等时机到了，我的身份自然会明白于天下！”萧正淡淡地说道。
南宫萱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萧正心里的难处她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几多也是理解的。身为人子他不能替怙恃平冤报仇，心中的苦可想而知！
“大人，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是孤儿！我刚出生就被扔到了慈安院的门口，是陈婆婆美意收留了我，给了我一口饭吃！厥后陈婆婆生了病，慈安院里的孩子们都没工具吃了，我没措施只能出去偷工具，被师傅抓到了。师傅见我可怜收留了我，还教我本事让我当了捕快！靠着我那点微薄的俸禄另有叶子的接济，慈安院一家老小才气活下来！其实和大人比起来，我才更惨吧！”
南宫萱苦笑着，眼中却多了一抹释然。这些年她没有对人说起过自己的身世，萧正是第一个。
萧正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他原以为南宫萱爱钱只是因为贪财，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可悲的身世，这些年她想必过得也不是那么自在吧！
南宫萱看着天空那一轮圆月笑道，“大人，您说那里真的住着嫦娥吗？”
“传说而已，当不得真！”
“我倒是希望有！这样我每次跟它说话时，嫦娥说不定就能听见，她如果发发慈悲，说不定就能找到我的怙恃了！”南宫萱笑道。
萧正没有说话，低下头却看见南宫萱正看着一把扇子。
“这是我怙恃留给我的工具，陈婆婆说它是在我的襁褓里发现的，上面刻着南宫萱三个字，应该是我的怙恃给我取得名字，可这么多年我也没想到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要把刚出生的我丢在雪地里！”
萧正拿过扇子仔细看了看，扇骨触手温凉，并非是普通的玉，倒有些像是皇室之物，扇面是用蚕丝锦所制，这种锦缎产自比丘，自从比丘被灭后便再难找出一匹了，能用到这种扇面的非是前朝皇室，且上面所绣的山河图做工精致，完全不行能是民间之物，难道南宫萱和前朝皇室有关？
见萧正看着扇子不说话，南宫萱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这扇子你可给其他人看过？”
“曾去市井上找人看过，可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扇子出自那边？而且我怕把它弄丢了，少少拿出，应该没有几多人见过吧！”
“这扇子并非出自民间，或许和前朝皇室有关，你将它收好，不到万不得已别让它泛起在人前！”萧正严肃道。
“皇室？怎么可能？”南宫萱惊讶道。
“听我的话！回去之后我会替你视察的！”
萧正这样严肃地嘱咐南宫萱也只能颔首允许了。
夜晚，萧正坐在书桌前辗转难眠，脑中一直追念着南宫萱的那把扇子。犹豫万般之下，他起身写下一封信让信鸽带走。
第二日，萧正他们便要启程押送赈灾款去往肃州，萧正特意准备了舒适的马车让南宫萱呆着。为了确保赈灾款能够宁静送到，萧正昨夜便命一队人马分批将赈灾款偷偷从水连夜运至肃州，他们身后的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石头，所以脚程慢些也无妨。
“累吗？要不要休息会儿？”萧正问道。
“没事！你们骑马都没觉得累，我这坐车再累岂不是矫情了！而且这马车可比先前那辆舒服多了！”南宫萱摸着底下的软垫笑道。
去往肃州的路不比到杭州，路程长而弯曲，经过的山也多，颠簸的马车让南宫萱异常反胃，萧正只能带她一起骑马。
奔忙了三天三夜，众人总算是到了肃州。一路上他们没少看见灾民，可到了肃州他们才看到什么是真正的饿殍遍野。
干枯的土地上看不见一丝水，地里的庄稼早已枯萎，黎民们衣不蔽体，坐在街道上，孩童哭啼，哀嚎遍野，人间炼狱也不外如此了！
见有外人过来，灾民的眼睛似乎都冒出了绿光，萧正忙将南宫萱护在身后。
“吃的！他们身上肯定有吃的！”
也不知是谁带了头，众多灾民纷纷涌向他们。
“来人！给我把这帮刁民赶走！快赶走！”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远处一群衙役拿着棍驱赶着灾民，本就虚弱的黎民在被打了几棍后直接断了气，哀嚎声更大了。
一个孩童跪在地上看着自家被打死的父亲痛哭，衙役似乎是看不见一样抡起棍子乱砸。
眼看着孩童就要被棍子打到，南宫萱忙跑已往将那孩子护在身前，同一时间，萧正也冲了出去，一把拦住了衙役。
“都给我住手！”萧正厉声喝道。
众人这才停了下来，肃州知州慌忙跑已往，“卑职参见萧督公，卑职来迟了，让这些刁民惊到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知州刚说完话就被南宫萱一脚踹翻在地。
“哎呦！哪里来的刁民竟敢对本官无礼！还不把她抓起来！”
衙役们听到命令正要动手，西厂的人纷纷挡在南宫萱面前。
“督公在此，谁敢造次！”
“督……督公，敢问她是您什么人？”知州小心翼翼地看着南宫萱问道。
萧正没有说话，只是将南宫萱搂进怀里，冷冷地看着知州道，“你说呢？”
知州也是小我私家精，见萧正这副态度便知南宫萱在他心中的份量，于是慌忙跪地磕头道，“大人恕罪，卑职不知女人身份，求大人饶命！”
“我饶了你的命那谁来饶过这些灾民的命！”萧正厉声道。
知州被萧正吓得满身一哆嗦，他原以为萧正就是脸走个过场的，没想到他会这样雷厉流行，马上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