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寿宴
国主寿辰自是隆重，各宫各部均用心装点，不敢马虎。整个皇宫张灯结彩。
齐州城的黎民也都被这喜庆的气氛熏染，纷纷走上街头，加入庙会集市，城里一派过节的气氛。
天佑殿前搭起了戏台子，还颇费心思地铺上一层红色地毯。
天佑殿外，青石台阶拾级而下，是皇宫内的殿前广场。
整个广场足有三个足球场巨细，整整齐齐的圆桌摆满了广场，不多不少，正好整百之数。
这场普天同庆的千人宴，邀请了齐州所有高寿老人和达官显贵加入。
今年齐州城最大的盛宴，即将在这里举行。
苏慕卿从昨晚便没回太和宫，在御膳房忙忙碌碌准备着，整整干了一个通宵。
天已经快亮了，御膳房执事都忍不住劝她：“公主，你赶忙去后面歇息歇息，一个晚上没睡了，千万别把自己累坏了。”
“没事，锅底熬得怎么样了？”苏慕卿用手拍了拍脸颊，消消自己的睡意，又打起了精神来。
“凭据您的要求，已经在熬制第一批底料了。估摸着时间，也应该快完成了。”
苏慕卿点颔首：“暖锅底料就是要新鲜熬出来的才香嘛。那边菜品准备得如何了？”
“几十个丫鬟们正在准备，保证准时上桌。”
苏慕卿拍了拍大腿，“好！”
“公主，您可真是太有天赋了。
这暖锅不光红红火火，意头好，要害是实在味道好到让人难以忘怀。
我在御膳房这么多年，第一次吃到如此新奇又美味食物。
您以后啊，一定多来御膳房走动，多教教我们。”
“执事过奖了，这般雕虫小技，怎敢在您专业人士面前卖弄呢。”
“公主不必谦虚，您真是让我们御膳房一众人等佩服地五体投地。”
苏慕卿摆摆手，她担不起如此夸奖，她这么尽力尽力地准备千人暖锅宴照旧有自己的私心。
她寄重望于此，拿到今年的头彩，所以一定不能出差错。
“欠好了，欠好了...”一个小太监快快当当地前来回禀。
苏慕卿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事情？快说。”
心中难免划过一丝焦虑。
“熬制底料的小太监一不小心把盐放太多了，现在整锅底料已经太咸了。”
一秒都不敢延误，苏慕卿立刻往后厨冲去。
做错事的小太监还站在原地傻傻地哭，看见苏慕卿过来，哭得越发伤心，双腿发软，立即跪倒在地。
“公主，饶命。奴才不是有意的。”
苏慕卿没有时间抚慰他，拿过勺子，盛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一尝。
果真...咸了！
小太监还跪在地上哭个不停，苏慕卿被他鸡打鸣似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
“来人，把他拉出去...”
一声令下，两个带刀侍卫进门来，一人架着一只手臂，将小太监拖了出去。
“饶命啊，公主，饶命...”小太监喊得撕心裂肺。
声嘶力竭的叫声传遍了整个御膳房。
“公主，奴才不是故意的。饶命啊...公主...”
苏慕卿见他哭喊得如此伤心欲绝，才反映过来自己的语言没表述清楚。
“那个...喂...不是拉出去正法啊...你们不要误会。
只是因为他哭得太让我分心了，把他拉出去，换个地方哭。”
小太监以为苏慕卿要把他拉出去杖毙，知道不是要把自己正法，赶忙双手捂住嘴巴，停止了哭泣，脸上空流两行泪痕。
连忙向两位侍卫说：“侍卫年老，你们听到了没，公主不是要正法我哦。你们不要听错了，不是正法...”
这一边，苏慕卿在认真思考，该怎么挽救当下的情况。
照理说这情况也不是很难处置惩罚，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太监吓成这样。
底料太咸了，把它稀释掉到不就好了吗？
苏慕卿赶忙付托御膳房再端上一口大锅，将已经咸了的底料一分为二，加水加料，两大锅底料同时熬制。
随着油锅翻腾，暖锅底料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御膳房。
伴着叮叮咚咚的声响，百口盛满暖锅底料的大锅已经准备妥当。
另一边专门备菜的厨子、宫人也已经就绪。
天已经大亮了，现在御膳房众人只等寿宴开始。
国主在天佑殿接待使臣，不知不觉，便到了午饭时间。
嘉宾尽数落座，静待开席。
“开宴吧。”国主一声令下。
大太监张双寿的声音紧接着从天佑殿传来：“开...宴...”
