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字落地。
凌乐微微颔首,像刚从甜睡中清醒过来般揉了揉前额,接着抬起头伸了个懒腰。
他照旧一幅黑发黑眸的模样,一俯一仰间,却给人一种截然差异的感受。
如果说先前凌乐给人的印象是陶醉在自己世界幼稚得要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疯子的话,现在的他......就像是不行直视的怪物.......或者说,是神。
他那双纯黑的双眸似乎来自最幽暗的深渊,酷寒而深邃,当它睁开的一瞬间,空间为之扭曲,视线所过之处顷刻间化为最空洞的虚无,一时间,天空都被染成昏黄色。
然而所有异象,却又在双眼一闭一合间恢复正常。
——就似乎,一切都是幻觉。
没有人可以否认,这双眸即是宇宙中最深沉的恐惧,而其背后.......或许便隐藏着宇宙万物的真理。
......
一道瘦削的身影漫步在孤岛上,正以一个奇怪的路线前进。
说是漫步,他其实走得并不慢,只是他脸上如死水般平静的神色实在难以与焦急之类的词语挂钩。
说起来挺扯的,在凌乐重新睁开眼睛的三秒时间里,他就已经靠着虚构推理的要领推算出小萝莉离开的路线了。
最终,凌乐停在一处海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正是他最初登岛的地方。
眼前是一片清澈的海水,海面上吹起阵阵海风,带着一股咸咸的味道。
“她在这里......消失了。”
凌乐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陈述句,虽然他本就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说的不是离开,而是消失。
所谓消失,自然是指某种物体以未知的要领凭空不见,至少这个要领尚未被凌乐认知。
思路就以这么出乎意料的方式断了......
稍作停顿,凌乐面无心情地看了眼面前的景色,顺带捋平衣服上的褶皱,他再次动身。
要去的下一个地方,是山洞——被封印在那里自称全知全能的家伙,或许知道些什么。
虽然凌乐从不相信世间存在全知全能的工具。
......
山洞险些在海岛的另一头,步行已往要花凌乐不少时间,如果用跑的或许能快些,可惜他没有这么做。
前一刻还晴空万里,途中却开始下起小雨,天似乎都在敦促凌乐快些,不外他仍保持同样的法式,不急不缓。
雨下的虽然不大,但也密密麻麻的,再加上凌乐也没有刻意借着树叶躲雨,等他走到洞口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了。
山洞照旧像之前那般黑漆漆的。
凌乐往里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
他走了进去。
雨声在空阔的山洞中回响,很快笼罩了洞中的滴水声,听起来很吵。周围虽有一些灼烁,可见度仍不高,不盯着脚下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凸起的岩石绊倒。
凌乐照旧保持同样的法式,一步一步地走着,仅管他也看不清路,他知道哪处可以落脚。
因为不需要摸索的关系,他这回走到窟窿广场比前一次还要快些。
空旷的广场,发光的石头,另有诡异的青白色石台......一点都没变。
“哒.....哒.....”
脚步声在这千奇百怪的情况中回荡,反倒平添一抹死寂。
走到石台前,凌乐视线落在石台的缺口处。
没有犹豫,苍白的手掌放在缺口处一摁。
静——
他抬头平静的扫视一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任何停顿,凌乐转身离开。而就在他迈开步子的一瞬间,周围原本发出萤白色光线的石头一颗颗炸裂,碎片落在地上发出妖异的红光。
同时,他身后的岩壁发出轰鸣声,开始寸寸断裂。
毫无疑问,这个山洞要塌了。
可即便如此,凌乐照旧一副无视周遭的心情,就如漫步庭中般悠哉。
偏偏这个时候,掉落的碎岩就如刻意部署好的一样,每一次都险而又险地在距离他几厘米的位置掠过。
五分钟已往。
凌乐慢悠悠地从洞里走了出来——这时候外面的雨也已经停了。
也就是在他出来的下一秒,山洞彻底塌了。
大量灰尘扬起,凌乐站在原地,象征性地用手掌扇了扇。
然后,就没什么行动了。
凌乐要做他最擅长的事——期待。
过了几分钟
废墟中又传来一阵响动,数不清的破碎红色石头从石堆里钻了出来,无视引力般飞翔在空中,像是凭据某种纪律拼凑在一起,最终形成一个足有哥斯拉巨细外貌平滑的球体。
在凌乐的注视下,这个血红色的大球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以极快的速度瘪了下去,同时,由惨人的红色变为透明的淡蓝色。
最终,这个球状物体缩水到和凌乐差不多巨细的人形,而且——它似乎还在努力幻化出五官。
——可惜效果不太理想,它最终的样子就像是尚未学会走路孩童边喝着奶边用蓝色橡皮泥捏出的小人,嗯......或许它还要惊悚些。
凌乐并不体贴它的长相问题,究竟也没想着和它交配。他只是从球人活活占据泰半张脸的深渊巨口看出,这家伙至少是可以相同的。
“你好。”
凌乐张了张口,嗓音平静得如同一口严寒的幽泉,而又带有磁性。
球人转过头,五官险些皱在一起,像是在回忆什么。
接着,它吃力地吐出一个字:“爬。”
【?】