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亡的艺术
幸亏，第二天确认事后，死者并非我认识的人，而是其他班的。然而“雨夜杀人魔”事件迅速在学生之间传开，一时之间人心惶遽，尤其是那些上晚自习的走读生内心更是畏惧，畏惧成为下一个死者。
“总之，走读生下晚自习后，能一起回家的尽量一起回家，或者让自己的怙恃来接送，绝对不要落单，明白了吗？”老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对我们说道。
我们点了颔首。
“王子殿下！我来找你啦！”一下课，雨下就窜到了我桌前。
“王子殿下？你的新称谓？”坐在我旁边的陈糸言惊奇地问道。
“嘛，算是吧......”自从昨天把雨下送回家后，我就被冠以了这个似乎十分罗曼蒂克的称谓，雨下甚至还在QQ上发截图向我炫耀，将我的备注名改成了王子殿下......
“所以，雨下小姐，你又有什么新花样？”我无奈地看着她。
雨下嘻嘻一笑：“以后晚自习也送我回家吧！”
“哈？为啥？”
“诶——雨夜杀人魔现在可是在外面肆意妄为诶，看到可爱的我可能遭遇生命危险，难道王子殿下不应该挺身而出吗？”雨下睁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看着我，但实际上，这家伙心里可黑着呢。
“不要啦不要，我从家里过来，把你送回家，再回去，这么来回一趟可要一个小时了呢，太费劲了。”我像拨浪鼓一样摇着脑袋。
“那，如果我以身相许呢？”雨下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微微眯起眼睛。
我绝不畏惧地对视回去：“那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雨下脸一红，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哼，我可不会中你的计，像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想送我回家的人可是排着长队呢！”
“诶，是吗？那可否告诉我，这长长的队伍里面都有谁呢？”
“唔，这个......”雨下一下子瘪了下来，不外随即窜到了余秋身边，希冀地抓着她的双手：“余秋，你会送我回家的对吧？”
“不会哦。”余秋微微一笑。
“诶？！！！我的心好痛！难道我们高尚的友谊就这么简朴地被撕碎了吗！所以爱会消失对吗？”雨下捂着心脏，一副感天动地的样子，泪汪汪地看着余秋。
“好啦好啦，开玩笑而已，我虽然会陪你回家的。”余秋无可奈何地摸了摸雨下的头。
“呜呜呜，照旧余秋最好了！不像狼心狗肺的某人！”
我哭笑不得。
......
“所以说，你抓着我干什么？”下午放学后，我正准备回家，结果被神出鬼没的雨下瞬间抓住了，我无语地看着她。
“晚自习送我回家，否则我就不放！”雨下使劲地抓着我，力比龙虎，我觉得李逵在她面前都得败下阵来。
“搞什么啊？不是有余秋送你回了吗？”
“我不要！横竖王子殿下也那么闲，送一下有什么关系嘛！而且余秋送完我也得回家呀！到时候她不就一小我私家了吗，多危险呀！”
“这么说倒一ㄇ......”
余秋听我们谈到她，不由地撇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总之，你不允许我我就不放！”雨下死乞白赖地说道。
“服了你了......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送你们回家的......”最终我照旧屈服在了雨下的淫威之下。
“要是你不来的话，明天我把你头打掉！”
“太吓人了.....”
因此，我现在正站在可怕的寒风之中，咆哮而来的冬天气息灌进我的裤管和衣领，凉飕飕的。
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乱来过老妈的，我太难了，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啊。
很快，下晚自习的铃声打响了，雨下和余秋不久便泛起在校门口，和我汇合了。凭据路线，我们会先送雨下回家，然后送余秋回家，最后我自己回家。
话说，我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啦，你这么大个男人，杀人魔不会看上你的啦！”雨下笑嘻嘻地说道。
“不要给我立flag啊！”
余秋轻轻一笑。
“话说，王子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雨下好奇地问道。
酿成奇怪的话题了啊......
“嗯......许多类型吧？种种各样的都有。”
“诶——”雨下歪了歪头。
“其实只要是悦目的你都喜欢吧？尤其是二次元。”余秋揶揄我道。
“其实你们俩我也很喜欢。”我开玩笑道。
“哇，渣男......”雨下和余秋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一直送雨下回到了家，然后我又送余秋回了家，然后自己也回了家。
......
