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凌乐话落时一滞。
“唔，先生，我想你的意思是指身上没有现金对么......没问题的，我们会尽快联系你的亲属，到时候——”
“我没有家人。”还没等男人自顾自地讲下去，凌乐开口打断道。
“你是说......你是个孤儿？”愣了一会儿，男人认真地询问道。
凌乐虚着眼无所谓所在了颔首。
“那你有在什么地方寄存未来的生活资金吗？”男人再次问道。
凌乐摇头。
“朋友，我和旁边这哥们都是粗人，习惯不了你这种上流的玩笑，我想你应该......”男人似乎还没有认清现实，对凌乐抱有最后一丝理想。
相比于他的隐忍，他身边的壮汉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早已脚点地板好一阵的他现在猛地往前迈了一大步，青筋盘绕的胳膊毫无预兆地揪住凌乐胸口的布料，将他提了起来，凌乐修长的双腿在半空中胡乱踢蹬。
“小子，我劝你别跟我们耍花招，这里是罪恶之都安尔特沃祖，不是你们这帮贵族清闲舒适的庄园。你或许自认为见过许多坏蛋，但他们在我们眼里还不如一只还在喝奶的兔子，所以——趁我现在另有点耐心赶忙收起你幼稚的玩笑，否则我一定会掰断你的四肢，然后将你卖给我认识的最恶劣的人市井，相信我，那是你无法想象的折磨。”壮汉将脸凑到离凌乐不到两厘米远的地方，说着威胁话语的同时喷了凌乐一脸唾沫。
“你威胁我？！”凌乐满身一颤，紧绷的身躯松弛下来，一脸不行置信地望向壮汉。
“是又怎么样？”
“可恶！没有人可以威胁凌乐，没有人！既然你敢这么做......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凌乐咬牙切齿，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
“哦？所以你准备狠狠地揍我一顿？”壮汉满是血丝的眼眶中满是戏谑之色。
“呵，我将效忠于您！”凌乐扬起自豪的头颅，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根树枝，然后用膝盖一顶顶断，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你这小子是在耍我吗？！找死！”壮汉一愣，又很快反映过来，不由怒火中烧，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落下。
“te~tui！”
要害时刻，一口晶莹剔透的唾沫准确集中壮汉瞳孔，壮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同时手臂感受到一阵疼痛，想来是挨了一记手刀。
“像这样弱小的捶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手吗，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松.....”
话还没说完
凌乐已然从宽厚的手掌中滑落，啪嗒一声稳稳落在了地上，接着头也不回地飞驰出去，口中还嚷嚷着“上当了吧！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论智谋你们还差我一筹！”之类嚣张的话。
然好景不长
“啊呀！”
随着一声惨叫，刚陷入洋洋自得状态的凌乐很快便被路边不知哪来的石子绊了一跤，以脸刹的方式滑行了数米远。
似乎意识到躺在地上太久对身体欠好，他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含着委屈的泪水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另一头
“魂淡，你为什么不抓住他！”视线好不容易重新聚焦，壮汉气急松弛地抓住同伴的衣领高声质问。
面对无能狂怒的咆哮，他的同伴却像失了魂一般木讷地愣在原地，只伸出一根哆嗦的手指只想某处地面。
“啊？那里是有什么工具吗？！”
顺着手指的偏向，壮汉急躁地移过视线......紧接着，一滴冷汗从他额前滑落。
——壮汉脚下，一根切口整齐的粗壮手臂安然躺在那儿，滚烫的暗红血液不停从切口处冒出。
干燥的风掀起一阵热浪，壮汉空荡荡的衣袖随之飘浮起来。
......
人来人往的街道
一道身形瘦削而有些驼背的身影四处窜动，无神的死鱼眼被染上一层好奇——四周类似于西方中世纪的修建是凌乐尚未真实接触过的，这种腐朽与创意相结合的气息令人陶醉。
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凌乐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他迈着欢快的法式，走进一间商铺，四处审察。
这家店肆连名字都没有，但从货架上摆放着的装有种种可爱萌物的笼子可以看出，这是一家宠物店，而且是一家生意不太好的宠物店，究竟一只可爱的猫咪也不能在无赖们打架的时候给他们回血不是？
现在，在这间店里闲逛的也就凌乐一人，他穿梭于或大或小的笼子之间......险些吐了出来，就像门槛上厚厚的灰尘一样，这些宠物的排泄物也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这再次坚定凌乐“只要是在世的工具都要拉屎”的看法。
不外还好，他憋气一直可以的。
“喂，老板，这只兔子怎么卖？”
提着一只圆滔滔的兔子，凌乐冲倚靠在柜台旁小睡的老头叫唤道。
老头年纪应该不大，但干枯的身子和半灰半白的头发使他看起来格外苍老，再加上他那件满是补丁的褐色衬衣，更显老态。
听到消息，老头睁开充满皱纹的污浊眼珠，侧过身斜视着审察了一番凌乐，接着伸出一根仅粘着层薄皮的手指。
“一千先令。”
因人而定，同一只兔子可以再老头手中卖出差异的价钱，溢价可上达数十倍。
“太贵了！”凌乐晃得手中兔子七荤八素，不满嚷嚷道。
“七百先令，再低可就不卖了。”老头说完，便重新把眼睛合上，只是在眼角处撑起条不易察觉的细缝。
“我没有这么多钱。”凌乐摸了摸兔子的耳朵，可怜兮兮地说道。
“那现在你有几多钱？”看他样子不像作假，老人粗拙沙哑的嗓音随着一声叹息再次响起。
凌乐坦白：“唔.....我没有钱。”
“哦——”
老头打了个和切，没什么力道的手掌一掌握住支在门后边的扫帚.......
......
凌乐的身影重新泛起在街道上，只不外心情看起来不似先前般美丽。
“该上哪找点钱呢.....”
这一刻，他有些明白钱的重要性了，没有钱就连一只兔子都买不起，被一个老头子拿扫帚赶出来更是丢人。
一念至此，凌乐有些不怀美意地看向四周......却又很快便悻悻地收回目光——这条街上不是满身肥膘的壮汉就是手持凶器的歹徒，似乎没有一个是自己打得过的。
“诶，有了！”
又不着痕迹地扫了几眼，凌乐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一个有小肚腩的中年人身上，周围人有意无意地与他保持距离，使得他看起来格外显眼。
“就你了！”
凌乐邪魅一笑，快步跟在中年大叔身后，一点一点地靠了已往。
中年大叔像是没有发现凌乐粗拙的跟踪技术般摇头晃脑继续走着，嘴里还不停念叨：“艳阳天那个风物好，红的花是绿的草。我乐呵呵的向前跑，踏遍青山人未老......”
凌乐暗道好时机，拍了拍大叔肩膀，趁对方转头之际，先声夺人：“斗胆肥仔！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看我——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
大罗法咒！?般若诸佛！?
般若巴麻空！?淦！?”
说着冲了已往，一手王八拳挥舞得虎虎生风......
老天使了
我想签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