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柔怀中的小男孩六七岁年纪,正值天真漫烂、生动好动的时候。
而适才那一番杂乱,他竟是毫无反映,双眼无神、面色泛青瘫在母亲怀里。
一股黑气,更是在眉宇间彷徨。
这是身受重伤之相!
“对了。”
秦明想起一事,急遽道:“郭兄见多识广,不如来看看水安的情况?”
“……”
郭凡心情一顿。
兴许是小时候太过成熟的缘故,他在秦明的印象里险些全能。
但实际上那都是错觉!
一说的孩子,秦千柔立马六神无主,以满是希冀的眼神看向郭凡。
“郭门主,劳烦您看一看。”
“也好。”
面对两人满是渴望的心情,郭凡只能颔首。
幸亏他总算在少林寺药王院待了两年,对于医理也算是有些了解。
当下接过孩子,轻轻切脉。
“嗯?”
内力轻窥,他的面色就是一变。
“怎么了?”
见郭凡面色变换,秦明立即身躯一紧,急急发声询问,一脸忐忑。
一旁的秦千柔更是双手捂心,面颊带泪。
“没事。”
郭凡摇头,只是音带感伤:“这孩子的习武天赋极高,险些是天生百脉俱通。”
“也就比先天之体稍差一些而已!”
这种人若是一心修行武艺,定然进步神速,先天之前险些没有窒碍。
简直天生自带九窍宝珠、易筋经的加成!
有时候,人和人真的不能比,你辛辛苦苦得来工具,他们已是视若平常。
“不错。”
闻言,秦明倒是面色稳定,淡然颔首:“水安的天赋,不比我差。”
“……”
郭凡心情一僵,额头青筋不易察觉的挑了挑。
“呼……”
他长吐一口气,生生压下心头泛起的波涛,这才细细探查孩子体内的情况。
良久。
他才徐徐收手,眉头紧锁,面上满是沉思。
“怎么了?”
秦明小声询问:“郭兄,水安的情况,可是有什么……差池的?”
“唔……”
秦千柔更是捂住小嘴,哭声欲出。
“你们放心,他的情况换做凡人自是无救,但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郭凡轻轻摇头,解释道:“在这孩子心脉处,有一股阴寒之气彷徨,不停侵蚀气血。”
“这股阴寒之气如跗骨之蛆,郭某无能为力,但秦老爷子应该能够祛除。”
秦氏家主,是先天。
先天妙手能化腐朽为神奇,能凡人之不能!
“那就好,那就好!”
秦明心情放缓,轻拍胸膛:“二姐,咱们赶忙回庄,让父亲脱手。”
“嗯。”
秦千柔含泪颔首,同时看向郭凡:“郭门主,我们一路同行如何?”
她对孩子关切至深,自不愿放过眼前这位‘医道各人’。
更况且,岂论是酬金照旧防止飞鹰帮再次突袭,都需带上郭凡这位妙手。
“好。”
郭凡颔首,把孩子送回。
同时摸了摸下巴,迟疑道:“不外有一事,我却有些想不明白。”
“什么事?”
秦明问道。
郭凡轻指水安,道:“以对孩子下手那人的手段来说,杀人轻而易举,为何偏偏只是这般?”
“这……”
秦明推测:“兴许是他还没来得及下死手,就被人中途打断了?”
“可能性不大。”
郭凡摇头,道:“取人性命,远比这般把人弄成重伤要容易的多。”
水安体内的阴气是以巧妙秘诀打入,让人重伤,却偏偏不致死。
对于一个柔弱的孩子施展这种手段,需要对内力精微操控,并不容易!
而且这股阴气极为诡异,郭凡身怀易筋经,可同化异种内力,对它也是无用。
怕是只有把菩提心法修至先天,才可以慢慢炼化这股异种真力。
而且还需耗时耗力、大费精气才行!
“不管如何,我儿没事。”
秦千柔用脸颊轻贴孩子面门,双眼含泪,轻轻抚弄水安的发丝。
“对,水安没事就好。”
秦明颔首,也不愿深究此事惹得二姐不快。
“我去买几匹马,咱们速速回庄,父亲一脱手肯定不会有事的。”
说着径自行向一旁的商队。
商队自是不愿意卖马,但秦明的身份差异,他们也不敢冒犯。
当下买了马,一行人急遽上路,就连方烈的驴车都升了个档次。
…………
一个时辰后。
几匹健马朝一处庄园飞跃而来,在身后留下一道烟尘。
秦家位于郡城之外,独占一方占地数百亩的巨大庄园,后是一座寂静的火山。
秦家,是武学世家,同时也是炼器世家。
雁门郡江湖中流传的宝兵,大多出自秦家,就如疾风堂的清风软剑。
甚至就连郡府军队的武器,许多都是自此地产出,在郡城职位超然。
“嗯?”
