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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白流年

第五十一章 失去的人 沉落的星

浮白流年 冷恢 2314 2020-08-20 23:12:22

  徐竹溪很清楚,对于团体生活,尤其是空间狭小的宿舍生活,每小我私家的生存规则都应该是:“事不关己,不用言语。”

  一旦有什么事情触动了团体利益,就好比今天的查宿,各人才会团结一致。

  因为每小我私家都清楚,一小我私家的力量太弱小,是无法同外界抗衡的。

  这时候只有所有人站在一起,形成一条统一战线,才气反抗外力。

  可外界的滋扰一旦过了,那么到了内部,不就都是冷眼旁观吗?

  没有人会为了别人的事,多说一句。

  无论一小我私家说了另一小我私家什么,如果这只限于她们两人之间,那即便宿舍里有四小我私家,五小我私家,六小我私家,再多的人,只要事不关己,剩余人的态度都市是一致的。

  她们不加入也不支持哪一方,都市冒充听不懂,或者冒充什么事都没发生,接着做自己的事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为别人的争吵或者困难,与自己无关,所以不会多看一眼,也是为了不冒监犯。

  而这种情况一旦泛起,宿舍里的气氛,就会陷入一种外貌上的平静。

  虽然人人都压抑着,但各人都市相安无事地,继续住下去、相处下去。

  每小我私家都市如以前一般,说话、用饭、休息,讲几个各人都市哈哈笑出来的笑话。

  各人一笑而过,其乐融融,和谐宿舍。

  只不外在这种和谐中,会有一小我私家,在这一片各人都觉得还可以,还相对舒服的宿舍情况中,活得水深火热。

  她加入不到宿舍里的热闹中,就会慢慢在宿舍里酿成透明。

  越没人注意,她就会更寥寂孤苦。

  当宿舍里越热闹的时候,她脸上是没有笑的,只自己缄默沉静地坐在椅子上,或者坐在床上,就像一颗沉入大海的星,没有了光线。

  徐竹溪惊讶地看着赵可,眨眨眼睛,脸上立刻一副颇为不解的无奈样子。

  她看着赵可说:“可可,我有冒犯过你吗?第一天你就看我不顺眼,我适才还体贴你,你下来就冲我生机,我说你什么了?”

  徐竹溪说着甩了手里的指甲油,玻璃瓶碎在桌子上。

  闪闪亮亮的指甲油在桌面上流动,一股刺鼻香味儿飘散在宿舍里。

  严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茫然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没听清楚前因结果,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适才不是还很好吗?怎么突然间就摔工具呢?

  在床上躺着的赵可突然下来了,正在涂指甲油的徐竹溪突然摔了指甲油,两小我私家只说了几句话,然后就酿成这样,不像打骂,也似乎不是打架。

  严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劝她们,她看看赵可又看看徐竹溪,没弄清楚情况。

  严馨知道以自己的语言能力,以自己的表达能力,既劝不了赵可,也不敢去劝徐竹溪,只能干干地开口说:“可可,竹溪,你们......先冷静下来,等怡繁回来,我们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徐竹溪立刻谢绝,很是讥笑地对严馨说:“不用等了,你们三个是一头的,哪次不是一起搪塞我?背后没少说我坏话吧?你就是装,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是什么也不知道,能和全校公认的第一帅哥谈恋爱,连萧倩都不是你对手。”

  严馨愣住,没想到徐竹溪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很难听的话。

  这个隐秘而不为人知,甚至都没人触碰的角落,突然被徐竹溪掀开,原来徐竹溪一直站在那里。

  徐竹溪狠狠地白了严馨一眼,骂严馨是“心机婊”。

  这个词无疑是十分市井,肮脏的,让严馨无言以对。

  徐竹溪现在的样子,已经超出了她自己往常所说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这完全是......

  赵可替严馨说出了这个词,悠悠地反问徐竹溪。

  “你自己是泼妇,也以为别人都是?你自己背后说别人坏话,以为别人都市把你放在心上,有功夫在背后讨论你,你值得别人讨论吗?”

  徐竹溪刚想反驳,赵可就笑笑,没给她反驳的时机,接着说:“我很不明白你,说你好吧,你真不怎么样;说你欠好吧,有时候又像那么回事儿。照旧说你原来就不是个好人,所以时不时会袒露?你说我看不上你?”

  赵可问完问题,就自问自答地说:“是,我就是看不上你,从第一天开始就没看上过你,本想着大学四年住一起,各人拼集着住,别撕破脸,这样多灾看,结果你总忍不住,一次次挑衅,这能怪我了?”

  徐竹溪立刻指着严馨问赵可:“我说她管你什么事?她都没说什么!”

  赵可笑笑,就要拍手拍手一般,相对于徐竹溪的无比恼怒,赵可很是气定神闲。

  严馨能看出来,赵可现在的神情和体现,完全是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也没把徐竹溪放在眼里。

  赵可满身上下,都是让人发怵的气场,不止是生人勿近,而是任何人都不敢接近。

  徐竹溪频频狠狠地瞪严馨,很厌恶,很痛恨,许多情绪交杂,但无疑没有一丝丝,一点点友好,甚至没有一个客观的情绪。

  严馨只是黯淡下神色,静静地看着她。

  就如徐竹溪所说,她没有冒犯过赵可,所以赵可为什么会看她不顺眼,凭什么看她不顺眼。

  严馨现在也在心里问自己,我从来没冒犯过竹溪,她却似乎......一直对我都是不那么友好,时好时坏的关系,时而热情时而......

  严馨想不出来词来形容,不知道该怎么总结她与徐竹溪的关系,就像徐竹溪的脾气性格,一样模糊不清。

  徐竹溪时常发她那“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脾气,她发脾气时的样子,只是在严馨心里留下一种感受,这种感受一点点积累起来,很难受却又说不出,形容不出。

  而徐竹溪发完脾气后,每次都市很快地跟严馨致歉,理由无一例外,全都是她脾气来得快,她就是性子直,她有什么说什么,所以请严馨不要介意。

  严馨每次都市微微摇头,然后说“没事,我能理解。”

  理解什么呢?

  严馨的理解徐徐酿成了退让,在不知不觉,在心里那一股微妙的怯弱中,她一次次妥协了。

  忍着心里的不舒服,摇头说“我没事”,尔后心里的“不舒服”积压起来。

  徐徐地,她已经不能单独跟徐竹溪相处了,尤其是在宿舍里。

  当宿舍里只有她们两小我私家时,严馨就会紧张得忙乱无措,往往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她只时刻留意着徐竹溪的消息,随时准备应对徐竹溪那“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脾气。

  小心翼翼的维持,都酿成了束缚和压抑,酿成了别人的得寸进尺,酿成了自己的退后一丈。

  现在徐竹溪刚刚说的那些话,都乱乱地杂在严馨大脑里,“心机,余白,另有......婊。”

  它们搅成一团,酿成一个面疙瘩,硬硬的,冷冷的,堵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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