“开...宴...”
由殿前向外扩展，一层一层经太监们传便整个大虞皇宫。
一得开席的消息，御膳房执事立刻紧绷神经，高喊一声：“走...菜...”
一百个宫人已经在御膳房待命，他们屏气凝神，不敢丝毫懈怠。
苏慕卿将他们十人划为一列，共分十列，站得井井有条。
每一列由两位领头的太监在前面端着暖锅，八个宫女跟在后面卖力传菜。
太监宫女来回穿梭，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每一桌都有条不紊地把暖锅上了桌。
纷歧会儿，殿前广场百桌暖锅宴全部上齐。
苏慕卿准备的菜品都是吃暖锅必备的，像毛肚、千层肚、麻辣牛肉、羊肉卷、鹅肠、鸭血、骨血相连...
每一桌都摆了满满当当的八荤八素。
虽然也少不了蘸碟，苏慕卿精心调制了秘制蘸碟，有麻酱的，也有香油的，甚至另有干辣椒面的。
努力做到和自己影象中的暖锅一模一样。
那可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随着炭火的加热，咕噜咕噜，底料开始沸腾，一阵阵浓烈的香气飘满了整个皇宫。
食客们都是第一次见识暖锅，在这次千人宴之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暖锅熬煮出浓郁的香味儿，在场的人无不擦着口水，对眼前的暖锅垂涎欲滴，却无从下手。
左右窃窃私议，纷纷称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下嘴。
这暖锅该怎么吃呢？
即即是尊贵如国主，他也只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便付托苏慕卿上前：“长宁公主，你筹备这暖锅宴尽心尽力，孤一定要好好赏你。
但这...暖锅应该是怎么个服法呢？我相信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都没吃过，所以请你给我们解释一二。”
“对啊，不知道该怎么吃。公主给我们说道说道。”食客们笑着说。
苏慕卿淡定自若地走到台前。
“诸位，今日我们齐聚在此。
千人同食，千人共饮，齐贺国主万寿无疆。
下面由我来为各人介绍，这暖锅该怎么吃...
首先，这暖锅底烧至沸腾方可下菜。
涮毛肚考究的是七上八下，用筷子夹着毛肚，往锅里涮八次即可。
至于这鹅肠嘛，烫至变色，肠身卷曲，即可入口食用
...”
苏慕卿话音一落，食客们纷纷拿起筷子，在锅里涮起了毛肚、牛肉，吃得津津有味，眼神放光。
连嘴角的油渍，都来不及去擦拭洁净。
八荤八素，尽数下锅，佳肴入锅，好酒下肚，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一时间，宴会到达了热潮。
“太好吃了！”
“是啊，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真是托了国主的福。”
“这寿宴办得实在太好了。”
...
各人边吃边夸苏慕卿的点子奇妙，手艺奇佳。
就连国主、皇后和皇子公主们在吃了第一口暖锅后，也筷子不离手，停不下来口。
国主忍不住表彰她道：“长宁公主啊，你这暖锅实在是美味。
比御膳房的厨子们，手艺可横跨了几个头。
你这么能干，孤都想把你留在宫里了。
哈哈哈...
今年的头彩，孤十分属意于你啊。”
苏慕卿谢过国主夸奖，想着这段时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老天保佑，自己一定要拿到头彩。
到时候，就可以向国主讨一个免去和亲的心愿。
凭据往年的老例，寿宴上国主会亲自选取他认为最好的贺礼，发表头彩。
获得头彩的人，便可得国主的一个许诺。
正当各人吃得正欢时，就到了由国主的子女们献贺礼的环节。
十三个皇子和永乐公主一一上前献礼。
“好...”
殿前掌声不停，人们一边吃着暖锅，一边欣赏着皇子、公主们的贺寿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