没过几周，正当我们快要将雨夜杀人魔抛之脑后时，第二个死者泛起了，而凶手依然没有落网，恐慌在学生之间蔓延开来。
但是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该吃吃该喝喝，送雨下和余秋回家的路上也一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从警方的推测和新闻报道来看，雨夜杀人魔的杀害工具为落单女性学生，因此许多男同学都开始主动送女同学回家，还因此成就了几段姻缘，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今天也是送雨下和余秋回家的一天，不外雨下提出了一个意外的建议：
“今天就先送余秋回家吧？”
“诶？为啥？”我和余秋都疑惑地看着她。
“就是想试一试换个路线而已啦哈哈哈哈！”雨下打着哈哈搪塞了我们。
但我也没有在意，先送余秋就先送余秋吧。
于是在冬季的夜色之中，我们一路聊着天到了余秋家门口，这时，雨下将我推开，然后神秘兮兮地拉着余秋的手走到了远处：“我们两个女生有话说哦，禁绝偷听！”
我丈二僧人摸不着头脑。
......
雨下拉着余秋躲到了远处的一个拐角。
“有什么事吗？”余秋迷茫地看着雨下。
雨下转过身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月光照在她柔和而圆润的脸庞上，残酷而又肃穆：
“余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必须要认真告诉你这件事。”
“诶？”余秋似乎预感应了什么，退却了一步，有些畏惧。
“不要逃，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谁都不能逃，那样太狡猾了。”雨下紧紧盯着余秋的眼睛。
余秋轻轻咬着下唇，迟疑着点了颔首。
“我喜欢胡祺，自从高一的时候我就喜欢了，我一直暗恋了他两年，加上今年就是三年。我知道你也对胡祺有好感，你不用否认，我看得出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这段友情，所以我决定和你公正竞争。”雨下咬字十分清晰，生怕余秋有哪里听不清。
余秋愣在了原地。
末了，雨下轻轻抓住了余秋的双手，真挚地说道：“我会在高考结束后广告。那，我就先走了。”
余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看着雨下踏着月光跑到了她心仪之人的身边，然后相互推搡打闹着往远方走去，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落寞......
......
第三个死者泛起已经是一周前的事情了，十二月快要到尽头，苦逼的高三学生在这严寒的冬季也获得了珍贵的放假时机——虽然不外寥寥几天也就是了。
高三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之后又上了几天的课，今天是放假前的最后一天。
晚自习后，我照旧送雨下和余秋回家。
雨下回抵家后，我和余秋往她家走去，一辆警车闪着红蓝光线从旁边咆哮而过。
“最近街上有许多几何警车呢？”余秋问道。
“究竟已经有三个死者了啊......虽然各人现在基本都是结伴回家，但偶尔也会有落单的学生，凶手也一直没捉到，所以周边的巡逻也增强了许多呢。”
寂静的夜晚里，警车鸣笛声在远方遥遥传来，天上不见星星和月亮，浓重的乌云遮掩住了一切，没有月光，黑漆漆一片，幸亏周围的街道上有街灯，住户家里也传出白炽灯的电光。
最近我发现余秋经常偷偷瞥我，弄得我有些心猿意马，但是我又无法确认她真实的心意，所以一直很纠结。
思来想去，我决定照旧问一问。
“那个，一直看我，是有什么事吗？”我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余秋的视线。
余秋脸色一红，随即像拨浪鼓一样摇起头来，却感应我的一只手揽过来，一把将她护到了身后，于是困惑地看着我，发现我阴冷静脸，视线锁着不远处的黑暗。
那里，站着一个全身披着玄色斗篷的阴冷男人，他戴着一张鬼面，手里玩弄着一把闪着冷光的蝴蝶刀，那把蝴蝶刀翩翩飞翔，似乎死神的话语，轻轻诉说着残酷无情的死亡真理。
“两位小情侣，晚上好啊～～～”鬼面转了转手里的蝴蝶刀，愉悦到近乎病态地笑了笑。
