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李胡高声喊着关城门,却是越跑越远。
忙乱中,守城的士兵也没听到他说的什么,只是看见城中又有一队骑兵出来,还以为耶律李胡是招呼后面的人快点跟上。
守城士兵不仅没有关城门,还迅速将城门四周的障碍清理洁净,以便让骑兵快速通过。
耶律李胡只觉得心里吐出一口老血,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加速了速度。
“老杜,放箭吧,这么下去早晚要被甩掉。”耶律李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跟银枪军拉开了距离。
这时候就体现出轻骑兵的优势。重骑兵虽然防御力接近无穷大,但是速度却很是慢。
耶律李胡轻装出行,速度优势很快就体现出来。
杜陶道:“再等等,还不到。”
不懂就听话,打仗赵玗真的不是行家,一切听从杜陶指挥。
虽然距离越拉越远,但耶律李胡似乎也无法彻底甩掉杜陶,银枪军就像一只大尾巴,远远地跟在后面。
杜陶似乎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随着,没有下令加速。
新州距离武州或许五十里,骑兵全速前进的话,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虽然,结果就是战马全部跑死。
杜陶放慢速度也不是没有原理,他们穿着几十斤的重甲骑兵,如果催得太急,战马死得更快。
真正的战斗中,重骑兵平时基础不骑马,也不穿盔甲。盔甲交给辎重队伍,他们跟步兵一起步行。只有遇到需要攻坚克难的时候,才会临时穿上盔甲,骑马冲锋。
转眼已经已往一刻钟,赵玗能明显感受到战马已经气喘吁吁,有些脱力。
所幸的是,刺史府的战马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好吗,十分耐操。要是换做普通马,恐怕早已倒地毙命了。
“到了!”杜陶下令:“准备放箭!”
银枪军令行禁止,随着杜陶的节奏慢慢勒住马,稳稳停住。
“射!”
这么远的距离,平射基础没有杀伤力,只能射出一道高抛物线,增加箭矢的航行距离。
耶律李胡听到身后弓弦响起,下令疏散队形,淘汰损伤。幸亏银枪军的射程有限,没有人中箭。进而,逃跑的速度也减慢了。
突然,前方闪起一排火炬,一队人马赫然盖住了去路。
耶律李胡大惊,扯住战马缰绳来了个急刹车,契丹骑兵们也纷纷停住。
原来适才银枪军没射中契丹人,不是因为射程不够,而是故意不射中,以免射住设伏的友军。
拦路军为首一将正是薛廷番,身高两米,体重二百斤,手握一杆五米长枪,站在路口,宛如一座小山一般,比骑兵骑在马上还要高几分。
薛廷番乃是银枪军中第一勇士,连杜陶都佩服不已。杜陶是第一猛将,他们两个一个有职务,一个没职务,这个第一的称谓倒也不冲突。
“来人还不速速下马受降!”薛廷番一声大喝,宛如惊雷贯耳一般。
然而契丹人也不是孬种,没有被吓得屁滚尿流,齐齐看向耶律李胡,期待大元帅下令。
耶律李胡脑中迅速盘算着种种战略的利弊。拦路的枪阵是骑兵的克星,如果硬闯的话,恐怕没几个能在世回去。转身厮杀也不行,重甲骑兵险些处于无敌状态,他们转头更是死路一条。从侧面逃跑也不行,这里恰好是一个葫芦口,追兵和堵截的一前一后封死了收支口。
难道我耶律第一猛将今日就折损到这里了吗?
没延误多久,不平气的耶律李胡最终做出了决断——冲已往!
“随我……”
“唔……”
耶律李胡刚要催动战马,军令还没下完,就是一声闷哼。
只见耶律李胡后腰处中箭,却是赵玗躲在后面,用他最擅长的弩,射中了耶律李胡的后腰。
在河滩的日子,赵玗可没闲着。
考虑到弓箭的难度太高,赵玗认真刻苦地训练了弩的用法。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做到百步之内,对巴掌大的目标百发百中。射百步移动靶,能十发九中。虽然,移动靶指的是靶子移动。如果是他自己移动的话,能够十中一,就算是奇迹了。
耶律李胡手捂着箭尾,恼怒地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披甲战士还端着一架弩。
虽然戴着面具,但是感受好面熟。
差池,他旁边那小我私家也好面熟。
不行能,绝对不行能!怎么会是她?
耶律李胡一下愣在了就地。
耶律质古催动战马,徐徐出列:“三哥,别跑了,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耶律李胡转过身,指着耶律质古,怒道:“你是不是投降汉人了?”
耶律质古催马继续往前走:“三哥你别信口乱说,我就算死都不行能投降汉人!我的事以后再慢慢给你解释。你现在赶忙跟我回去治伤!”
耶律李胡适才确实有些动气。自己辛辛苦苦寻找了几个月,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竟然投靠了汉人,怎能不气?一气之下,新伤旧伤一起疼,捂着伤口说不出话。
耶律质古娇滴滴的声音,对着契丹武士喝道:“还不赶忙放下武器,带大元帅治伤!”
契丹武士有些犹豫,相互看看,想听耶律质古的话,却又有些忌惮。
耶律质古语气一冷:“你们难道想活祭吗!”
耶律李胡将马鞭一扔,朝着耶律质古摆了摆手,契丹武士纷纷收起自己的武器,在马下搀扶住耶律李胡,朝着耶律质古走去。
耶律质古快速回到赵玗身边,说道:“先带我三哥回去治伤。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杜陶也看向赵玗,等他决断。
对于杜陶来说,领兵打仗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全都听赵玗的就行。
赵玗问道:“这里离新州有多远?”
“三十多里地。”不知不觉,他们竟然已经追出了这么远路。
“离武州呢?”三十里地有点远。适才重新州出来是拼命赶路,所以走得快。现在回去肯定不会走那么快,也不知道耶律李胡的伤有多重。
杜陶之前看过舆图,在心里大致盘算了一下位置和距离,说道:“十多里。”
赵玗一拍大腿,说道:“我有一个斗胆的设想……”
杜陶没等他说完,接道:“没问题,按你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