待来到庄园门前,此地守卫已是严阵以待,披甲执锐绕庄巡逻。
郭凡五感敏锐,鼻间甚至还能闻到些许血腥气。
“怎么回事?”
“在雁门郡,有谁敢招惹秦家?”
雁门郡的先天妙手寥寥无几,秦氏家主就是其一,实力堪称恐怖。
更况且秦家作为炼器世家,在黑白两道都混的很开,又有谁敢冒如此大不违?
“少爷!”
“二小姐!”
这时,庄园内的管事已是获得消息,急急迎了出来。
此人太阳穴高鼓,双掌粗大有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也是一位妙手。
“父亲在哪?”
秦明翻身下马,一脸焦急的就朝里闯:“水安受伤了,需要父亲脱手。”
“老爷……”
管事面色微变,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郭凡。
“这位是?”
“哦!”
秦明脚下一顿,介绍到:“这位是猛虎门门主郭凡,郭兄小时候来过这里的。”
“原来是郭门主!”
管事躬身施礼,又试探着开口:“不外今日恰似是武盟召开之日,郭门主为何在这里?”
嗯?
这管事话里有话,似乎带着提防。
郭凡心思转动,当下拱手道:“前些日子进山一趟,一时间忘了时日,今日才刚刚出来。”
“恰好碰到了秦兄,也就一路回来。”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秦明眉头皱起,朝管事喝道:“若非郭兄脱手,这次我和二姐怕是都无法回来。”
“快,我们要见父亲!”
“是,是。”
管事苦笑,立即躬身把两人朝后院引去,同时招手让人引郭凡去了前院客厅。
“门主。”
方烈跟在身后,见几人远去才小声开口:“我感受这里差池劲。”
他扭动了一下身躯,道:“有许多戒备的目光,让我满身不舒服。”
他是山民,在山林中多与猛兽打交道,对他人的目光十分敏锐。
“嗯。”
郭凡默默颔首,随着此地下人行向前院:“没关系,我们不长待,等下就走。”
不管秦家发生了什么事,与他们都无关,而且这里另有先天妙手。
就算有事,也帮不上忙!
不多时。
陪同着一阵脚步声,一行人行入前院。
“哈哈……”
一人身未至、语先到:“郭门主台端惠临,有失远迎,秦某失礼了。”
“秦前辈。”
郭凡急遽起身,朝着来人拱手:“前辈客气了,是在下叨扰才是。”
“嗨,用不着那么客气。”
秦明之父名秦长衣,看上去不外四十出头,实则已是年过甲子,只不外先天真气有驻颜之妙,不怎么外显。
此人身材修长,粉面无须,年轻时定是位俊美少年,如今依旧风姿潇洒,另有一番成熟韵味。
他目光扫过审视郭凡,眼中略有惊奇,这才挥手示意对方坐下。
“郭门主多年寂静,世人以为碌碌,想不到如今厚积薄发、惊才绝艳,真是让人惊叹!”
“不敢当。”
郭凡摇头:“与前辈相比,在下又算的了什么。”
“不能这么说。”
秦长衣淡笑,道:“说实话,我能有今日,绝大部门靠的是运气。”
郭凡开口:“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种。”
“哈哈……”
秦长衣朗笑,心情却是有些感伤。
“这些年,我一直以明儿为傲,却不想在郡城年轻一辈连前三都排不进去。”
郭凡自是其一,另外两人当是雁门四杰中的两位。
“不说这了!”
他摆了摆手,转移话题:“我刚刚看过水安的伤,下手那人……,用心颇深。”
说到此处,他眼眸一缩。
“郭门主,以你看来,水安的伤应该如何诊治?”
郭凡略作沉思,道:“阴气缠绕心脉要害,不行拖延,迟则生变。”
“以在下看来,只能让一位先天妙手每日炼化阴气,方能解除病患。”
“是啊!”
秦长衣眼神闪动,慢慢颔首:“不外此举,耗时良久,中途还不能中断。”
“就连我,也要……”
“年老。”
在他身旁,一人小声提醒。
此人一身文士妆扮,羽扇纶巾,却是秦家对外的话事人秦长离。
秦长衣身为先天,高屋建瓴,如今日这般出来见人的情况并不多。
多数是中年文士妆扮的秦长离代为处置惩罚。
“我知道。”
秦长衣摆手,闭眼沉思片刻,才道:“郭门主今日另有要事,不能久待。”
“长离,你送郭门主去武盟。”
“是。”
秦长离躬身应是。
郭凡也识趣站起:“那,我等告辞。”
这里随处透着离奇,他早就不想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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