虽然你说我们是情侣我很兴奋，但是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是雨夜杀人魔？”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住声音，质询到，然而满身却轻轻地哆嗦着，情不自禁地感应恐惧。
余秋紧张地抓着我的衣袖，也满身发着抖。
“哎呀，我可不是什么嗜幸亏雨夜杀人的家伙，不要给我冠上这种名号哦～～～”鬼面摇了摇头，从黑黑暗走出了一步，整小我私家像是站在黑夜里的巨大乌鸦一般，玄色的斗篷如同黑压压的羽毛，那双鬼面里的眼睛闪着幽光，无比恐怖。
“你有什么目的！”我高声呵叱道，一方面是想要吓退他，另一方面是试着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
“目的？我可没有那种工具，不要将我的艺术说得如此功利性哟，这只不外是一场美丽的艺术演出而已，死亡的艺术。”鬼面丝毫没有畏惧，徐徐朝我们走了过来，死神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街上空灵回响。
冷汗不停地淌出来，不知不觉间，额头的汗水粘住了我的眼睛。
我擦了把汗，继续紧盯着鬼面，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唉，说实话，我本只想对落单的学生下手，唯有那样才气彻底将死亡的艺术展现得淋漓尽致。不外，实在是找不到落单的，只好退而求其次了，或许，双人式的死亡也有别样而奇特的艺术美呢，那么，就让我们开始这场美丽的死亡盛宴吧～～～”鬼面叹了口气，随即病态地狂笑了起来，猛地踏出脚步，像一只离弦之箭朝我射来。
余秋畏惧地尖叫起来，躲在我身后，紧紧攥住我的衣袖。
我原本想要躲开，但是不行，我不能躲开，如果我躲开的话，余秋就会受伤，所以我必须扛住这一刀，就算是死掉，也必须扛住。
“嗤”的一声，我双目猛睁，瞳孔紧缩，鬼面将蝴蝶刀一把送入了我的腹部，赤红的鲜血从里面渗出、流出、涌出，马上染红了我的衣服和他枯木一样的手，他疯狂地笑了起来，眼球充血而猩红。
我不能死，我不能倒下，如果我死在这里，余秋就会受到伤害，我不能倒在这里！
不知为何，也许是流的血将我的身体性能降低了，也许是我的心变得越发坚硬，我停止了哆嗦，咬着牙，一把将鬼面握着蝴蝶刀的那只手紧紧抓住。
他受惊地看着我。
“这可不是......什么艺术......”我冷笑一声，随即又被腹部的痛觉疼得嘴角一扯，但我照旧说了下去：“正是因为在世，死亡才会有存在的意义，死亡的艺术，是活下去，而不是死亡自己。你基础不明白，什么是死亡，你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神经病而已！生活的失败者！愤世嫉俗却不做出任何改变的loser！将自己的怨恨施加于无辜之人的狂徒！”
鬼面一怔，满身哆嗦起来，情不自禁地退却了一步，失魂落魄，嘴里呢喃着：“别骂了，别骂了......”
我乘隙将他一脚踹开，身体却无力地往后倒去。
要害时刻，余秋将我扶住了，她双手捂着我血流不止的腹部，热泪不停地滴落下来，声音里带着哭腔：“不要死啊......不要......”
我眼前逐渐模糊起来，身体有些冰凉，四肢无力，满身的力量都在流失。鬼面徐徐从地上站了起来，无声无息，他将脸上那张鬼面具撕了下来，一把扔在地上，此时，他的脸上，是一副坏掉了的扭曲面容，五官糅合在一起，似乎阴间的鬼物一样。
“嘻嘻嘻嘻，扑灭吧！把一切都扑灭掉！死亡，死亡在召唤我！”
完了，这家伙彻底中二病晚期了......
他像死亡一般徐徐朝我们走来，蝴蝶刀依然插在我的腹部，令我只要一转动就满身如撕裂般疼痛。
就在此时，警车的汽笛声突然迫近，一个剧烈的刹车，尖锐难听逆耳的刹车声将鬼面直接撞飞，轰然一声砸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将他撞得直昏死了已往。
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大石落下了，放心地闭上了眼睛，红蓝光线一闪一闪的，警笛声依旧游荡在空旷的夜晚里，余秋急切的召唤声在耳边响着，如同清风一般，将我带入了温暖的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