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抵家里,云浪做了顿野菜垫了垫肚子,然后从兜里取出一颗珍珠。
村里几年前有人出海弄到一颗珍珠,换了五把镰刀、五把锄头、几坛酱油醋、另有一大块绸布,老鼻子值钱了。
云浪手里的珍珠,状若龙眼,个头比村里渔夫当年获得的那颗还大。
他第三次出海,漂流到一个无名海滩上,从一个巨大蚌壳里获得了这颗珍珠。
“等大船再来收货,我用这颗珠子交流,让他们带我去外面的多数会。”
云浪酝酿着天才的计划,他也不知道手里的大珍珠到底值几多钱,估摸着当船票应该没问题。
少年紧紧攥着珍珠,似乎攥紧了希望,带着憧憬进入梦乡。
睡梦中的小神龙没有发现,他手中的珍珠,离奇地消融了。
融化的珠子,化作一抹淡淡白光,渗入他手心。
云浪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泛起过许多次,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清晰。
梦境中有山川河流,有奇珍异兽,有宫殿楼宇,宛若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
云浪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他正漂浮在百米高空,俯瞰着大地。
有时候他也怀疑,眼前的一幕幕,是自己理想出来的岛外世界。
少年陶醉在美丽的风物中,哪怕只是一个梦,他也想多看两眼。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
“新秀灵者,接待来到碧水天堂。”
新秀灵者?
碧水天堂?
什么鬼?
云浪很善于捕捉要害词,但是他不理解这些词汇的意义。
天空中那个声音又说话了:“我是碧水天堂接引天使,请凭据指引完成灵体认证。”
接引天使?
灵体认证?
云浪一头雾水,那个声音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组合起来的意思他不明白。
讲原理,村里人绝对不会这样说话。
空中虚无缥缈的接引天使又开口了:“新秀灵者,请塑造你的灵魂形态。注意,灵魂形态无法改变性别,一旦塑形,你的灵体将永恒保持该形态。”
云浪听得一清二楚,却听不懂对方表达着什么意思。
突然,他眼前一花。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宽大房间里,四面八方全是镜子。
考虑到自己在做梦,小神龙并不惊讶,好奇地审察着那些镜子。
“好家伙!居然是玻璃镜?”
云浪伸手碰了碰镜子,眼中流露出无限憧憬。
他听老爹说过,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现了玻璃、肥皂、怀表之类的工具,比小渔村先进多了。
望着镜子里英俊潇洒的少年,云浪很不满意:“有什么悦目的,我要是土肥圆就好了。”
当他冒出这个想法,镜子里的人,酿成了小渔村那个土肥圆。
云浪揉了揉眼睛,抬起自己双手一看,那又胖又圆手臂,明显属于另一小我私家。
紧接着他低头审察,发现自己矮了一截,肚子圆滔滔的,两只脚酿成了萝卜腿。
“有意思,难道在这个梦里,我想酿成谁就酿成谁?”
少年似乎找到了好玩的事情,随着心意更改自己的容貌体型。
他时而酿成村里的张大胖,时而酿成村里的陈二胖。
就这样玩耍了一会儿,云浪有了新的追求。
镜子里泛起的人,不再是黑龙岛居民。
一个完全陌生的,由小神龙虚构出来的胖子,徐徐成型了。
那胖子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一百七十五斤,看起来二十出头,黝黑的皮肤是村里人最嫌弃的一种,那猥琐的长相,颇有云老汉当年的几分风范。
云浪对这个造型相当满意,这简直他心目中完美的男人。
照着镜子左看右看,他自己都爱上了自己:“就决定是他了,我要是能长成这样,少活十年也愿意!”
话音刚落,一道柔和白光从天而降。
白光笼罩下的黑胖子,牢固了形态,再也无法更改。
与此同时,周围的镜子消失了。
天空中接引天使的声音再次传来:“灵体塑形完毕,新秀灵者,你将以灵体状态在碧水天堂试炼。试练时间为七七四十九天,请速速提升功勋,若功勋低于一万,将被淘汰,三年内不得再入碧水天堂。”
没等云浪反映过来,接引天使又说道:“切记,灵体消亡,凡间肉身亦受损伤,视作试炼失败。五秒钟后,你将被传送至试炼之地。前路凶险,望自珍重。”
这一次,云浪依旧没听懂。
他来不及思考,突然感应天旋地转,四周的空间极端扭曲。
不知过了多久,云浪徐徐睁开眼。
他爬起来运动筋骨,发现自己照旧那个黑胖子,穿着一身粗布衣和布鞋,原有的力量速度并未改变,身手很是灵活。
“胖子,我现在只是一个胖子,再也不是黑龙岛云浪。”
“哪怕这一切是一场梦,我也乐意,起码过了一回土肥圆的瘾。”
蹦跳的胖子喃喃自语,给人一种实现梦想的亢奋之感。
他站在一个小山头举目四望,发现自己置身于山野之中,远处有茂密森林,有小溪潺潺,也有幽静山谷。
从小在黑龙岛漫山遍野奔跑的少年很是确定,眼前的一幕幕景象,绝对不属于黑龙岛。
胖子跑到小溪边,捧起清冽的溪水喝了一口。
那清凉甘甜的口感,让他差点以为自己不是做梦。
他顺着小溪信步走动,走到哪算哪,横竖梦里游荡而已,没那么多考究。
一路走来,那种奇怪的熟悉之感又涌上心头。
就如同胖子总感受自己做过许多次同样的梦,现在他感受自己曾经来过这条小溪边,四周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没过多久,胖子眼前一亮,实现了另一个梦想。
远处的溪边,正有一头黑野猪低头喝水。
野猪这种工具,胖子听说过,从未亲眼见过。
他曾经多次跑去岛上的黑森林,计划狩猎一只村民谈之色变的野猪,结果每次都没见到那工具的踪迹。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天他梦见到了村里老人给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描述过的那种野猪。
“小工具,长得还挺别致。”
胖子实现了心愿,美滋滋地朝着黑野猪走去。
黑野猪也发现了胖子,怪叫一声,气势汹汹冲了过来。
“来得好!”
胖子大喝一声,竟然不闪不避。
他眼疾手快,在野猪冲撞而来的一瞬间,双手按住了猪头。
蹬蹬蹬!
在巨大冲撞力作用下,胖子退却了三步。
他非但没有惊惧,反而兴奋起来了。
“来来来,咱哥俩比一比力气!”
胖子露出了笑容,同时加大了力度。
一人一猪,用一种顶牛的方式,角逐着谁把谁先冲翻在地。
黑野猪眼中闪烁着一种人性化的惊惶,它曾经顶翻过一棵歪脖子树,却没措施撞倒眼前的人类。
“猪哥,加把劲行不,你就这点力气?”
徐徐地,胖子有些失望了,美意勉励着黑野猪。
当他加大了力度,黑野猪完全不能对他组成压力。
这让他感应寥寂。
当一小我私家找不到对手,总是寥寂的。
胖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力量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能打。
横竖他打人的最高纪录,一小我私家单挑了村里最壮实的杨家五兄弟。
而他搪塞飞禽走兽的最高纪录,手撕了一只白额吊睛猛虎。
十五岁那年,他赤手空拳进了黑森林,把那只猛虎打哭了。
那一张虎皮,老爹拿去换了半年的粮食。
而那根虎鞭,老爹用来泡酒,晚上偷偷去找孙未亡人讲了好几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